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05 欧尔麦特

爆豪前脚下楼, 后脚楼上就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他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 那一幢废旧的大楼哐当坍塌了一半, 碎石伴随着滚滚浓烟落下, 噼里啪啦地砸向楼下的相关人员。密林神威当即出手, 实木构成的屏障挡下了大部分落石, 剩下一些碎末砸在部分警员的头盔上，蒙了一层土灰。

无个性的幸平很快被职业英雄带出了危险范围, 就连爆豪也被排出了警戒线。两名少年对视了一眼，接着又把注意投向了远处的战斗区域。

真正职业英雄的战斗可不是说笑的。

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墙面在他们手下太过脆弱, 随手一拳就打得粉碎, 但那些大块的水泥板砸在地上时迸发的粉尘和巨响又证明这并非是柔软的豆腐。

被拦在警戒线外的爆豪眼睛紧紧地追逐着欧尔麦特的身影。

有着一头标志性金发的英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大力撞飞出去了, 他穿破烟雾，又撞穿了一栋楼, 最后终于扒着地面停了下来。

“——不可能！”爆豪脱口而出。

旁边的幸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曾涉及战斗领域、日复一日进行料理师日常的他并不明白面前的局面意味着什么。

穷凶极恶的敌人下手不会留情，不过在场的敌人里没有一个能打的，究竟是谁才能令欧尔麦特在力量的碰撞上处于下风？

死柄木的崩坏个性虽强, 但实际上依靠体术和欧尔麦特对打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要是站在一起，对比起人高马大的欧尔麦特，身材瘦削的死柄木怎么看都只是一只弱鸡。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柔弱的青年，虽说平时也有听老师的话锻炼身体, 但远远没有欧尔麦特那样的强度。

而其他人也是如此，在场的敌人都无意与欧尔麦特正面对上。就连对自己实力一贯自信的爆肌都不敢跟欧尔麦特对拳，仅仅是几次碰撞, 他就明白光凭力量是无法打倒欧尔麦特的。

成名已久的欧尔麦特不仅是和平的象征，更是敌人的噩梦，必须要有能够与之对抗的存在——这样一来，脑无的出场就在意料之中了。

烟尘散尽后，场上的局面更加清晰。

属于黑雾的个性展现，紫黑色的漩涡凝结，传送门内体态各异的怪物迈步而出。

有几只像USJ袭击事件的那次一样长着鸟喙尖牙，身材高大，有的增强了后肢肌肉，趴在地上看起来像青蛙，甚至还有拖着长尾、背上还长翅膀的。它们唯一共同点是他们的脑花都暴露在外面，没有头盖骨的保护。

怪物军团的统帅死柄木弔则被重重保护在后方，他张开双臂，迎着夜风大笑：“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啊，欧尔麦特！”

在这次行动前夕，他就向老师要求了脑无的使用权。老师这次格外大方，几乎将整个脑无工厂拥有的实验品都交给了他指挥。

其中，为首的两只脑无最为珍贵，这是专门用于对付欧尔麦特的怪物。纯肉体强度与欧尔麦特不相上下，强化后的肌肉能够将欧尔麦特的强力冲击完全吸收，并具有超强的再生能力。

至于其他的脑无，虽说都是失败的产物，但每一只身上都有着二到三个个性，用来应付其他的职业英雄绰绰有余。

而且，为了防止上次USJ事件脑无不听指令的异常情况再次出现，医生对这些培育中的脑无进行了改造。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施加反精神控制的个性，甚至为了防止特殊外物干扰，剔除了其嗅觉和味觉的功能。

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死柄木压抑不住兴奋的情绪，整个人神经质般颤抖起来。猩红色的瞳仁藏在乱蓬蓬的蓝发之后，汹涌着偏执与疯狂的浪潮。

没错——

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他抢糖吃了！

死柄木这么坚信着。

//

“是上次那种怪物吗……”

面对着数量众多的脑无，欧尔麦特神色愈发凝重。他慢慢直起身子，双手叉腰，借着这个动作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刚刚被击中多次的腹部。

嘶——

对方肯定知道他的伤势才故意打这里的。

欧尔麦特咽了一口血沫。

他眼角的余光扫见了上方盘旋着的一架载着电视台记者的直升机、以及数十台摄像用无人机，这些摄影工具会将现场战况逐帧转播给关注着这片战场的人们。

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可以露出任何颓态。

欧尔麦特倒是不担心记者的安全，毕竟死柄木、或者应该说他背后的老师，都巴不得把这一战全球直播。

他们既然敢这么行动，势必针对他作出了部署。

如果能在普通群众面前把和平的象征打倒，那么敌联盟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记者这么关键性的要素必须在场上保持活动，死柄木绝对不会攻击他们，必要的时候媒体就是最好的帮手，他们就是最完美的见证。

所以——

他绝对不能输。

No.1英雄眼里蓝芒闪动，他一贯坚信自己的理念，并且执着于将和平带给世界，这种信念像火种一样被传递出来，生生不息。

死柄木看欧尔麦特摆出了战斗姿势，张狂的笑声渐渐停息，最终恢复了可怖的平静。他似乎有些厌倦了英雄们的那一套，语气倦怠又冷酷。

“——杀了他！”

得到了命令的脑无立刻启动，一时间十几头肌肉贲张的怪物嘶吼着冲欧尔麦特一人而去，它们跑起来的时候烟尘四溅，连大地都有些震颤。

欧尔麦特右腿后撤一步，举起了拳头。

就在他准备全力挥出一拳，利用风压解决一部分脑无的时候，在他左侧不远的地方猛地爆发出一阵蓝焰，瞬间吞没了几只脑无。

那泛着冷光的蓝焰燃烧的时候极其安静，可上千度的高温扭曲了空气，和夜风摩擦后爆出强烈的风压，差点没把欧尔麦特吹飞出去。

“……也不是很强嘛。”踏着火焰而来的黑发青年一脚踩上了脑无的残渣，任何再生能力在绝对的高温面前都是无效的，只要烧得足够彻底，细胞碳化也只是分秒间的事。

似乎是被敌人帮助了的欧尔麦特心情有些复杂，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

“并不是在帮助你，只是它们挡路了。”荼毘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你能快点解决最前面两只，然后赶到另一边去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就决定帮助他了，但能有敌人改邪归正是好事，而且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在意炎冰少年……

难道是因为吃了炎冰少年做的饭吗？

欧尔麦特的思维发散了一瞬。

“好，我会的。”No.1英雄这么承诺道。

荼毘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再次使用个性阻拦下了脑无，蓝光照亮了大半边天。

在欧尔麦特接纳的态度下，其他的职业英雄也默认了这名敌人的弃暗投明，协助他一同对抗起敌联盟的怪物军队，尽量减轻欧尔麦特的战斗负担。

“荼毘叛变了吗？”敌人引石健磁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可置信，几个小时前他还跟着荼毘一起行动过，转眼同伴就帮着欧尔麦特对付起他们来了？！

图怀斯：“这不是明显的么……比起那个，我更震惊的是为什么咎妹子也跟着他跑了。”

“什么？！”把咎日美子当作是闺蜜的引石健磁大惊，一望那边，果不其然看到了金发女高中生乖巧地跟在荼毘身后，“他们两个疯了吗？”

比起不着调的敌联盟先遣部队，死柄木只是冷冷地看着背叛者，质问道：“否认英雄光辉的你，现在也要站在英雄的那一方吗？”

荼毘否认道：“不，我依旧讨厌虚伪的英雄，也没想过站在英雄的一方来考虑社会变革这件事。至于欧尔麦特……斯坦因承认他是唯一的英雄，不过我对他兴趣不大就是了。”

“那你为何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敌联盟没有我追寻的大义。”

“……是吗？”死柄木微微一顿，“看起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荼毘不可置否地歪了一下脑袋。

“呐呐，荼毘，你流血了哟！”身后对血液极为敏感的金发少女捧着脸笑嘻嘻地提醒他，“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荼毘打断她的同时，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揩掉脸颊上的血，“别躲在我后面，碍事，一边去。”

咎日美子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他的体质遗传自母亲，承受不住来自父亲的火，一旦大幅使用个性就会被烧伤，现在那些皮肉交接的地方就渗出了鲜血。

对他来说，皮囊如何已经无所谓了，自从“轰灯矢”这个名字列在死亡名单上的那一天起，他就是一团执着于复仇的火焰，自我伤害般地使用个性早已是常态。

不过，在今天之后，他就不再是了。

在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家里，还有自己的一份责任需要承担，那并不是丢掉名字和身份就能抛下的东西。

他伸出手，蓝焰似龙蛇般喷涌而出。

另一侧，应对着全场最强的两只脑无，已经把OFA交出去的欧尔麦特稍稍有些力不从心。他就像雪地里赤身裸体的殉道者，没有御寒的衣物，只能跪着将火种纳入身躯笼罩的范围内。

——能维持这个姿态活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握紧了拳头。

说来也好笑，被大家信任着的No.1英雄此刻只是个〖无个性〗罢了。

除开No.1英雄的光环，名为八木俊典的男人在日常生活中甚至需要接受别人的帮助——身体上难以根治的伤势令他骨瘦如柴，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总会有善良的学生会做好事扶他去医务室坐着。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在别人眼中柔软又脆弱的无个性，现在就站在敌人面前，英勇无畏地挥拳。

“就让我看看这种人造怪物的极限在哪里！”

“Uates of ——S/mash！！！”

这是集合了体内所剩不多的OFA力量的一拳。

就连AFO本人都难以接下的招式，一拳就将两只脑无轰了出去。冲击形成的气流将之前摧毁的建筑物残料掀起，地上留下了难以预估的深坑，令人不禁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地步。

——赢了吗？

欧尔麦特努力护着自己的残存力量，不至于那么快变回去。

“你的身体快不行了吧？”没了脑无保护的死柄木看上去并没有输掉游戏的颓丧，他上下打量着欧尔麦特，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老师说的没错，你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却一直在公众面前掩饰着——”

欧尔麦特咬了咬牙。

只有这件事，他不想暴露给公众。这不仅关乎社会的和平，更是社会的信任危机。只要再坚持一下，等绿谷少年崛起，他就可以——

“哦，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们说了。”死柄木突然转移了话题，“轰炎冰的话，我想起来了，老师的确跟我说过要先找他谈谈。”

“……你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要他身上的东西啦，显而易见吧。”死柄木的回答带着恶意的直率。

“……”

AFO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个性了。

欧尔麦特闭了闭眼。

他无法想象那个喜欢把个性运用于生活中的少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个性会如何，就在前不久，他还鼓励少年不要放弃理想，而今——

“你们很在意他吗？无非就是为了他的个性吧，想把他培养成英雄什么的……你们真的了解他吗？”死柄木轻柔的声线宛如毒蛇嘶语，“不管是安德瓦，还是你们这些打着师长旗号的家伙，看着别人的苦难而无法拯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不断成长的死柄木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学习AFO的特质。

他发现了，不管是荼毘还是欧尔麦特，他们现在最牵挂的就是下落不明的轰炎冰，而拿这一点来进行心理博弈是最好不过的开刀点。

“你们想问轰炎冰现在如何——？”死柄木拉长了语调，“当然是死掉了啊，毕竟已经没有用了。别担心，尸体处理得一干二净，绝对不会让你们找到的，想玩捉迷藏也不是不行。”

嗯，当然这些话都是骗他们的。

他和老师约定好了的，要保证轰炎冰不会出事。医生说可以对他进行洗脑，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拉拢到自己身边。既然如此，以前那个名字就没有使用的必要了，轰炎冰的确是“死”了才对。

死柄木看着英雄们突变的表情，心情更加愉快了。

“嘭——”

一片烟雾中，终于坚持不下去的金发男人佝偻着背，他不复强壮，骨瘦如柴，宛如僵尸那样，眼底幽幽泛着蓝光。他的双臂肌肉因为冲击力而崩裂，血淋淋地垂在双侧。

死柄木看他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看你这副样子，真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

欧尔麦特沉默了一阵，片刻后，他呼出一口气：“你和你的老师都是一个样子，喜欢玩弄人心，看别人痛苦会令自己好过一些吗？”

死柄木笑了起来，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残忍。

“——对啊，没错。”

欧尔麦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道黑影就扑了上去，接着死柄木就摔在了一边。

荼毘一脚把死柄木踢翻，还上去补了一脚，他神色阴沉地质问：“你说什么？”

死柄木被他神来一脚踢懵了，半天才从地上坐起来。

“……你来凑什么热闹。”死柄木厌恶地看了一眼荼毘，不是同伴之后，他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对这群人的厌烦了，“轰炎冰关你什么事？”

荼毘被气笑了。

“那是我的弟弟，你说关我什么事？”

“什么——？”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走剧情！

在场人都以为轰哥真的凉了。

实际上，远在阿瓦隆——

“阿瓦隆这个地方只养花不种菜的吗？”

“种了种了，我让芙芙种。”

芙芙：？？？

下一章阿瓦隆，出C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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