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高僧的日记（下）

祖师的成就极为巨大，宋使说我随侍殷勤佛法高深不下于祖师，因此推荐我到大宋各大宗派祖庭辩经交流，路费和一切花销都由宋使承担，如果成果巨大还能获得前往那烂陀寺等天竺古寺求取正经原本。这等可与大唐玄奘法师相提并论的伟业如若实现，那就是一桩实现我的大宏愿功德。今后的信众和弟子也会认为我的成就可以超越祖师的。

宋使说的很透彻，通晓梵文很容易，到天竺学个几年就行了，祖师所著的《梵字悉昙字释》，我可以编译一本《曰梵双语词典》来超越；《声字实相义》成为曰本第一部极富哲理的语言哲学著作，我也可以写一本通俗易懂的教材来传播大宋的语言文字；《十住心论》为曰本佛教史上划时代的著作，我随便注释一本佛经或者翻译几十本正经难道还不如一本的功德吗；作诗、书法、教学、建筑技能都是后天可以练习出来的能力，并不算很大的功德。只要我能取得传经的大功德，一切都是浮云啊。宋使说的正是我教诸多比丘众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啊，多年修持所得，还比不上与宋使一席话的所得，这天大的机遇算是抓住了，佛祖保佑，我真言宗能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成为曰本第一教派，就算累死也心甘情愿啊。

宽治四年四月初八和宋使一起觐见上皇，宋使提议上皇进位法皇。这让正当壮年的上皇十分动心，还不到四十岁的上皇深知集权要靠武力的真理，为了进一步强化白河院的威信，太上天皇进阶为太上法皇的建议十分有吸引力。如果白河院上皇同意的话那他就是成为宇多院太上法皇、朱雀院太上法皇、花山院太上法皇之后的第四位出家的退位天皇。北面武士也将获得宋使大量的高级援助。

作为交换，宋使将得到大量的贸易优待和特权，比如身为大宋市舶司主管的宋使白佳和陈冠先等人都提议开放双方贸易的诸多港口。

具体的内容有大宋所有市舶司都对曰本开放，双方签订关税优惠协议，曰本最大的十个港口开放为对华贸易港口；双方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和常驻使节；曰本公开承认成为大宋帝国的藩属国，承担和享受仅次于夏国的封建权力和义务；只要白河院上皇上表称臣，进阶法皇之后可以每年从大宋获得五十万贯铜钱的赏赐和用上限五千担的纯铜料换取等重大宋铜钱的待遇；上皇只要同意进位法皇，还可以开放所有文化典籍方面的禁令，所有宗教、艺术、文学等领域的书籍，农业、手工业、矿业和建筑方面的技术都可以输入到曰本；曰本方面同意出让佐渡岛、虾夷岛、伊豆诸岛、萨南诸岛和对马岛，作为宋使慷慨赠送大量宝物和长生方法的回礼，同时给与宋使五千两黄金、四万两白银的‘货款’。

我竟然听到宋使建议白河院上皇将贺茂川与高野川交汇处的下鸭宫町全部划出来，作为宋使下属产业在曰本的经营场所总部，每年上缴的所有税收全部采用包税的方式五年考订一次一次缴清。这种包税制一旦流传开，所有的领主都会将封地的诸多产业甚至税收大权都交给更专业、更有效率的商人和大匠去管理，自己只管收钱和消费定然会大大的增加国库和各个领主的收入。

宋使还跟上皇讲解清楚了专业分工的好处和皇室直辖领地公开招买经营权的好处，为了满足每年包税所要支付的款项，承包的商人一定会大量投入，扩大生产和基业，好好地把十分收成七八分归公的土地经营的更好。到时候五年一定税，绝对可以发现税收更高。为了防止承包人恶意搜刮，弥补税款的私人亏空和私欲，导致领地民众民不聊生和人口减少。订立的合约中要对各种不良后果的出现订立惩罚条款。

随后，结束了会谈的宋使和上皇直接到下鸭神社会见琵琶湖周边领主豪族代表，这次会面成为了今后人人热议的珍珠大拍卖。宋使见到各位领主和豪族代表之后，展示了一份人工养珠的技术秘典。并且宣布出价最高的代表可以获得这份可以大量人工养殖珍珠的技术。这次买卖将由白河上皇作为证人，保证其专利的合法姓。并且承诺，所有收入的款项将作为抵押担保，如果买家三年内没有成功达到约定中的养殖成果，拍卖所得将无条件返还，并赔偿三倍拍卖款的罚款。起拍价500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两。

在座的所有被请来的代表都疯了，还没听说过珍珠可以人工养殖的。要是可以的话，产量大增，价格起码也要跌一半。如果自家垄断了这种高品质珍珠的批量生产方法，一跃成为曰本最富裕的家族也不过需要十几年啊。这种天赐良机简直就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啊，如果不尽力去争取一定会抱憾终身。

近江国是曰本最富裕的地区，因为琵琶湖的水利灌溉农业发达，周边的领主和豪族多有巨万家资，听闻有这种包赚不赔的买卖几乎都要打破头争抢。

白河院上皇仅仅在他们面前露了一下脸，说了自己将对各种背信弃义的行为严惩不贷的话就到神社后院去欣赏宋使赠送神社的诗词墨宝等物去了。

可是陪同的宋使将拍卖事物交给了下属，都离开神社前往藤原北家的藤原师实府邸开赏兰会去了。宋使得益于超然的身份，游走于上皇和关白等贵胄之间，在春风化雨般的游乐之中化解了公卿和帝后两族之间的积怨。争夺权力本来不是我这个名利场外之人该关注的，可是上皇要独掌大权，学习前辈上皇的院政体制，架空实际由藤原北家掌握的朝廷实，在是难以调和的矛盾。宋使大量赠送财务给上皇，不断加强上皇的财力、实力甚至军力，几乎就是大张旗鼓的宣告鼎力支持上皇的集权行为。这种做法不知道是为了支持已经摇摇欲坠的公卿和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还是为了打击那些阻碍中曰贸易的保守公卿与贵族。

不管是上皇取得胜利，得到整个曰本的诸多地方豪族的臣服，还是藤原氏借助大宋帝国的力量继续维持住长久以来的摄政局面，高层的斗争不论谁是胜利者，武士群体和大宋的势力最后都会进入朝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永远适用于高层政治的斗争。

我不管最后谁是赢家，佛家的影响不会下降就行了。我真言宗若是能在这一滩浑水中趁机壮大，发展成为曰本第一的宗派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