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弗尔的灾难

“谁能告诉我，爱莲娜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支持邓恩？”　一回到家里，老约翰就忍不住爆发了，他的妻子和仆人都不敢上前。　只有小约翰敢过去劝阻，他说道：“父亲，情况还不清楚，这只是威廉的说法！”　“就是因为这是威廉说的，才让人担心！”老约翰瞪着通红的眼睛，“猜猜看，威廉最擅长什么？”　小约翰的脸色陡然变化。　“明白了吧！一个情报贩子，他的话难道不值得你这个聪明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约翰好好考虑一下吗？”老约翰用讽刺的语气说着。　小约翰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正要分辩。　但老约翰摆了摆手：“你看，弗尔的名声，恐怕真的保不住了！我和那个报社来的女人刚刚说完，就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我都能想到下个星期的日报上会怎么说我了，哈哈！真是个滑稽的结果！”　说到最后，他发出了让家人和仆人都毛骨悚然的笑声。　“不，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小约翰却咬咬牙，继续上前劝阻，“还有机会的！父亲！记得么？理事会不会马上召开，想想那封信！我们还有男爵的支持，把冶铁权让给洛尔，换取基纳家族的彻底衰败，一个星期足够了！”　为了强调，他补充道：“我了解基纳兄弟，我研究过他们，他们都不是强势的人，最多表面上表现得强硬一些，可无论是诺亚还是邓恩，他们都不敢真的动手！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下手，送他们去见救赎之神！”他露出了凶狠的决断之色！　“你已经有那么多次的失误了，还要重复这些吗？”老约翰冷冷的看着儿子，“一开始的药剂，啊，那真是神来之笔，但你没有成功，后来的埋伏也被邓恩躲过去了，现在，他甚至完成了男爵的契约！还和诺维斯家族走到了一起！”　他顿了顿，用复杂的语气说道：“如果乔纳森还活着，整个特伦因都会称赞他的这个儿子，而你呢？你一直在失算！只是表现得好像尽在掌握，我都知道的，我的儿子，我不拆穿你，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我有一个好儿子！”　冷冰冰的语气，让小约翰胆战心惊。　“我保证！这一次，不惜一切，也要成功！”小约翰提高了声音，他希望自己的承诺，能再一次打动父亲。　老约翰反而平静下来了：“说说怎么做，我的儿子，我和你的机会都不多了，手段激烈点也没关系。”　“首先，我们已经让他的工坊瘫痪了，”小约翰镇定下来，“然后，我有一个计划，是关于武器供应的，我们可以直接从城邦入手，这会刺激到诺维斯家族……”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　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这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声音。　“什么人？”小约翰瞬间警觉起来，他熟练的朝房间一角冲了过去，那边的墙上挂着一把长剑。　但下一秒，小约翰的两个小腿肚绽放血花，在剧痛中，他趴倒在地上，身体因为前冲之势而在地上滑动了一段距离，然后惨叫起来。　“别冲动，不然下一次就不是伤口，而是断腿。”说完这一句，瓦珀对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午安，各位，向你们问好。”　说完之后，他神经质一样的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是的，我没有必要隐藏身份。”　注意到众人恐惧而又惊疑的目光，瓦珀摇了摇两支手上的短刀——其中一把的刀刃上沾染着小约翰的鲜血，他说道：“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威胁你们，是的，我的主人、领主，对弗尔家族很不满，所以要给你们一些教训！”　“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但你挑错了人！”老约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但那明晃晃的刀刃和小约翰的惨叫，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我是男爵的官员，你的行为是在侮辱一位男爵！”　“不，我只是在威胁你们。”　瓦珀收起了一把短刀，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扔给了老约翰。　羊皮纸掉在老约翰脚边，但这位弗尔家族的族长没有低头去看，而是勉强维持镇定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些是你对男爵的忠诚，让我想想，”瓦珀做出了思索之色，“你看，有些关于你如何为他节省税款的，也有你为他减轻负担的，比如说，城邦送来的皮毛，会被你暗中截留一些，当然，还有你和卡兹伦一些家族的联络纪录，很有趣不是么，你对多少人表达过忠诚？”　他掰了掰手指。　“多米尼克男爵？拜尔男爵？又或是卡米拉女士？哦，或许是那位多罗骑士？他在边境伯爵的面前很有面子，不是么？”　“住嘴！住嘴！”老约翰的脸色变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东西都藏在一起，藏在一个地方，一旦失窃，那么所有的秘密就全部被人掌握了，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糟糕。”瓦珀貌似好心的给出了提议，“或许你该尝试分开隐藏，或者干脆就不要留存东西。”　“见鬼！我想起来了，你是瓦珀！瓦珀·索莱克！四星冒险者！一个肮脏的盗贼！”老约翰在被威胁之后，终于从瓦珀这张熟悉的面孔中，想到了一些信息。　“四星的冒险者？”强忍疼痛的小约翰，艰难的抬头看了过去，“你为谁工作？谁雇佣了你？”　老约翰也回过神来，他叫了起来：“我付双倍的钱！是的，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我付双倍的价格！不，三倍！”　“三倍，真是诱人，但你该知道我这行的规矩，不能透露雇主，也不该中途变卦，”瓦珀耸了耸肩，“而且这次不一样，知道么，我不是被雇佣来的，我是为自己的领主服务，我刚才说过了。”　“你的领主？”老约翰露出了警惕之色，“你向谁宣示效忠了？你的主人让你来对付我们？”　“是啊，想想看，你有什么仇人？”瓦珀说着，忽然一刀砍了出去，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砍到在地。　这个人立刻痛苦的哀嚎起来，他是老约翰的一个儿子，想要趁着瓦珀和人说话的时候试图逃跑，但他怎么可能逃得过游荡者的感知范围？　尖叫声中，老约翰的表情越发惊恐起来。　“我想不出来，你们想要得到什么？”他有些无力的说道，“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放过我和我的血脉！”　“你的仇人未免太多了点，居然猜不出是什么人想对付你，”瓦珀有点惊讶，跟着他忽然侧了侧脑袋，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那么，好吧，我明白了。”　然后，他对老约翰说道，“听着，既然我拿到了你们的罪证，掌握了你们的把柄，那么和我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相信你会成为我的领主的听话的棋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声音，说了句让在场之人莫名奇妙的话：“要招募他们么？这样更保险？哦，您说这是浪费，我同意您的观点，他们的利用价值有限，在理事会议之后就可以扔掉了。”　“你在说什么？”老约翰越发惊恐起来，他觉得这个传闻中的冒险者，很有可能有精神疾病，那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谁知道对方能做出什么。　“哦，别在意，我们开始下一步吧。”瓦珀摆摆手，他环视屋子里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到了小约翰的身上，“一根手指，先生，这是你应得的，你来，还是我来？”　小约翰本来捂着双腿，低声不语，想要就这么待到结束，闻言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