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缩小者家属互助会。

一个新出现的名词，一般互助会这种东西在美国等发达国家比较多，例如戒酒互助会、戒毒互助会，性瘾者互助会（唔，你没看错，就是这个词，性爱成瘾的患者）

但因为缩小者实在对社会结构、家庭环境冲击太大，所以国内竟也出现了关于他们的互助会形式，徐林这个城市也有。

对于本城市的互助会，徐林还是一个星期前从网上了解到的，基本每天下午都会召开，要参加的人可以自行去参加。

徐林赶到的时候，互助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由一个富豪赞助的礼堂内乌鸦鸦有三四百人，就这，还不断有人中途加进来。

互助会的流程是先选几个特别有倾诉欲望的人上台演讲，然后分小组讨论，所以徐林赶到的时候，台上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阿姨”在讲话：

“我老公变小之后变得很孤僻，原本我想把他留在家里应该没事的，但没想到他竟然被三岁的儿子当玩具玩，他也不反抗，以后儿子长大该怎么面对他啊……”

阿姨说着，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里说的都是跟缩小者有关的事，也是缩小者家属与缩小者相处之时的难题，毕竟人类缩小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件，毫无前例可行。

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将近三亿人“嘭！”的一下变得只有牙膏那么小，中国政府还能保持基本的稳定已经很不容易了，听说美国总统奥观海都快被拉出白宫了。

政府对于缩小者正在紧急立法，民间对于缩小者的态度却不确定，有人甚至认为缩小者已经不算人类，应该把他们当异类、当猫狗一样的动物来处理，所幸大部分人还是有理智的，认为有独立智慧的生物应当算作一个智慧种族，大不了在黑人、白人、黄种人后面再加一个“小人”嘛（这名称怎么这么怪捏？）

在网上，“支缩派”与“倒缩派”已经战得如火如荼，国家却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出来，只能知道他们正在加紧行动。

在这位阿姨后面，后面又有几个人出来，讲的东西都大同小异，比如“我是全职太太，我老公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现在他变小了，我不知道以后该靠什么来维持这个家庭……”等等

其实真正过得困难的人都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事情说出口，他们大都会找几个人一起商量，所以上台的基本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大妈。

活动策划者一开始的设想肯定不是这样，但人性如此，也是没有办法。

近一个小时的“演讲”过去后，就是小组讨论的时间，小组讨论没有固定的分组，大多以七八九人为一组，很少有超过十人的，也就是看对眼就加了。

比起不知所谓的演讲来，小组讨论才是排遣压力的有效手段，和不多的人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有如长吁一口气那般畅快。

但在小组讨论之前，有个人却把徐林拉走了。

这个人叫沈奕，和徐林在前几次互助会里见过，也曾在一个小组呆过，颇有些熟悉。

沈奕把一脸疑惑的徐林带到了一群人之间，这群人只有四个，把礼堂的一张桌子占据了。

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四个人中有三个是一脸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有一个却和徐林一样是满脸疑惑。

“这是我新找来的人，怎么样，还行吧？”沈奕拍拍徐林的肩膀，对那三个沉默严肃的人道。

那三人打量了一阵徐林，缓缓点了点头。

沈奕又转过身来，同时对徐林和另一个不解的人说道：“你们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们带到这来吧？”

“看看这个吧。”他说着，把笔记本朝徐林两个人这边推过来了。

徐林俯下身扫了几眼，发现笔记本上赫然是一篇百度贴吧的帖子：我变小了怎么办？

下面内容是：诸位，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今天我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小了，现在是趴在手机上发帖，我该怎么办，不会有实验室抓我去做什么恐怖的实验吧？

这篇帖子很寻常，在缩小者遍布的今天，简直太寻常了，无非就是一个没与外界有过接触的缩小者发的帖子。

沈奕给他看这个做什么？徐林感觉到了疑惑。

然后他看到了这篇帖子的发布时间，赫然是……三个月前！！

徐林一下站直了身子，惊愕的盯着沈奕。

沈奕耸耸肩膀：“像这样的帖子，网上还有许多，发布时间大多为微潮之前，最久远的是2019年的十一月份。”

“这……意味着什么？”徐林喃喃的道，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事实，只是不敢确信。

“要不就是这些家伙集体说谎话骗我们，要不就是……”沈奕摊了摊手，“其实三个月前就有人变小了。”

“可这种事情一定会有消息流传出来啊。”比如你邻里突然有人变得像牙膏那么小，这肯定会引发极大的轰动，还有一大波记者赶着去采访。

“所以说政府肯定也有参与，只有他们才能把消息压下来。”沈奕摸了摸鼻子道，“忘了说了，那些楼主题主在发完帖子之后，大多都消失了，没有再上线过。”

徐林看了看屏幕上的帖子，的确，突然有人发了这样的帖子，下面肯定有不少质疑和调侃的回复，比如：

“楼主说的是真的吗，是假话死全家哦。”

“不，楼上的，楼主说的明显是真的，因为我也变小了，怎么办，我本来就够矮的了……555.”

“你们都变小了，我也变小了，啊，好开心，有喝不完的牛奶了，还把冰箱里的哈密瓜拿出来吃了个够，23333，再也不怕吃不饱好吃的东西了。”

“你变小了？我赵日天怎么也变小了。”

“我李杀神也变小了。”

“前面变小的等等我，我叶良辰也变小了。”

“欧派欧派在哪里~~

我变小了，我要一头埋死在那欧派里~~”

但令人奇怪的是，面对这些质疑和调侃，原楼主一句也没有出来解释过。

“很可能被控制起来了，限制人身自由。”沈奕淡淡的道，点了一根烟抽。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徐林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这对他的三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的记忆闸门突然打开，他想起了那个他在公园里看到的诡异的缩小者，想到了那个缩小者身上分外得体的服饰，想起了突然出现的军方的直升机。

这意味着政府在这场微潮灾难中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应对方，更可能是……

“不一定是幕后的推手，但政府肯定知道些内幕。”沈奕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性，“我们准备独立调查人类缩小的原因。”

“哦，是独立调查组织么？”徐林问道。

虽说各国政府已经聚集了一大批顶尖的科学家，对外界声称在积极调查人类缩小的原因，并寻求恢复的办法。但民间也有许多人不相信政府，决定自己调查人类缩小的原因，最著名的就是科学松鼠会那拨人。

“小打小闹而已，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条明确的线索。”沈奕笑道，言语间颇有一种自得的意味，“在微潮之前网上发布关于人类缩小帖子的一共有一千多人，我们仔细调查了他们的真实ip，发现有三个人就在本市！”

“接下来我们要去他们家里拜访，你来吗？”沈奕向徐林发出邀请。

“好啊！”徐林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一辆面包车，六个人，行驶在略显萧瑟的街道上。

沈奕和一个男子坐在正副驾驶位上，还有两个则坐在中排座位，徐林坐在最后。

坐在徐林旁边的人叫张智，和徐林一样，他也是首次听说三个月前就有缩小者出现的事，此时显得有些紧张，手放在膝盖上，不停抖啊抖的，强装镇定。

路上干坐着也是无聊，徐林便向他搭起话来：“你家里是谁受到微潮影响了？”

由于直接问人是否变小有点不礼貌，所以一般扯到这个，都是由“受微潮影响”来代替。

“诶？”他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我老婆。”

“这样啊……其实我和你一样。”徐林道，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拥有相同的经历，说不定会变成两人交心的契机。

徐林料得果然没错，在知道徐林拥有相同的遭遇后，他突然大谈特谈起曾经的恋爱史来。

从他的话语中，徐林也了解到，他和他老婆并不像徐林和林心悦一样，两人有着极为浪漫的过去，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比翼双飞、永结同心……

反正一切形容美好恋情的词汇都可以用到他们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修饰的成分。

反正在他的话里，他和他老婆就是一对完美的璧人，也因此，他现在哭得格外伤心。

“呜呜呜，海棠身体缩小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话也不和我说了，整天一个人发呆，每次我一靠近就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某人，徐林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靠过去安慰他，总觉得那会令人产生十分不好的联想。

与张智的老婆比起来，心悦的变化看来还算少的，起码她从来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过，徐林也听说，有些缩小者在变小后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也有一些却没怎么变化。

“到了。”前排的人突然道，面包车缓缓停了下来。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山上的别墅，并不富丽堂皇，但却显得极为大气，这是市内有名的富人区，有十几座小山头，也就有着十几座别墅。每座别墅的风格都不同，希来欧式、中式古风……应有尽有，聚集在一起，就变成市内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看来我们这个“始祖”缩小者住的地方还真够气派的。”其中一个率先下车的人说道。

“始祖”缩小者是戏谑的称呼，把他们和传说中的吸血鬼类比了，毕竟缩小者和吸血鬼一样，也算人类中的异类。

不过按出现时间来算，徐林他们这个将要拜访的缩小者，也真算所有缩小者中的始祖了。

循着小径一路向前，别墅的大门紧紧关着，徐林他们按了好几次门铃，但都没有人来开门。

里面一片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什么人在的样子。

负责按门铃的徐林回过头来望着沈奕，意思是你看这要怎么办。

“别急。”沈奕低下头沉思，突然他往别墅侧面走了过去。

徐林几人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

走不到多时，就在别墅后面发现了一辆红色跑车，颜色鲜亮，造型帅气。

“你们看这地上的车辙印，它一定刚停在这里不久，别墅里一定有人。”沈奕自信满满的道，“他们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吗？”徐林大惊，他是一开始就想到才带着人绕弯的？

“没有。”沈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想找个围墙矮点的地方看能不能翻过去而已。”

“…………”

最终六人还是找到了一个围墙低矮的地形，通力合作翻了过去，所以发现那辆跑车根本没什么用嘛……反正都要翻墙的……

这种别墅周围一定有监控，不过徐林他们现在也顾不得了，反正见到别墅主人就能解释。

别墅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其实这是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这么大的一幢别墅，就算主人不在，也应该会有园丁、管家一类看管别墅的人，但此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六人渐渐向院子中央的别墅主体靠了过去，一开始没有注意，但在靠近别墅之后，他们很快发现里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情绪饱满，感情激昂……

六人面面相觑，本来想敲门的也把手收了回去，偷偷摸摸的找了一个窗户，向里窥探。

别墅大厅中的光线不是很亮，但还是足够能让人看得清楚，别墅内部布置的也很大气，墙壁上挂着许多画作，哪怕是仿冒的，加起来也值不少钱，大厅地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但这一切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在干净整洁的地板上，正有两个脱得精光的人在干那颠鸾倒凤的事！！

就那么在宽阔的别墅大厅中，赤裸裸的，旁若无人的，在干着那事！

“噫！好污——！”张智扭过头去，不过一会，他又转过头来，偷偷的打量那对男女中女的姣好的身材。

“你们看，那是什么？”徐林指着大厅的一角道，在那个角落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个正常体积的玻璃瓶，玻璃瓶里，还有人关在里面。

嗯，没错，这个被关着的人是一个缩小者。

这个被关着的缩小者大概四十多岁，高不过十七厘米，浑身干瘦干瘦的，皮肤却很松弛，很像那种胖子突然就瘦下来结果皮肤还没适应的感觉。

玻璃瓶的盖子上应该有开口，可以让这人不至于缺氧而死，由于瓶子的狭窄程度，这人在瓶子里只能站着，但脚下却有一坨坨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人表情麻木，看着在他不远处颠鸾倒凤的二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中闪着黯淡的灰光，好像要死了一样。

徐林他们估计，这个缩小者就是他们要找的“始祖”缩小者之一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林几人又悄悄绕回别墅前门，按响了大门的门铃，这次里面终于有动静了——呻吟声更响了几分。

似乎知道外面有人，他们想快点结束一样，呻吟声一波高似一波，最后在高亢的尖叫声中结束。

终于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来开了门。

看她胸前两点颤颤巍巍立着，显然根本没戴胸罩，脸上也是一副刚云雨过后的样子，发鬓凌乱，脸庞绯红。

不过她的姿色倒还真的不错，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徐林他们在刚才那一幅春宫秀里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脸庞也是十分秀丽，大概可以打个八分以上。

“你们找谁？”她把门打得半开，在后面问道。

估计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院子里的铁门是关着的，要不然她非得把徐林他们关起来不可。

“我们找一下方奇先生。”沈奕道，方奇是这间别墅户主的名字，也是最有可能是“始祖”缩小者的人。

“他不在！”女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请问你和他的关系是……”沈奕虚着眼问道，其实在来之前他早就调查过了，也很清楚面前这女子和方奇的关系。

“我是他妻子，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吧！”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女人颇有些不耐烦的道。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沈奕上前一步，猛地推开了大门：“对不住了。”

“哎呦！”沈奕用力不轻，随着大门洞开，女子也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唔，裙摆甚短的睡衣，似乎露出了她黑乎乎的下体。

随着大门洞开，屋外的阳光也倾泻到别墅内部，使得里面的视野一下子亮了许多。

一个上身赤裸，长相俊美的青年正在里面穿衣，他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六人，颇有些不知所措。

几人不理他，直接走到了那张桌子面前，抓起了上面放着的玻璃瓶子，里面被关着的缩小者看见他们，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光彩。

甫一打开盖子，徐林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一股屎臭味，这不是一般的屎臭味，简直就像酝酿了千百年的味道一朝挥发出来，直冲云霄……

现在徐林也明白瓶子底下那一坨坨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屎啊，放久了异变腐烂，连颜色都加深了的屎。

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大的劲，徐林才保持住了表面的勉强镇定，把那个缩小者从瓶子里倒了出来。

刚才在外面看不清，现在离近了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个缩小者身上是没穿衣服的，皮肤干黄泛着褐色，由于没穿任何衣服，他的脚上小腿上还沾着一层黑乎乎的屎，由于时间过去许久，黑屎已经硬结成块，像石头一样把他的脚包裹。

想必他是在瓶子里关得太久，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才会造成如今这幅样子。

他的眼睛在周围众人脸上缓缓扫过一圈，原本已失去生气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彩，他的注视最后停在了远处还倒伏在地上的女子——那个他名义上的妻子身上。

他脸庞涨得通红，显现出怒容，似乎是想向那个女人冲过去，但由于他太虚弱，只是在桌上跑了几步，就一下摔倒了。

此时那个女子似乎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冲到徐林几人面前，双手大张着胡乱挥舞，像只虚张声势的老母鸡：“你们凭什么冲到我家里来，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犯罪！！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告得倾家荡产！！”

“这是你丈夫吧？你为什么这么对他！？”徐林冷冷的指着那个正挣扎着从桌子上站起来的缩小者道。

“老娘怎么对他你管得着吗，他是我老公，我爱怎么对怎么对，倒是你们这些擅闯私宅的家伙，都一个个给我滚出去！！”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不断彰显自己的“正义性”，但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个泼妇一样。

这时那个俊美的青年也走过来了，阴沉着脸：“朋友，你们这么做就不太厚道了吧，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公民的隐私权你懂吗？”

“我不懂你们这两个奸夫**的隐私权！”队伍里有个人脾气比较暴躁，直接两脚踹了出去，把女人直接踹晕，而那个男生女相，长相俊美的青年也被踹得直在地上打滚。

“把他们捆起来吧。”沈奕淡淡的道，显然准备用另一种处理办法了。

此时那个缩小者还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由于他手脚太过无力，都是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又摔倒，如此反复。

徐林俯下身子，对那个缩小者道：“方奇先生是吗，我们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那个缩小者听到徐林的话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像是一只发条玩偶渐渐停住了，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徐林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到底触到了他哪个敏感点，当下也只能继续问道：“方奇先生，我们是有问题想问您的，您是不是两个月前曾经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帖子，里面提到自己突然变小了。”

大约听到问题过了半分钟，方奇缓缓放下遮住面孔的手掌，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是！”

“那请问您当时是真的变小了吗，为什么后来又不在网上继续发帖了？”

“那是因为我被政府带走了。”

“是政府？那么他们带走你做了什么？”徐林兴奋起来，一个猜想已经被证实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方奇缓缓摇头，“但其实政府和这次事件并没有太大关系……想必你们也知道吧，人类缩小最开始是四个月前出现的，他们只不过压下消息，并对我们缩小后的身体作研究而已。”

“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你的？”徐林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

“我的话他们好像是有一个智能筛选系统，因为我在网上一些“敏感”的发言而追踪到了我的IP地址，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有好几十种方法。”

“那他们又怎么研究你们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其实和医院的一些体检差不多，抽血，拍片，由于我身体太小，他们还制作了一种特别细的针管，以免伤害到我的身体，反正和网上所说的类似小白鼠的研究方法有很大不同，还是很人道的，真正把我当个人。”说到这里，方奇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在研究所的时候我无比的想回来，请求了许久，但等他们真正把我送回来以后，我才发现，那里的生活才是我过得最安稳的。”

“和她有关吗？”徐林指了指已经被绑好了的女人。

方奇看了那女人一眼，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我两年前新娶的妻子，我为了得到她曾经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但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微潮发生以后了，所以她见到我也没有感觉很奇怪，一开始也对我很好，但渐渐的，她的本性就露出来了。”

“她先是趁我睡觉时把我用带子绑了起来，然后不给我饭吃，跟我说她有多么多么恨我，用针在我身上刺一个一个洞，后来她更变本加厉，把我关进了瓶子里，吃喝拉撒都只能在里面，每天从瓶子的小口投一点食物进来，我只能俯身在自己的大便上把食物舔干净……她还带了别的男人回来，在我面前做那种事！！”方奇说着，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时他妻子也悠悠醒转，看到方奇的样子，突然破口大骂：“操你妈，你个畜生，当初是谁先强奸老娘的，涛子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我当初不从了你你能放过我爸妈吗，现在来装委屈了，老娘今儿个告诉你，我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今天，你身上的罪过死一万次都不够！！”

徐林几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很简单的家暴事件，没想到竟然是午夜档的狗血伦理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不知道到底该信哪一个。

不过反正他们把要问的事问完了，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打电话叫警察吧。”沈奕淡淡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