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元旦的密谈
2005年的贺岁档，内地的电影市场上硝烟弥漫。
国产魔幻大片《无极》和圣诞节上映的好莱坞打飞机大片《金刚》战了个你死我活。
《如果爱》在《无极》上映以后，就退出了贺岁档的争夺。
还在东北的《集结号》剧组依然很是平静，该拍戏的时候好好拍戏，该休息的时候尽情休息。
1月1日，元旦，晴。
电影剧组的拍摄时间肯定不会像『政府』工作单位那样有规律。
还能整什么双休日，法定节假日正常休息之类的。
元旦这一天，《集结号》剧组依然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之中。
之前已经拍到了谷子地、赵二斗等人在朝鲜战场的那场潜入敌后的戏份。
赵二斗在潜行过程中，不慎踩到了地雷。
为了志愿军总攻之前的炮击计划成功，谷子地替下了炮兵专家赵二斗。
“第二百三十一场，第三镜，第五条！”
“action！”
张寒羽蹲在那里，用军用匕首压住地雷。
救出了邓朝。
“行了，你就别愣着了，快走！”?
邓朝：“老谷……”?
张寒羽：“我可不是心疼你的命，我现在心疼的是你那双眼睛，到时候打了瞎炮当心我宰了你，快滚！”
邓朝咬了咬牙，转身带着几个背着测距设备的战士离开了雷区，翻到了雪坡下面。
张寒羽依旧稳稳地蹲在那里。
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一会儿可能保命的地方。?
还在沟壑里的潜伏的战士远远地看着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把四周扫了一圈以后，也算是心里有数。
看着飘落下来的鹅『毛』大雪，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了，身上落满了积雪，成了一个雪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无数炮弹呼啸着划过天空，总攻在瞬间打响。
爆炸的火光照亮张寒羽冻僵的脸颊，上面的胡须和眉『毛』全是白的了。
直到志愿军的炮击开始以后，张寒羽才冒险扑向一旁的巨石，看能不能救自己一命。
“cut。”
乔含章在监视器后面看了看刚才拍摄出来的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条，张寒羽和邓朝的表演很到位。
至于谷子地在这场戏中的最后一跃，最后肯定是由替身演员来完成的。
虽然只是一个小爆破，烟火师也说其实很安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但是乔含章必然不可能让剧组的男主角去冒这个险。
万一受伤了，这个损失就大了去了。
这场戏拍完，《集结号》剧组当天的拍摄结束。
1月份的东北，天寒地冻，寒风吹过好像能吹到人们的骨头里。
结束了当天拍摄的乔含章和张寒羽来到了招待所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这个地方是他们最近出来打牙祭的好去处。
两份热腾腾的砂锅，一人一瓶高粱酒，再加上几道下酒菜，两个人这顿晚饭也是有滋有味的。
“滋溜～”
两个人一上来就先干了一杯。
微辣的高粱酒中带着一股劲头，让两个人从五脏六腑暖到皮『毛』骨髓。
再加上他们坐着的地方还挨着小酒馆的烟箱，那叫一个暖和。
不多时，两个人的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乔导，前两天我去县城的电影院看了一遍《无极》，说实话我还真没看懂。”
东北这个地方，冬天就不适合什么户外活动。
每天拍摄结束以后，《集结号》剧组的成员不是在房间宅着，就是去电影院这种室内娱乐场所中活动。
“一头雾水也正常。陈恺哥导演的这部作品，画面效果很好，但是电影剧情有点太自我了。”
大导演陈恺哥曾经说过：“《无极》你们现在看不懂，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这个话后来真的一语成箴，但是乔含章没法子和张寒羽说啊。
难道他要说，你等到几年后的艳兆门之后，就明白陈恺哥导演在电影中下得大棋。
章泊芝的衣服下面的内容不仅仅是几万将士看到了，全中国好几亿的人都通过各种渠道看到了。
谢『逼』王的那句，你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
你永远也得不到男人真心的爱，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
这些都会一一应验吗？
如果这么看，陈恺哥导演简直神了。
但是抛开这些“神预言”，《无极》的的确确是一部烂片。
乔含章的评价已经算给前辈留面子了。
《无极》这部电影里面，可以说陈恺哥就是在自我意识台中，已经进化为故弄玄虚。
虚幻世界和现实场景相结合构筑出一个“无极世界”，整得挺玄乎，但是观众看不懂。
“乔导，那你说这《无极》能拿下两亿票房不？”
张寒羽问道。
《无极》自上映以来，就连续突破了中国电影的多项票房纪录。
什么点映票房纪录、首日票房纪录、单日票房纪录等，这些纪录通通破了一个遍。
2005年12月底，上映半个月《无极》的票房就突破了一亿三千五百万。
由于是在内地最强势的票房档期——贺岁档上映，看上去《无极》的最终票房似乎有着突破两亿的可能『性』。
不过与高奏凯歌的票房走势不一样，《无极》的专业评价和观众口碑都创下了国产大片的新低。
《集结号》这边拍戏虽然很辛苦，但并不是与世隔绝。
张寒羽也从公司那里知道了有关《无极》的一些票房消息。
也挺好奇这部电影能不能突破两亿大关。
“如果没有《金刚》还有可能，《无极》上映第十天就遇到了场面更宏大的《金刚》，现在的希望不大了。再说了，就看《无极》的口碑，也知道它后续票房走势应该好不到哪儿去，估计最后能达到去年《功夫》的票房。”
虽说没有去参加《无极》的首映典礼，但是乔含章对于《无极》的票房走势还是很关心的。
毕竟是2005年唯一一部有可能威胁到《飓风营救》的电影。
印象中，《无极》的票房要比功夫更高一些，陈恺哥也成为了第三位票房破亿的内地导演。
《飓风营救》拿下1.87亿票房还不真不见得保险。
至于投资1.85亿美元的《金刚》反而没有多大的可能『性』竞争年度票房冠军。
事实上，金刚在北美地区的票房表现也只能说一般。
远没有像彼得·杰克逊之前的《魔戒三部曲》那样横扫票房。
这样的电影在中国的表现也就是与《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差不多。
肯定赶不上《无极》的票房。
所幸，大片《无极》一经上映就获得了它应有的待遇，媒体和观众万众关注。
只是高关注度给它带来的并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千夫所指的批评。
各大媒体的报道，也能说明《无极》此时的处境。
“《无极》的首周全国票房达到了7452万元人民币，创下了陈恺哥导演最好的票房成绩。但是高票房却并没有能给影片带来好口碑。据问卷调查显示61%的观众表示不喜欢《无极》，32%的观众表示觉得这部电影很一般，只有7%的观众喜欢这部电影。”——《新京报》讯。
“在文艺电影上造诣颇深的陈恺哥导演，这一次尝试在商业电影上做出一番事业。如果说票房，显然陈导是成功了。《无极》横空出世没几天，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打破了国内影坛的多项记录，全国首周票房近8000万。不过票房成绩出『色』的同时，《无极》的口碑却刷新了《十面埋伏》的下限。专业媒体口诛笔伐，影『迷』也直观地表达了对于电影的不满。”——《南方都市报》讯。
“绚丽多彩的画面、匪夷所思的特技，这些优点并不能掩盖《无极》在剧情上的凌『乱』苍白。王那种好像太监一样的嗓音，北公爵无欢的独门兵器‘金手指’，满神雨里雾里的话语，总而言之就是没看懂。陈恺哥导演也许是想拍摄一部魔幻类型的大片，但是好像完成的不尽如人意。”——《新民晚报》讯。
……
有这么多差评拖后腿，《无极》的票房看样子应该不会比《功夫》高多少。
估计是不会超过《飓风营救》了。
“那就恭喜乔导拿下年度票房冠军了！”
张寒羽端起酒杯对乔含章表示祝贺。
“谢谢寒羽哥了。”
乔含章接受了张寒羽的祝贺，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这两年电影票房越来越高。《英雄》的国产电影票房纪录说不定明年就会被打破。”
“这倒是，说不定《集结号》就是那部打破票房纪录的电影。”
张寒羽点了点头。
“希望如此。不过不管《集结号》的票房能不能破纪录，寒羽哥应该都能拿上一两个影帝。”
“那就借乔导的吉言了。我这么一个配音出身的演员如果能拿到影帝，那也是乔导给我这个机会。”
张寒羽很是诚恳地说道。
他混到三十多岁才开始出演电影，四十岁了终于拿到自己的第一个电影男主角。
因此也很珍惜这个角『色』，一直以来都十分用功，算是把这个角『色』吃透了。
这其中，乔含章也给出了不少帮助。
又聊了一会儿《集结号》的拍摄，快两瓶酒下肚。
乔含章状若无意地问道。
“寒羽哥，你想没想过换一个工作环境？”
张寒羽黝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疑『惑』，问道：“乔导，你这是想…”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欣赏寒羽哥的演技，想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乔含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之前几个月的拍摄中，乔含章一直都是旁敲侧击，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挑明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现在这个火候应该差不多了。
“这个…暂时我还没有跳槽的想法，辜负乔导的一番好意了。”
乔含章听到这话，笑了笑。
他说暂时，那就是说还有的商量。
算算时间，张寒羽和华仪兄弟的合同应该快到期了。
周公子和容信达2000年签的合同就是为期五年。
这个合同还是针对一个位列一线的花旦。
以张寒羽现在的名气、地位，乔含章也断定他和华仪兄弟的合同应该不会太长。
“寒羽哥，你和华仪兄弟的合同还有多长时间？”
“今年八月份到期。我是拍完《没完没了》以后签了一份五年的合同。”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寒羽很坦诚地答道。
“那就好，咱们等到八月的时候再谈这件事情。”
乔含章说道。
张寒羽的想法，乔含章也大致能猜到。
1999年，张寒羽在好友付彪的介绍下出演了第一部电视剧。
随后几年在冯钢炮的《没完没了》、《大腕》、《天下无贼》中出演角『色』，可以算是冯钢炮的嫡系了。
那自然也就是华仪兄弟的嫡系。
2005年8月王晶花出走，这场风波算是刚刚过去了，他可不想就这么离开，背上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
张寒羽和黄教主、范小胖、李莲花这几个留在华仪兄弟的小生、花旦不一样。
他们几个来了星光经纪公司后，还需要继续和颜美人、大美媛、邓朝等人竞争资源。
去了星光经纪，和以前在华仪并没有多大区别。
而王晶花出走以后的华仪兄弟，明显在艺人领域出现了真空。
王晶花带走的只是艺人资源，华仪兄弟在影视方面的资源依然充沛。
还有国内有数的大导演冯钢炮坐镇。
他们几个留下来，未来几年的好资源应该是不缺的，没有必要和王氏兄弟撕破脸，跳槽到星光经纪公司。
张寒羽都已经四十岁了，在名气、地位等方面远不如那几位青年演员。
以后可以拿到的资源也必定远远逊『色』于他们。
也正是由于名气、地位不高，他离开华仪兄弟的影响力远小于黄教主他们解约。
也就显得没有那么扎眼。
在华仪兄弟呆了好几年，最大的角『色』就是《天下无贼》的警察。
到了乔含章这里，一上来就是男主角，还是一个十分出彩的男主角。
两边待遇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他张寒羽是不想当叛徒，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死忠于华仪兄弟。
作为业内的新兴力量，天穹传媒集团在文娱方面的实力并不比华仪兄弟、伯纳这几家要差。
甚至，刚从动『荡』中走出来的华仪兄弟可能还不如改组以后的天穹传媒。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想跳槽到一个更有实力的公司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