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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次的新人？”在林缺面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斜着眼看他。
“嗯。”林缺点了点头。
“呵，又是一个送死的。”老头嗤笑一声，眼神也不是那么友善。
“为什么那么说？”
“我是应对科里年纪最大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和我同一个年纪的，早就已经死在之前的任务中，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是游走在高空的钢丝中，就算今天侥幸没死，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好像是这样。”林缺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倒是有点意思。”老人又说道。
“怎么？”
“之前听到我这样说的人，不是害怕，就是非常有志气，悍不畏死，不像你这样……平静。”
“是吗？”林缺露出一个笑容，“我是觉得有趣啊。”
这是林缺与应对科的老人，莫恩的对话。
这也是这次负责培训林缺的导师。
据蒋雯说，莫恩之前是一名很出色的办事科员，因为年纪大了，才从前线退了下来，帮助科里做做培训新人的事，他的脾气不太好，所以让林缺千万不要对他不恭敬。
林缺也知道，他是来学习的，态度当然要好一点。
“我不知道蒋科长是怎么跟你说的。”莫恩又说道，“但我只会跟你说实话。”
“科里的办事科员一直处于紧缺的状态，因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莽撞的、不细心的、没有脑子的，早就死在了前几次任务，可是就算足够谨慎，一样会有死亡的风险，因为没有实力。”莫恩突然一拳锤在桌子上。
“砰！”桌面裂开了一条裂缝。
“既然已经加入了，你就不要妄想退出，也不要逃避，因为诡异事物会紧紧追逐你，至死方休。”
“你只有增强自己，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和诡异事物抗衡的资本。”说完之后，莫恩威严地看向林缺。
不过林缺并没有如他所想露出被吓到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致：“莫长官，你这下马威之前用过多少次了，我看桌子上已经全是裂缝了。”
“额……”莫恩尴尬了。
“少废话！”莫恩一下将一双拳套扔进林缺怀里，“我们现在去进行格斗训练，跟我来。”
林缺跟着莫恩出了办公室。
在应对科的大楼底下，是一个地下靶场，还有一个格斗训练馆。
林缺之前就在格斗训练馆旁边的办公室中，所以去训练馆不用太多时间，走几步就到了。
除了林缺和莫恩，还有很多人在这里两两对练，身手都不错的样子。
林缺甚至看到几场比赛，打起来比电视上的拳王争霸好像还厉害。
“我们先学习基本的拳击，然后之后我会教你擒拿、柔术，等等之类。”在擂台上站定，莫恩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学拳击主要是为了锻炼你的反应能力，你在之后可能会使用武器，但不管什么武器，战斗本能是不会消失的，拳击中锻炼出的反应能力能够让你更好地适应战斗。”莫恩稍微讲解了几句，然后就开始了。
他的训练只有两个字，实战。
打到林缺爬不起来为止。
一般他把林缺打趴下后，会稍微提点几句，说说自己刚才用了什么招式、技巧，然后又是新的实战。
林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刚才有惹到他的地方，才让他这么虐待自己。
不过，在这样的高压训练下，林缺实力进步也是飞快。
毕竟不进步就要挨揍，是个人都会进步，虽然进步了也要挨揍就是了。
在此之前，林缺只会王八拳，也就是夏姬八乱打，非常著名，也是传播最广的拳法，反正打架时挑着敌人脆弱的地方乱打就行了。
到后来，在莫恩的高压进攻下，林缺已经学会如何闪避、招架了，偶尔还能抽冷子打出两拳，虽然一般连莫恩的衣角都碰不到。
但也是显著的进步了。
“好了，停一下吧。”看着气喘吁吁的林缺，莫恩喊了停。
此时林缺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莫恩的铁拳打出来的，脸上也尽是淤青，却不是莫恩打的，而是他在地上摔的。
也不知道莫恩这五十多岁的老家伙怎么力气这么大，往往一拳被打中后，在地上连退了两三步都不能卸力，只有摔了才行。
“刚才只是我三成的实力。”莫恩又说出一句让林缺头皮发麻的话。
“明天我会用四成的实力，所以你回家后，最好好好琢磨一下，脚步该怎么移动，拳该怎么出，否则你明天只会比今天更惨。”
“接下来，我们去靶场。”莫恩不说一句废话，直接领着林缺向靶场走。
靶场在格斗训练馆的上面一层，同样有不少人在这里做着射击练习，看样子他们的水准都不错。
“由于我们大部分任务都是在城市里，所以不会使用突击步枪、冲锋枪这种大威力枪械，一般都是使用便于携带的手枪。”莫恩把一把手枪扔给了林缺。
“手枪……不要紧吗？”在林缺看来，手枪的火力实在太弱了，远远不能和突击步枪、狙击步枪相比。
“不要紧，我们的杀伤力主要来源也不是依靠武器的火力，一般枪械对于诡异存在来说，都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我们还会用特殊效果的子弹，你以后会了解的。”
“现在，我要教你枪械的击发、组合、保养。”
莫恩说完后，便开始教导起了林缺。
在大概了解枪械的知识之后，林缺又进行了一会枪械的瞄准射击练习。
对第一次接触手枪的他来说，这不亚于是种折磨，每次开枪，后座力都会重重地撞击他的手臂，尤其他之前还刚刚被莫恩揍得鼻青脸肿过。
至于成绩，也不是太好，十环的靶子，他大多连靶面都打不中，有时候还会打到隔壁的靶子上去，有一两环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就这样吧。”莫恩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恶，就像林缺既不是庸才也不是天才，或者说，他根本不关心林缺是怎么样的。
“明天继续来练习射击，在格斗训练之后，一直射到手臂抬不起来为止。”莫恩的话就像一个恶魔的言语。
经历了一天的折磨，在傍晚时分，林缺终于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中。
这个家并不是他以前的老家，由于还有着案发时的记忆，林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中了。
这个家是应对科替他安排的，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之前他在三中卧底调查的时候，星期六星期天都会回来住，后面也就顺势把他安顿在这里了。
对于应对科来说，这一间房子还不算什么。
林缺进了屋子，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有一间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只有一间卧室的门开着。
林缺先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然后打开手机app，准备点外卖。
他才不要做饭，作为年轻人，就应该跟各大潮流接轨，其中点外卖也是一项。
而且今天手臂都酸疼得抬不起来了，他还做什么饭啊。
下了单，林缺打开电视机，但没有看上面的内容，只是听个人声而已，就着电视机的bgm，他刷起了手机的各个软件。
大约半个小时，外卖到了，林缺去拿了外卖，然后把包装袋拆开，把外卖里的饭菜一件件摆上桌子。
“吱~”另一间卧室的门打开了，面无表情的陈一璇从里面走了出来。
“吃饭了。”林缺说了一句，但这只是客气而已，不管是打开门，还是走出来的动作，其实都是林缺操控的。
被操控的陈一璇在桌子前坐下，眼神中看不到什么情绪，因为她甚至连表达情绪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她现在就像一个被囚禁在瘫痪病人里面的意识，她的身体任由林缺操控，至于她自己，则什么也控制不了，只能看着身体做她不想做的动作。
林缺出去的时候，就把她放在家里，然后控制她一动也不能动，就像把她囚禁在一个最小的屋子里，让她连最基础的行动都做不了。
一开始的时候，林缺控制她还需要面对面，后面渐渐熟练，就不用见面了，那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就好像你通过灵魂中的某一个通道，就能控制她。
“哦，对了，突然忘记了。”林缺突然站起来，然后来到窗台，给上面的一个盆栽浇水。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盆栽，里面的植物没有枝叶，只有根茎，虽像树木，但又嶙峋干枯，像一个百岁的瘦骨嶙峋的老人，在朝天空伸展自己四肢。
林缺之前交上去的污染物，只是这株植物的一根枝桠而已。
林缺之前也很纠结，不知道从这件污染物上折一根枝桠下来，会不会导致它效果完全消失，但是他又不能不交，因为那是很重要的证据。
他都做好了准备，要是这污染物效果消失了，他就把陈一璇一起交上去，然后把实情全盘托出，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后面他发现，折一根枝桠，其实不会让效果消失，只是让效果稍微减弱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当然是用陈一璇做过试验。
他当初好像还骗了陈一璇，说你“这样做我就还你自由”如何如何，至于结果，当然是他没有履行承诺，骗这种家伙最有意思了，嘻嘻。
当你完全弱势的时候，就不要奢求别人和你谈条件嘛。
而且陈一璇这种家伙，也是完全咎由自取。
林缺在把陈一璇绑架，哦不，带来的时候，曾经调查过她的家庭情况，发现她的家庭十分幸福美满，她爸爸是工程师，母亲是教师，都是十分知书达理的人，也没有虐待孩子的情况。
也就是说，陈一璇变得这么变态，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或许还要加上一部分污染物的影响，但是跟她的家庭没有丝毫关系。
你说说，连大部分变态小时候童年悲惨的原因都没了，我还怎么洗白你。
好好给我做rbq吧！白痴！
林缺现在完全不把陈一璇当人看，每天只让她吃一顿饭，就是他回来这一顿，上厕所也是在她吃完饭就让她去上，完全不管刚吃饭就大便会不会恶心。
其余时间就让她在房间里站着，一动也不准动，更别说做什么事了。
林缺知道这样一动都不动地站着会让大腿很酸疼，但他完全不准备改，这是你自己该受的惩罚。
我说过要让你体验到地狱，那就一定会是地狱。
“好了，今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在吃完饭后，林缺罕见地解除了对于陈一璇脸部的控制，让她可以说话。
这是每天固定的节目，林缺会让陈一璇每天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可以，但五分钟一到，他就会让她紧紧把嘴巴闭上。
一开始，陈一璇会破口大骂林缺，怎么难听怎么来，骂到他祖宗十八辈都有，过了几天，陈一璇开始向林缺求饶，涕泗俱下，泣不成声那种，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当初不该这么做，说自己后悔了。
就算是喜欢让别人自杀的变态，面对这样的遭遇，也有崩溃的时候。
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不能和任何人交流，甚至连一根小拇指都不能动弹，同时身体的酸疼痛苦却会一刻不停地传达到自己的神经中，让自己承受非人的折磨，这简直就是地狱！
但面对陈一璇的说话，无论是辱骂也好，还是求饶，林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反应，只是时间一到，就会让陈一璇把嘴巴闭上。
他不准备改变自己的做法，既然陈一璇是变态，那他就会用更变态的方法来对付她。
如果陈一璇是被污染物影响才变成这样的，那他就会做另一个污染物，让她朝着想要的方向变化。
他要让她，视他为神！
因为林缺没法控制陈一璇，再让陈一璇控制污染物，所以这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
如果他想真正使用好这一个污染物，他就必须让陈一璇，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言听计从。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不急。
而且他还想再多折磨她一点。
这次的五分钟说话时间，陈一璇一句话也没说，就好像她已经麻木了。
林缺也没有意外，他知道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她会崩溃，然后自己再帮着她一点点重塑，这才会彻底改变她的性格。
重新剥夺了陈一璇的脸部控制能力，林缺操控她去卫生间上厕所，之后，她就一直在房间里站着。
她会一直站到明天早上，然后换一个坐着的姿势，防止站得太久下肢坏死，然后会一直等到傍晚林缺回来，才会有短暂的活动时间，可以吃饭上厕所。
这就是她的一天。
就像关在一个狭小的果壳里，除了心灵疯狂地呐喊，无法脱身，无法结束。
当初她喜欢让人自杀，但现在她却连自杀都办不到。
永恒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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