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阴晴不定的女人

脖子被掐，墨朗月原本苍白的脸色一瞬间涨的通红，连呼吸也粗重起来。可他的眼神却是清冷的，有着看淡生死的漠然和。　见墨朗月不受威胁，花添香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可怕起来，和之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随着她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的加大，嘴角也扯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而且愈来愈浓。　“死亡只在咫尺，你还不愿意说么？”　死亡咫尺一瞬，窒息的痛苦已经让墨朗月触摸到死亡的阴影，可他还只是平静地瞧着花添香。随着她手上力道加重，他的呼吸也越加困难。到最后，他似乎已经认命了，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倔呀！　花添香心中怒骂不已，真有一瞬间想就这么掐死他的冲动。反正过一段日子这里还会有人送进来，或许各方面比他还好也说不定。　可是……　慢慢地，她手上的力道小了，手指也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入喉，瞬间拉回了一条命。墨朗月也被呛得使劲咳嗽起来，好半晌才渐渐缓了过了气息。　花添香冷眼旁观他，瞧着他脖子上那道醒目的瘀痕，却忽然脸上怒容一敛，继而荡起了一抹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来。　“差点魔障了，见谅啊！”　墨朗月只管顺气，却并不理会。花添香又笑道：“其实墨小哥说的未必就是真的，帝王谷是什么地方，那里的秘密怎么会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呢？你说是不是？”　花添香风轻云淡的话语不带丝毫怒火，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墨朗月气色有些虚弱，但还是摇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我能知道自然有我知道的法子。”　花添香道：“是什么法子？”　墨朗月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夫人可曾听说过二十年前云楼喋血的楚云袖？”　“云袖？传言是帝王谷药尊者莫再天的爱侣。”　墨朗月点头道：“莫再天专司‘海棠一笑’，而楚云袖却和我叔叔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当日云楼喋血，云袖身死，莫再天痴傻，至此，这“海棠一笑”的配方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哦，这就难怪，那你叔叔又是何人？”　“青州王秦谷。”　“竟然是他！”花添香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谷外的那群人竟然误打误撞抓来了秦谷的侄子。虽然她不惧秦谷，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妙的好。　“想当年秦青州千里追云袖，传为武林佳话，江湖人尽皆知，只可惜啊！”正说着，花添香忽然心中一动，却道：“但你却不姓秦而姓墨，为什么？”　“我自幼随母姓，这没什么不妥吧？”　“那是父亲是？”　“张三或者李四，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不说？”花添香的手又掐住了他的脖子上。　“......”墨朗月刚才不怕，这会儿就更不会怕了。　“噗……真是小孩心性。”　花添香瞬间又换了一张笑脸，并收回了那只手。临离开的时候还顺带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抚平了褶皱。　墨朗月直一直被迫躺着，这会儿才能坐起来。　“其实，我的这个要求很简单，对夫人来说只不过举手之劳。”　“是么？倘若我不依呢？”　“那就请夫人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　花添香笑容一敛，骂道：“死小孩，真是固执，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墨朗月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红印，扬起嘴角无所谓地笑笑，道：“你会……绝对会，夫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你……”　花添香气极，情绪差点又失控了，这是这几年未曾有过的现象。这些年来她身居高处，早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顺从，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要求她了？　“简直不知死活！”　越看越碍眼，花添香忽然扬手拍出一掌，恰好打在墨朗月那原本受伤的肩头上。他躲闪不及又重重跌回床上，而花添香顺势扑上去又抵住了他。　“做什么？”　“......”　花添香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嘴咬了下去。　唔……　花添香的的嘴唇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贴了上去，带着一股子蛮横。　墨朗月懵了，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半晌回不过神来，竟然连肩头的痛楚亦察觉不到了。　花添香蛮横大胆的举动一下子镇住了墨朗月，同时也惊到了她自己。　不就是一个亲吻么？　很快花添香变给自己找了台阶。她向来行事随性惯了，刚才冲动所致，虽吃惊但也坦然接受了，并且随遇而安竟然一点都不客气起来。双唇辗转，触之柔而温润，闻之气息清爽而干净，品着品着她到是品出了一丝甜美的味道来。　墨朗月总算找回了意识，却也无可奈何。他这会儿被花添香恰好按在伤口上，疼得他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更别说是推开她了。　片刻后……花添香直起身来，眉眼带笑，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给人亲么？”　墨朗月神情窘迫，脸色苍白中呈现出丝丝红晕，嘴唇也带着不正常的红色。　花添香一笑，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沉默半晌，墨朗月忽然道：“和我一起被你们抓来的还朋两位姑娘，你们把她俩带到哪里去了？”　花添香闻言嘲讽道：“难不成你想救她们？”　墨朗月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道：“我只想知道她们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你放心，她俩还活的好好的。”　“多谢！”　花添香就这么一说，但墨朗月却就这么信了。并且下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她。　扫了眼那张纸，花添香瞬间喜上眉梢，连忙把纸条收进袖中转身往外走，待到门口时又回头笑的别有含义。　“你都已经洗过除尘泉了，身上竟然还留有原来的东西......瞧来初一和十五可是怠慢了工作哦。不过，你那块墨玉到是瞧着很不错的样子......传家宝吧？”　墨朗月脸色一变，伸手很自然地向胸口探去。还好......那块墨龙玉还在。　......　一天夜里，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墨朗月从梦中被惊醒，但见月上中天，满室光华。他速起身下床，翻出了窗外。　安静休养了几日，他的伤势好飞快，芙蓉密的毒不但解了，而且体力恢复，内力充盈，竟比之前还强劲了几分。他清楚伤势好得如此之快，是之前服用了素离丹的原因。　此时窗外素月分辉，墨空星明，天空异常干净。　墨朗月一身扎眼的粗布白衣，身轻如燕，轻轻从三楼滑到了地面。　白日里的添香楼安静的过分，夜色下的添香楼更是静谧的让人生畏。清风轻掠，灯火摇曳，更添几分神秘。　墨朗月在一楼仔细转了一圈，没发现是没人影，便又纵身一跃来到了二楼。　添香楼的二楼是花添香的起居之地，通火通明。墨朗月不敢大意，攀附在窗下静听良久，确定屋子里没什么动静，这才轻轻推窗翻身而入。　这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格局大不相同，只见这间屋子空间大得惊人，几乎占尽了整个二楼。室内陈设更是古朴精致，波斯帷幔、云榻、屏风、桌几……两明一暗的房间格局，让他只有走进去才能窥到全貌。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墨朗月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在书架下的柜子里却找到了一件宽大的墨色斗篷披风，一方包裹严实的丝帕。那丝帕白的纤尘不染，却只在一角绣了个翠绿的‘幽’字，一眼瞧去竟像一丛绿竹。　再次躺回床上，他想着那个“幽”字，久久无法入眠，而这本来就时长的冬夜似乎也显得更加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