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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小米不是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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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很大, 在正南方放置着一款液晶屏幕, 屏幕被开启后里面显示的画面是别墅大厅内的影像。

在那里, 池宴宁穿着一身正装, 人模狗样的坐在池宴安的对面, 两个人冷面对持着, 气氛剑拔弩张。

被绑在椅子上的王然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有些不好看, 显然想起了些不愿回忆的。

傅楼归点了根烟,弥漫的烟雾飘散出来, 烟雾缭绕下男人的侧脸凌厉而无情, 身上一身军装还未换去,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的人将墙角缩着的人给拉出来,保镖们上前把嘴里塞着步的人托出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面目沧桑, 此刻脸上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看到了阮寒武就发抖,在地上蠕动缩成一团。

室内的血腥味和空调的冷气融合,池旦的手已经算是废了, 他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目光含恨的盯着傅楼归身后的荧幕。

还是简康聪明,他道:“你是想让我们当池宴宁犯罪的证人吗, 只要你可以保住我和我老婆的安全, 我们可以配合!”

傅楼归眯了眯眼, 嗤笑一声:“跟我谈条件?还真把自己当岳父呢?”

他随手从夹子上拿起一把锐利的军工刀把玩,这些刀具都是他的藏品,每一样都满足了他的喜好。

精致的外壳里是见血封喉的利刃。

他将刀装好,扔给了阮寒武:“人给你,留口气别弄死。”

地上躺着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话,疯狂摇头,甚至畏缩的想往里去,不想和阮寒武接触。

干净整洁的地上,阮寒武穿着修身笔直的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刀柄,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儒雅的面容带着一贯的冷静稳重,像一个大学教授在做授课前的准备。

地上的人中年男人在被抓来的时候就被阮寒武修理过一顿了,这会儿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魔鬼一样。

阮寒武推了推眼镜:“小米的左手和右腿骨折了,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刀刃在中年人肌肤滑过,冰凉的触感令人心生恐惧。

丝丝的血液顺着刀刃行走过的纹理流下来,落在地上,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简氏夫妻被这一幕吓得屏住呼吸。

阮寒武目无表情的找到中年男人的左手筋挑掉,目无表情的看着人在地上打滚挣扎。

傅楼归嘴角含着烟蒂,对保镖吩咐道:“按住他。”

保镖连忙上去按住了嘴里被塞着布的人,阮寒武将刀刃放到中年男人的脸上擦了擦:“我猜,他一定很疼。”

冰凉的语气带着些柔软,但停在中年男人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魔咒,男人露出了哀求惊恐的眼神。

阮寒武的脚下是汩汩流出的血,血液凝聚在一起成了一滩血泊,像极了薛米叶出事时,马路上弥漫的血。

锋利的刀刃用同样的手法挑断了中年人的脚筋,狭小的地下室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煞气冲天。

傅楼归皱了皱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简康,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人居然被吓的尿裤子了。

简康哆嗦道:“没有要求,我没有要求,求求你们别动手,我把钱还给简单,我去做证人,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别动手!”

被绑在对面的王然显然也吓的不轻,从刚刚起就被吓晕过去了。

傅楼归将烟拿下来,按在了王然的手背上,滚痛的感觉让昏厥的人骤然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傅楼归勾着危险笑意的脸,她吓的顾不上疼痛,眼泪滚滚往下落:“痛啊,你要干什么……”

“痛?”傅楼归撩起眼皮,目光幽深的望着她:“你哪只手打他的?”

王然一下子想起来在病房的那一巴掌,寒意从头凉到尾,她忽然很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她怎么也想不到傅楼归居然如此的眦睚必报!

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尿液的腥臭和鲜血的血腥混在一起,地上躺着两个人,女人的哭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宛如人间地狱。

有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一切。

阮寒武扔下刀接了电话,讲了几声才挂断,他道:“简单醒了。”

站在里侧的傅楼归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他瞥了一眼座椅上的简氏夫妻:“审的差不多了,他们就交给池先生处理,留一部分人在这里,薛家的人应该要到了,你跟薛引峰不对付,先去看看。”

阮寒武和薛引峰的结是多年前就结下来的,至今也无解。

“嗯。”阮寒武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手帕净手:“车在外面,直接过去。”

地下室里的人会有池家的人过来对接,傅楼归将一切都安排好才离开,这是他送给池宴安的一个人情。

就当做女婿给岳父的见面礼,刷个脸,倒也不算大事。

医院里病床上的简单正被医生各种询问身体状况,这些医生都是薛家派来的私人医师,不仅十分专业,也不会因为他是明星而投来异样的目光。

简单坐在病床上,背后是靠枕,他一一配合回答问题,手上还输着液,脸色却比昨天好了不少。

医生们问完问题后不打扰病人休息,挨个离开了。

现在是晚上,简单看了下钟表才能确定,他睡了一天一夜,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这间单人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宽敞的房间内亮着橘黄色的灯,沙发在窗边放着,茶几上放着几篮水果,窗外灯火通明,房门外却格外安静。

简单温吞的下了床,想着去看看小米和苏先生,打开房门后却浑身一震,被外面守着的两个保镖给吓了一跳。

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肩上也绣着傅家的家徽,见到简单后尊敬道:“少夫人。”

“……”

简单不知道外面还有人,他忙点头:“嗯…你们好。”

保镖按照上面的吩咐道:“少夫人有什么吩咐我们去做就好。”

“没什么吩咐。”简单摇头,他走出病房:“我要去看看小米和苏先生,他们在哪个房间?”

保镖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简单的安全,至于简单要做什么,只要听从命令服从就好,于是没有多加阻拦,而是带着简单往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去。

这层楼的病人并不多,简单穿着病号服,因为体力不支所以走路很慢,保镖们也不催,慢吞吞的跟在一边。

在重症监护室的房间外,简单还未来得及进去就遇到了同样过来探病的人。

来者穿着一身修身笔挺的西装,很硬气的一个人,五官深邃立体,身后还跟着一大串医生。

简单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他狐疑的望着来者,觉得有些眼熟。

但薛引峰却率先认出了他,伸出手:“简公子,初次见面,在下薛引峰,米叶的哥哥,请多指教。”

原来是他。

简单释然,回以握手:“您好,难怪小米如此优秀,久仰大名。”

薛引峰听到有人夸弟弟,眉宇间柔和不少,但却依旧道:“小米做事鲁莽,没个规矩,平时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都怪我平时忙于生意,教导无方。”

这话……

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家长在聊孩子呢?

简单刚要说什么,便听薛引峰的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道:“现在小米在明日工作,和阮先生相处的可好?”

简单眨眨眼,微微一笑:“很好,寒哥很照顾小米。”

“是吗?”薛引峰的笑意似乎变淡了一下:“那就好。”

气氛莫名其妙变得诡异,就在简单决定先推门进去看看昏迷的人时,拐角处过来一行人,说曹操曹操到,阮寒武和傅楼相携走过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傅家果真和薛氏有合作,傅楼归自然的和薛引峰寒暄,自然热络,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因为小米还没醒,众人不能惊扰到病人,只能站在远处看一看就要避开。

薛家请来的国外医师们简单概述了下薛米叶的情况,也下了判断说是这两天可以醒。

众人围了一会儿,病床上的人戴着呼吸面罩,心跳仪一下一下的起伏,消毒水的味道驱之不散,简单的眉头揪起,担忧的望着床铺。

傅楼归将外套脱下来盖在简单的肩上:“简单身子还没好,不能在外久留,我先带他回去了,改日再和薛先生聚一聚。”

薛引峰自然不会拦着,起身送了送。

待傅楼归和简单走后,傅家的保镖也离开了,医师们查完房也挨个离开,阮寒武多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也起身准备离开。

一道深沉的男音响起,阻断了他的动作:“小米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阮寒武的脚步顿住,一言不发。

站在窗户畔的薛引峰靠着墙,慢条斯理道:“我说过的,小米他并不适合你,你们也不是一路人,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懂事,你还不懂吗,各自安好对他对你都是好事,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何苦非要勉强”

毫不留情的话语像是一根不留情的刺,笔直的刺入人的心窝。

多年来尘封的伤疤也被人狠狠的揭开。

阮武寒的拳不自觉紧握,这样的氛围让人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之前,在某个夏天,他也曾这般无力而颓废。

阮家是普通的小康家庭,阮父是一名人民警察,阮母则是人民教师,出于家庭的影响,阮寒武从小就早熟懂事。

阮父是一个很冷静理智且严格的人,他常常教导儿子:“遇事情要冷静沉着,解决问题就要像是抓捕犯人一样,要先布局,一步步来,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在这样的教育下,阮寒武自然也养成了老僧入定一般的性格,他习惯性的规划好任何的事情,就算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理智从容的解决掉,而这么多年,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是棘手的。

除了……

薛米叶。

一开始的时候,阮寒武对这号人是没有印象的,如果非要说话,那就是一只愚蠢的傻兔子曾经来自己跟前晃悠过。

他在计算机方面有超乎常人的人天赋,至于□□之类的联络软件他是不常登陆的,毕竟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查看。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次偶然登陆账号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账户发来了99 的消息。

一个名为:小米不是大米的号,不分昼夜,不分日子的给自己发来早安午安的问好,甚至每天乐此不疲的分享日常。

大到考试没考好被哥哥罚了,小到早饭来不及吃饿了肚子。

一开始,阮寒武也并不在意,他知道会有一些小学弟学妹对自己抱有感情,但他并不准备回应。

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就不应该开始。

他想,这个小孩估计也就是一时起兴,坚持不了多久,便也没在意。

誰曾想当半个月后再登陆账号,加起来上千条的信息还是蜂拥而来,没有一天缺席,对方坚持了三个月,一个回应都没有,却乐此不疲。

阮寒武难得意外了,他滑动了鼠标,快速的掠过了信息,发现还是一些繁琐的小事,甚至没有什么主题。

但他却从这些日常里基本总结出了这名叫薛米叶小孩的日常。

他有一个爱训人特别严格的哥哥,他很喜欢吃辣但每次吃完肚子都会坏掉,喜欢吃甜的却总会牙疼,不喜欢学习,喜欢出去玩……

这些消息,日复一日,春夏秋冬。

阮寒武一言不发的通过□□消息了解对方的日常,他也被很多人追求过,但往往对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知难而退,而这位却是格外的有毅力。

也许是没有被直接拒绝吧。

在高一的春节这天,阮寒武在对方发来的新春问候里终于回复了第一句话,没有任何的铺垫,冷硬而绝情:“以后不要给我发信息了,我不会看。”

对面沉默了几秒。

阮寒武看着电脑屏幕,他扭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的沮丧,这样也好,正是他想要的,早该结束。

小米不是大米:“啊啊啊啊啊,我从楼下跑了一圈,我好激动,你终于回复我了!”

“……”

阮寒武嘴角抽了抽,他怀疑对方不识字。

然而事实证明,能坚持一年的人毅力不是盖的,阮寒武的回复仿佛给他打了鸡血,他开始更频繁的发来消息,一开始还是讲一些小事,直到有一天薛米叶发了一页自己做的题目,并兴致勃勃道:“我熬夜自己写出来的试卷,厉害吧,我可真是个天才。”

阮寒武随意点开图片,一眼扫过去,十个题错了九道,剩下一道是个选择题,估计是蒙对的。

他没忍住,回复对方:“再检查一遍。”

薛米叶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我检查两遍了,百分百全对,我哥说如果我能做对这张试卷就不告诉爸爸我考了10分的事情,我堵上尊严也不能输!”

阮寒武:“……”

他揉了揉眉心,理智告诉他不要管,就当做没看见没行了,但对方还在兴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的写题经验,这副蠢样令人不忍打破。

最后他还是拿了张纸写下了正确的解题步骤发了过去。

然而让阮寒武没想到的是,这个举动是彻底打开了薛米叶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但凡到做作业的时候,对方就开始了信息轰炸,打滚卖萌使用各种手段。

他和薛米叶并不是同一所学校,对方和他同一个年纪,题目却浅显很多,阮寒武有时候真的很同情薛米叶的哥哥,简直是操碎了心。

如果说他最后是怎么和薛米叶在一起的,回想起来倒也令人哭笑不得。

大概很多事情,也不必真的严格去表白牵手,水到渠成就在一起了,薛米叶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无法扑灭的火,任性又不讲道理的来到他的世界,打破他的规矩,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以前,阮寒武也曾经设想过自己的另一半将会是怎样。

聪明,机智,自制力强,学业有成。

但他的呆瓜和这些都不沾边。

有时候会有点小聪明,但大部分时候很笨,爱吃又爱闹,考试基本不及格,明明是个清秀的小男孩,却非得穿着漂亮的小洋裙。

虽然……

也很可爱就是了。

阮寒武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长情的人,但他却会规划很多未来的人生计划,这是他的习惯。

他要帮助呆瓜学习,考一个大学。

他以后要赚很多的钱给小米买很多的裙子。

他以为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实现的,但现实却是事与愿违,在高考那一天,所有的家长都会来送孩子,一辆豪车停在门口,在众人惊艳的目光里薛米叶背着书包从里面出来,极其熟稔的和里面的人挥挥手告别。

也是在那一天,他认识了小米嘴里那个很严格,总是凶他的哥哥,薛家的长子—薛引峰。

薛引峰的确是天之骄子,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的本领,他约见了阮寒武,三言两语的表明了来意。

“你知道的,他学习不好,高中后去国外留学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直说了吧,你的确很优秀,但你们不合适,小米他不懂事,你得懂。”

有很多的事情,注定没有结果,那就不应该开始。

阮寒武曾经想过要如何照顾那个人一辈子,后来他明白,那个人的一生或许并不需要自己的照顾,他可以过的很好。

冷静且理智的人给自己重新规划了一条人生路,一条没有薛米叶的路,这本应该是原本既定的计划,一切只是回到原点。

他该高兴的,人生意外的火焰消失了,他可以遇见理想的伴侣,也不用压低分数去一个小米能考的上的大学了。

他该……高兴的。

可为什么一点也笑不出来呢。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须臾数年,不过转瞬即逝。

阮寒武以为他早就忘掉了那个意外,却在重新见到小米的那一天发现,那团火焰从未熄灭,他一直潜藏在自己的心底,春风吹又生。

病房里安静的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听清,阮寒武推了推眼镜,直视薛引峰的眼睛,丝毫不惧:“若我非要勉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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