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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被人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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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上了公交车,透过车窗, 看着费轩也不装风度了, 紧紧裹住西装,佝偻着背, 朝着车的方向跑。

安笙靠在车座上, 看着费轩狼狈跑走的背影, 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但是很快, 她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细缝, 凉风很快顺着车窗的缝隙吹进来,吹散了那点弧度。

接下来的几天,安笙和费轩仿佛没有过这次交流一样, 又恢复了一个无视, 一个拼命刷存在感的模式, 倒也算是消停了。

只是安笙刻意不去看费轩, 几乎没有和他对视过,所以她并没有看到, 费轩眼中的山雨欲来,没看到他一天比一天看着她沉更深的眼神。

安笙其实有个断定很准, 就是她命不好。

所以她想要的, 对于别人来说甚至厌烦的安稳生活, 对于安笙来说, 就是奢望。

这天早上, 安笙早上照常起来, 随便弄了点吃的,收拾好了,打开门出来。

依旧没什么意外,费轩和她一起打开了门,一起上电梯,像一对陌生人一样,站在电梯里,乘着电梯到了一楼。

到这里,一切都很寻常,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费轩没有等着安笙出来,才跟在她的身后,而是先一步迈出了电梯。

安笙将迈未迈的脚步一顿,难得主动抬眼看了一眼费轩,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费轩走在安笙的前面,脚步虽然不算快,和安笙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但是丝毫没有等安笙的意思。

要知道平时费轩一双眼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安笙的身上,安笙每一天走在前面,都能感觉到身后费轩灼热的视线。

费轩今天反常,安笙跟在费轩的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是终于装不下去,终于不耐烦了吗?

安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如果费轩开始不耐烦,这倒是……算一件好事。

要是他主动放弃……

“秦舒予!孩子是我生的!凭什么不让我见!”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在拐角处响起,安笙正走神,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费轩脚步也停下来。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撕扯,旁边围着几个人,正是小区里面的碎嘴队,不远不近的站着,有人出声劝,却没人敢上前的样子。

安笙一眼就看到秦舒予,他正背对着这边,衬衫被整个扯开,正在试图把女人的手甩下去,结果那个女的,疯子一样,不光是拽着,还用身体下坠,扯的秦舒予直趔趄。

“你说!你是不是有了哪个小妖精?!”女人消瘦的像是行走的筷子,头上乱如鸡窝,眼窝深陷,嘴唇泛着不成常的青,但就是这幅德行,还是能看到模样底子是好的,只不过瘦的要脱相,再鼻涕一把泪一把,再好的模样也糟践了。

秦舒予眼镜都不知道被扯到哪去了,被女人撕扯着,试图摆脱后退,女人却不依不饶,“你说!是谁?!我杀了她!”

“你疯了吗?”秦舒予终于开口,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很明显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谁成想他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个女的像是彻底疯了,揪着秦舒予的领子,几乎是在他身上打悠悠。

“你有没有良心?秦舒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女人疯狂到,“追我的时候你明明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生艾艾的时候,你说给她取名叫秦艾,你说你秦舒予一辈子都爱我!你现在就这么对我?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秦舒予嘴唇紧抿,被女人拽着朝向了安笙的这一边,这大初冬的,他的外衣在地上扔着,衬衫被女人拽的大敞四开,眼镜不知所踪,胸膛都冻得发红。

但饶是如此也只是紧紧攥着拳头,只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试图把女人甩下去,却并没有非常粗暴的去推。

安笙并不打算看这种热闹,正准备加快脚步,猝不及防见到这一幕,又猝不及防,和秦舒予撞了一个对眼。

安笙连忙尴尬的低头,秦舒予没有眼镜,看上去跟平时有一些不同,裸露在外的胸膛肌肉紧实,腹肌整整齐齐的排列,刘海散落下来,眼睛毫无遮挡的暴露,一下年轻了好几岁,特别有视觉冲击力。

费轩看到他这样,脸却瞬间就黑了。

安笙赶紧挪开视线,秦舒予却是盯着她多看了两眼,他一直就怎么没有挣扎,几乎是被动承受,看清安笙后,突然间就把女人的手硬拽开,拢了一下自己的衬衫。

太狼狈了。

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狼狈,秦舒予对安笙确实有意思,让安笙猝不及防撞见这样,他连耳根都红透了。

女人的手被他硬拽开,手心火辣辣的,愣愣的看了秦舒予几眼,然后猛的看向安笙,接着眼睛一眯,又重新抓住秦舒予尖叫道,“是她吗?是不是她?你喜欢她吗?这个小妖精?!”

“秦舒予,畜生!”

女人尖叫,撕打,秦舒予的侧脸被她的指甲刮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抓住她的双手,厉声呵斥,“你给我冷静一点!”

女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眼中骤然蓄上了水雾,双肩蜷缩着,自下而上楚楚可怜的看着秦舒予。

“你凶我,”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你现在为了别的女人……”

女人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闻言都看向安笙的方向,聚在一起小声的说什么,费轩不着痕迹的靠近安笙,安笙却已经迅速迈步朝着小区外走。

这时候,女人突然间放松了挣扎的力度,看着秦舒予说道,“你放开我吧。”

她看上去像是终于冷静下来了,声音甚至有些可怜,“我不会再找你闹了,但是我想见见艾艾…”

秦舒予松开了她,态度还是很坚决,“不可能的,你说好了不再见她的,她已经会哭了,我求你别再……”

女人猛的抬头,她的可怜相一扫而空,眼中满是怨毒,“你好狠的心啊,我生的孩子你居然不让我见!”

女人后退两步,和秦舒予拉开距离,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瓶用矿泉水瓶子灌着的不明液体。

她迅速将盖子拧开,狠毒的看着秦舒予,“你就是喜欢上别的人了,你答应会爱我一世,我还为你生了艾艾,结果你就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秦舒予眉头皱得死紧,张嘴试图说什么,女人却突然绕开他,朝着安笙的方向跑过来。

安笙还不知道自己人在路边走,祸从身后来,正站在路边的公交站牌旁,等着早班的公交车。

身边站着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费轩,安笙还奇怪,每天他都是先开车,然后停在路边不远处等着,等着她上了公交车之后,在开车,在后面跟着。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在她的旁边,安笙难得的又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神色之后,联想到刚才秦舒予的样子,大概猜到了,费轩应该是醋坛子打翻了。

安笙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他要主动放弃了。

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的时候,安笙甚至都没回头,这个小区门口的街道非常的宽阔,有一条林荫密布的人行路,人行路上经常会有晨跑的人。

不过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安笙的肩膀被扳了一下,转过头的同时,费轩的低吼声骤然响起。

“你要干什么?!”

接着安笙猛的被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费轩捂着脸尖叫着扑倒在地上,而他的对面,正是刚才小区里面跟秦舒予撕扯的那个疯女人。

她一手拿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还剩下半瓶不明液体,看着费轩整个人愣住。

而费轩的头脸全都湿漉漉的,双手捂在脸上,发出低低的哀嚎,指缝间和瓶子里一样颜色的橙黄液体,正在朝下滴滴嗒嗒的掉落。

女人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慌乱的四顾,接着把瓶子扔下,转身就跑,安笙看着费轩,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时候秦舒予也追出来,本来要去追朝着人行道上跑的女人,但是看到费轩,立刻朝这边跑过来。

安笙连滚带爬的过去,刚要伸手去碰费轩,费轩却顾不上低叫,一手捂着脸,一手阻止安笙,“你别碰我,别过来…这不知道是什么,你别碰……”

安笙被他的手挡着,这时候秦舒予过来,也抓住安笙的肩膀,“你先别动,他说的对,不知道这是什么,得赶快送医院——”

报警叫救护车同时进行,安笙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拽出纸巾,轻轻擦拭费轩手上和脸上的液体,她整个人都是木的,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费轩一直在喊疼,说眼睛睁不开……

安笙觉得自己的感官好像都失灵了,怎么跟着上的救护车都不知道,费轩被送进医院,进了急诊,秦舒予进去之前一个劲儿的安慰她,“没关系的,目前来看不是腐蚀性液体,应该没事,她没有杀人的胆子。”

“我进去看看,有什么消息第一个告诉你,”秦舒予拍了拍安笙的肩,“别怕。”

安笙点头,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想到刚才那女人扳了她的肩膀,那瓶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应该是要泼在她的脸上的……

安笙低头,抖着的手指狠狠搓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诊室的外面听不到费轩的声音,安笙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直到烤得漆黑又焦糊。

一直到费轩被送进病房,办完了住院,安笙又用费轩的手机通知了费师,这才拿着一堆化验单,朝着费轩的病房走。

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到眼睛上缠着纱布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的费轩,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才开始重新流动。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有医生跟安笙说了,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没有查出来,没有腐蚀性,落在皮肤的表面有烧灼,但并不严重,不过费轩的双眼里都溅上了这种东西,只做了清洗消毒,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确认是什么。

化验还要等,安笙坐在费轩的床边,动了几次唇,都不知道要跟费轩说什么。

遭遇这种事情,说一句感谢真的显得太单薄,费轩会为她这样安笙始料未及,要是费轩眼睛真的出了毛病……

安笙越想越觉得害怕,手指攥得紧紧的,把手里面的病历本都攥得皱巴巴。

一直安静的费轩,摸索过来,在床边摸了半天,才抓住了安笙的手。

“你不用害怕,应该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疼了……”费轩甚至还笑了一下,看不到他的眼睛,仅仅就只有半张脸,笑起来照样英俊逼人。

“笙笙……”费轩说,“我其实恨不得自己瞎了,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安笙的手指缩了一下,有挣扎的迹象,费轩却突然间两只手都覆上来,紧紧的攥紧,“我开玩笑的,我真的开玩笑的……”

他面对着安笙,嘴角的笑意十分苦涩,“你不用怕,就算我的眼睛睁真的瞎了,我也不会用这种事情威胁你跟我在一起,我是自愿的,我不可能看着别人伤害你。”

费轩摩挲着安笙的手背,轻声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安笙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好多东西理不清楚,都堆积在一起。

费轩见安笙没有挣扎的意思,嘴角又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意,“其实我觉得,瞎不瞎都没什么,我本来就瞎了,这眼睛要不要也没有什么用……”

费轩说,“你明明那么好,我先前还那么对你,我是鬼迷心窍了,我太害怕你离开我,还想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才干了那么多的糊涂事……”

“你不要气我了好不好?”费轩的声音哽了下,“你就当我瞎了,当我傻了,原谅我,我真的特别特别后悔,我……”

“当当当!”敲门声突然响起,费轩到嘴边的“爱你”两个字,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安笙咽了口口水,把手拽回来,搓了搓手背上被费轩摩挲的地方,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费师进来,正看见两人分开的时候,顿时想一头扎回去重新进一遍。

对上费轩嘴唇紧抿的下巴,感觉自己似乎坏了大事。

“哥……”费师的声音有点没底气,不过还是焦急的朝着费轩走过来,“哥,你没事吧?”

他转过头问安笙,“医生怎么说?”

安笙把医生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费师说了,费师接过一堆的单子和病历,又询问了一下费轩现在的感觉,然后说了句,“我再去问问医生,顺便看一下化验单有没有出来?”就起身朝着病房外走。

安笙感觉费师的态度有一点不对劲,费轩可是费家的顶梁柱,当朝皇帝身体抱恙,不应该是满朝文武人心惶惶吗?

怎么费师这个“丞相”,看上去似乎……太镇定了?

“笙笙,”费轩说,“能麻烦你帮我倒点水吗?我有点渴……”

费轩的语气可怜兮兮,他惯常会这样,安笙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给他倒水,费轩的头跟着安笙转,但是在安笙一转身过来的时候,他立马直视前方,身体坐直。

安笙递给他水杯的时候,他还摸索了好几下,最后抓住了安笙的手,并且没有松开,就这样捧着安笙的手和杯子一起,送到唇边,就着喝了几口。

费轩都这个德性了,安笙没有矫情非要把手拽出来,给费轩喂了水之后,甚至还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嘴。

把水杯放回去,安笙坐回床边,两个人之间沉默下来,费师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安笙准备起身去看一下化验单,结果费轩胡乱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声音凄婉可怜,“你要去哪?你不要走好不好?!”

费轩说了之后,咬了咬嘴唇,又换了一种语气,十分隐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

费轩的声音几乎带上哭腔,“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再陪我一会儿,哪怕…哪怕等费师回来了你再走……”

骤然失去光明,确实会让人特别的恐慌,安笙没有经历过,但看到费轩这个样子,也表示理解,所以她又坐下,在床边陪着费轩。

费轩没有松手,并且得寸进尺一点一点,又重新抓住了安笙的手,继续刚才的话题。

“好希望这一刻时间停止,”费轩说,“不要再向前走,我能一直这样拉着你,这样不用看你冷漠的眼神,只感受你的体温……”

安笙的怪异感越来越强,尤其是费轩越说越骚话连篇,词汇量十分丰富,有很多是安笙从前没有听到过的。

安笙那一点因为费轩受伤了,乱糟糟的情绪,不知道怎么随着这种怪异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

她憋了半晌,在费轩说出,“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走过时光的尽头,在所有光亮熄灭之前白首”这句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费轩。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小广告了?”

费轩的声音一噎,气氛烘托得正好呢,他强行越过安笙的问题,凑近了一些,声音变得十分低沉。

继续说道,“如果不能,我想在初春和你一起走在柳下,和你一起走在大雪纷飞的夜,杨花落满发,风雪吹满头,也算是……”

“当当当!”让费轩崩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安笙看过去,就见费师开门进来,出去了有两个多小时,手上却并没有拿着化验单。

进来之后又见费轩紧抿的半个下巴,还有两人分开的手,想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从门缝里踢出去……

“化验……”费师咬咬牙,现场直编道,“送去临市医院了,有一些成分检测不出来,只有临市才设备齐全。”

费师沉痛道,“医生说我哥的眼睛暂时会看不到,要等到……”

妈的,真的编不下去了。

费轩索性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看了安笙一眼,让她自行想象。

走到床前,一把抓住费轩的手,学着刚才路过那间病房外面,被确诊为恶性癌病人的那个家属,一嗓子就嚎了出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把费氏处理的妥妥当当,你安心住院,家里面你也不用操心,我给你雇了护工,爸爸今天晚上会过来,你千万不要……”

“公司里离开了这么久没关系吗?”费轩实在是听不下去,费师哪一点都好,交代他办什么事情干脆利落,上桌谈判,酒桌拼酒,和合作方来回拉锯争夺利润,完全不用费轩操一点的心。

唯独这人有一点,没有提前准备好的话,临场发挥根本不行,尤其是让他撒谎,他要是没有提前准备,真的也能给你说成假的。

这也是费轩重用他的原因之一,不会撒谎,就意味着他如果想要欺骗自己,需要反反复复的练习,而反反复复练习出来的,费轩一眼就能看。

费师说完这些话,费轩又看不清安笙的表情,生怕已经被逮住了小尾巴,急忙打断费师,“我记得最近有一个大单子需要盯着,你不要在医院里待了,赶快回去盯着。”

费师为了烘托气氛,酝酿好的眼泪顿时憋回去了,连忙道,“哎,哎,我这就回去,我已经叫三妹来了,哥你安心,肯定会没事的。”

费轩恨不得一口把费师脖子给咬断,叫三妹来干什么?!加油站安笙见过!还嫌黑料不够多么!

但是他又不能当着安笙的面直接说,只好点头,几乎是泄气道,“你快走吧!”

费师很快走了,安笙站在距离床不远处,沉静下来的思绪,现在在脑中一点一点列队成排,清晰的展现出她刚才搅在一起的一团糟,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好整以暇的抱着肩膀,看着费轩在床边划拉来划拉去,却根本没有靠近床的意思,而是在屋子里慢慢的踱步,费轩叫她,她也不应声了。

当局者迷……好像这句话也并不贴切,只能怨她自己被鬼迷了心窍,漏洞百出的这一场闹剧,竟然也能把她吓的差点没脉,竟然也能让她慌乱的没有办法思考。

“笙笙?”费轩还在床上到处摸索,焦急的叫她,“你还在屋里吗?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过来?笙笙你别吓我!”

安笙眼看着他从床边摸索,然后不小心按空,从床上跌落到地上,砸在椅子上,一声痛呼之后,又蜷缩在地上,吭吭叽叽了一会儿,才扶着床爬起来,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朝着安笙的方向伸过手。

“笙笙你在哪?!”

安笙抱着肩膀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看着今天窗外阳光明媚,但是却因为是冬天,树枝树杈都秃了光叽的,又因为是白天没有炫目的霓虹,楼房墙壁都呈现一种灰扑扑的土色,毫无美感可言,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费轩在前面僵尸一样伸着双臂划拉了半晌,最后“终于”碰到了安笙,并且很准确的把安笙抱进了怀里,身体还很配合的颤抖着,嘴里说着,“我好害怕,”手却已经把她腰身上搂的密密实实。

安笙没有躲开,近距离的盯着费轩的纱布,盯了一会儿,费轩不着痕迹的转开,安笙甚至露出了一点笑意。

费轩抱着她,她就靠着墙,手臂轻轻搭在费轩的肩膀上,用这种十分暧昧的姿势,平淡无波的看着费轩表演。

费轩表演了一会儿瑟瑟发抖,最后抱着安笙,把头埋在安笙的肩上。

安笙靠着墙壁,并没有躲避费轩的拥抱,如果现在让她一定要说出感觉,她甚至是享受的。

在安笙这里,有一个非常残酷的真实,那就是她到现在,仍旧没能够忘了费轩,还爱着他,渴望着他,以至于看见他为了自己被泼了一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安笙吓的要死。

安笙手搭在费轩的肩膀上,伸手轻轻搓他的耳垂,另一手搂着费轩的腰,确实感觉到费轩腰线比以前更紧。

费轩激动了。

他又感觉到了久违安式掐腰,抱着这么半天,安笙也没有挣扎,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激动的到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抖。

但是安笙脑子里却在想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想着她前段时间问费轩的两个问题。

你有没有被人骗过?

你有没有被人限制过人身自由?

安笙轻轻叹了口气,推开费轩的肩膀,温柔道,“到床上去躺着吧,你受伤了,不应该在这里站这么长时间……”

费轩最会见缝插针,最会打蛇随棍上,他抓着安笙不放,仗着自己“看不到”,搂着安笙的腰嘴唇贴着安笙的脖子,从墙边到床边这一段距离占尽便宜。

安笙无知觉一样,用一种任他予取予求的姿态,把费轩送回了床边,亲自抬着他的腿放在了床上。

然后坐在凳子上,盯着费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下自己。

她今天穿着一条长裙,衬衫式的系扣长裙,很经典的搭配了一件毛绒外衣,低帮小靴子,薄薄的秋裤。

安笙把小靴子脱掉了,然后赤着脚站在医院的地板上,轻轻的踩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走到费轩头冲着相反的方向。

然后她把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扣子上,一颗一颗的解,一直解到腰际,然后拉下了肩头上的裙子。

费轩转过来了,虽然转过来之前又看向了别处,还轻轻叫着她的名字,转得毫无刻意的痕迹,但是费轩看见她赤着的肩膀,无论是神色还是头都出现了很明显的停滞。

他能看得见。

妈的狗东西。

安笙想这一场闹剧,费轩真的是煞费苦心,连环计苦肉计,要是真的豁出去把眼睛弄瞎了,安笙就可以告诉自己,费轩已经是个瞎子,他没有能力在害自己,一个瞎子没有攻击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动摇的理由。

但是这个狗东西是骗她。

又一次骗她。

仔细想想其实费轩这件事情做的太糙了,谁没事和前夫吵个架随身携带泼人的药?恐怖分子吗?

不放过这个妙在危机时候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永远不过时。

虽然很烂俗,但不得不说,这种戏码之所以一直动人心,自然有它让人动容的地方。

而那瓶子里面的液体安笙想,确实应该是有刺激作用的,因为她在救护车上看到了费轩通红微肿的眼睛,费轩又叫的很厉害,她一开始没想细节的时候,是真的相信了。

后来虽然费师来了,态度实在不对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还从她瞎挤眼睛,所谓的送到临市去化验,属实扯淡了,小说里面的世界,男主所在的城市医疗不行,还要送去临市?不,应该直接一个电话,专家带仪器坐直升飞机过来才对。

还有就是费轩骗人骗的太多次了,狼来了这种戏码喊的次数多了,就没有人会当真了。

早上他突然行为异常的走在安笙的前面开始,就注定今天这场骗局要败露。

费轩了解安笙,安笙又何尝不了解费轩,清清楚楚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明明白白的知道两人应该是什么结局。

安笙不会做出清醒的沉沦这种事,她绝不做任何人的依附,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给费轩机会。

最后一次给费轩骗她的机会。

安笙把衣服穿上,扣子一颗一颗的系上,然后走到费轩的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他说,“煞费苦心呐,真是辛苦你了还亲自上,万一真瞎了多划不来,不过逻辑不够周密,你这次心急了啊。”

费轩连呼吸都停住了,安笙眼看着他脸憋的通红。

又说,“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费轩,你踩到我的底线了,”安笙说,“你最好从今以后滚远一点,再敢出现在我面前……”

安笙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把你让我尝过的滋味,都让你尝一尝。”

费轩完全傻了,僵硬的看着安笙,但是他眼睛上缠着纱布,虽然层数不多,但是透过纱布看不清楚安笙的神情。

只看到安笙站起来,慢慢朝着门口走。

费轩根本不敢再开口说什么,更不敢下床去拉住她,他这次确实是心急了,他想安笙是真的,爱她是真的,不能失去她,每天见她看别人,都嫉妒的要疯了也是真的。

安笙打开病房的门出去,转了一个弯,在走廊里面正好遇见穿着白大褂,跟几人走过来的秦舒予。

秦舒予站定,其余几个医生绕过先走,他等人走远一些,才出言安慰安笙,“你放心吧,我已经问过他的主治医生,虽然成分这里检测不出,送到临市还没拿回来,但是眼睛灼伤并不算厉害……”

“秦医生,”安笙打断他的话,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秦舒予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钱?谁给我钱?”

安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撒谎的痕迹,又问道,“那个女人抓到了吗?”

秦舒予皱了皱眉,声音放沉,“抓到了,现在在派出所。”

安笙又看了看他的态度,没看出是合伙,神色这才缓和一些,淡淡道,“我店里面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着不看秦舒予的脸色,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折腾了一大天下来,到现在已经下午了,安笙直接回家,点了外卖,吃过之后,自己在网上下载了一大堆的恐怖片,全都是密室逃脱一类,看到半夜才去睡觉。

安笙第二天回了一趟郊区,见了爸爸妈妈,把她开店的事情说了,只说是有一个好心人资助她。

“我的生意很好的,雇了一个小店员,”安笙说,“你们不用太辛苦,跟我一起回申市吧,这么大年纪了,呆在家里就行了。”

安妈妈拉着安笙的手,热泪盈眶,却摇了摇头,“我和你爸爸在这里待着挺舒服的,换了老板了,特别的照顾我们俩。”

安爸爸这时候也说,“你好好的就成了,我们两个习惯了天天忙活,现在回去闲也闲不住的。”

安笙没能劝动两个老人,在两个老人的投喂之下,撑的肚子圆滚滚,临走的时候,安妈妈还拉着她的手问她,“上次不是说要带对象回来吗?你对象呢?”

安笙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才说,“他最近有一点忙……”

安妈妈点了点头,喜笑颜开,“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安笙摇了摇头,“我新换了手机,先前的那个手机丢了,等下次吧,”

安笙说,“下次我一定把他带回来给你们见见……”

“处一下,要是特别喜欢,就可以定下来了,”安妈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呀…”

安笙有些哭笑不得,“妈,我才22。”

“我们一起干饲养的,那小姑娘比你还小一岁,两个孩子了,”安妈妈满脸羡慕,“满山遍野的跑,特别皮实。”

安笙也笑了起来,“你别着急,我以后也生两个给你玩。”

安妈妈拍了一下安笙的后背,“哎呀,你说什么这孩子!玩什么玩……”

从郊区回来之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费轩不会再来店里,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像连时刻监视她的人也撤掉了。

安笙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依旧每天开店做糕点,关店回家之后点了烤串,坐在电视机前面撸串看恐怖片,一看就是半夜。

这样安安静静过了半个月左右,安妈妈打电话催促了一次,要安笙给她发照片。

安笙后来上网找了一张发过去,这才勉强糊弄过去。

这几天的天气有点不正常,明明已经入冬,气温却回暖的厉害,安笙坐公交车的时候,看到了年轻火力旺的小姑娘,竟然穿着小裙子露着一截小腿。

她裹紧自己的大衣,下了公交车之后,在进小区的路上,被人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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