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钓鱼老头很高明
“要学会爱周围的每一个人,学会这种爱是很难的,你有把握吗?”钓鱼老头对郑寒说。
郑寒一脸正气的说:“我非常的爱国,是真的,这样的爱应该抵得过你说的那种爱吗?”
“算,当然算啦,看得出来你挺有爱的,不然大爷我根本不会在我专心钓鱼的时候还去和你对话,你要清楚这个的。清楚吗?”钓鱼老头甩一下鱼竿,瞅了一眼郑寒说。
“清楚吧,大爷呀,跟你说话感觉挺有意思的,挺模糊,挺神秘,挺深奥的,因为我完全搞不懂大爷你说的是什么。”
钓鱼老头嘿嘿一乐:“那就消停一会儿吧,让大爷先钓一会儿鱼,你好好寻思寻思,等你啥时候明白了,啥时候就再聊。”
“好吧,反正也没说什么正事。”郑寒小声嘟囔道。
……
……
我记得当时我没了意识,也感觉不到害怕。
门外的路上停着一辆驴车,看那驴不是黑的,倒是个白色的脖子上还有个窟窿往下滴着血。
车上坐着两个黑影。我看清楚了,千真万确那是养父养母。只见他们面如白纸,浑身湿漉漉的,水流满了车厢。
我想大声喊叫爹娘,可我感觉嘴巴像是被黏住一样开不了口。我想跑到车边,腿却动弹不得。
“小狗。”
“儿子。”
养父养母在车上喊我,声音很怪异,不像他们之前的声音了。
“儿子,娘来看看你,马上就走。”是养母的声音,“本来按阴间的规定我们应该是三天后才能回来看家的,可明天正赶上人间的中秋节,阴间的鬼魂是不可以来人间的。所以鬼差就让我们提前一天回来啦!儿子,娘想你啊。”说完养母竟哭起来,那哭声带着幽怨不舍。
我听着心如刀绞,真想一下跳到车上与养母拥抱,可我身子就像是被钉在了路边一动不动。
“儿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无论遇到啥困难也要好好活着。儿子,爹告诉你活着是真好啊,阳世太美啦。儿子,阴间太黑暗了,好冷,好可怕啊!”养父说完吐一口黑气,像是叹息。
“回去吧!儿子,我们该走了!”养母说着向我摆摆那苍白的手。
“不,娘我要跟你一起去!”这时我发现我能开口大声喊。
“回吧!听话。”养母的声音很急促。
我看见驴车像是飘着出了村子,还扬起阵阵尘土。
我呼叫着很是不舍,想迈动如钉在地上的双腿,奋力挣扎,急得我哇哇直
哭。
“弟弟别怕,姐姐在这儿呢!”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三姐搂着我不住的安慰。
噢,原来我还躺在炕上,并没有去院子撒尿,刚才是我做的一个梦,但梦却很真实。
我看了看屋子里,大姐,二姐等人都在,可能还在讨论我的事情。
“弟弟是梦到爹娘了吗?”三姐小声问。
“嗯。”我点点头。
“刚才我也梦见了,爹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真的,你也梦到了?”我惊喜的小声问。
“嗯。”三姐也点点头。
“睡吧,弟弟,一会儿该天亮了。”三姐搂着我,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胸口,哄我入睡。
第二天一早,大姐公公,大姐夫和二姐夫都各自离去。
大姐和二姐留下来收拾家中的杂物,我和三姐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吃早饭的时候,村子里响起了一串一串的鞭炮声,人们都在庆祝全家团圆的中秋佳节。
大姐也给我做了面条,当时我只顾的吃,没觉得有什么内涵。到后来我弄明白了,我们这里有个风俗说,迎客的饺子,送行的面。大姐的意思是为我送行。
当时我只记得我吃的很饱。
中午的时候,我家来了一个男人,五十多岁,中等个,微胖,穿着破旧的中山装,戴顶青色的解放帽,满腮胡茬,皮肤黝黑,后面还跟着大姐的公公。
进屋后经我大姐公公介绍,我才知道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父亲说话带笑,一看很和蔼。
他在里屋与大姐,二姐寒暄,表示对故去的养父养母哀悼,还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我倚靠在屋门上,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伤。三姐坐在马扎上用小刀不住地刻着一块圆木片,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雕琢。
三姐扎在头上的马尾辫跟着不住的颤动,她那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泪珠。
“小狗,这是你的亲生父亲,待会儿你跟他走吧!”大姐从屋里出来,走到我身边指着我父亲说。
我身子向后退缩着,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嘴里不住说着不不……
“小狗,不是姐姐不想留下你,可,可大姐有难处啊,谁让姐姐已嫁人了呢。”大姐说着哭出声来。
二姐走过来,蹲下身子向我说:“小狗,你跟你亲爹走吧,但姐保证,这个家永远是你的,是你和玉凤的。我和大姐也不会要的,等你长大了再回来好吗?”二姐也哭了。
我也是泪湿衣襟。
这种亲人分离,家破人亡的滋味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弟弟,姐姐还小,做不了主,我真舍不得你啊,呜呜……”三姐跑过来抱住我哭的泣不成声。
哭了好半天,三姐仰起头擦一把眼泪,“给弟弟,姐姐送你个月饼。”
上边儿还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盼你长大,早日回家”,反过来看上面也刻着“坚强”二字。
这个木质的月饼以后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它将影响我的一生。
在八年之后,我与三姐的再次重逢,它将会见证我们姐弟的亲情,是如何转变成爱情的。当然其中的曲折,波澜层出不穷……
那天下午我与三姐,大姐,二姐哭的稀里哗啦,与众多影视剧亲人分别的场景相似。尤其是三姐更是伤心。
也难怪,大姐和二姐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嫁了人,只有三姐和我整整相处了十年。
你想十年的朝夕相处,突然分离,就像连体姐弟被手术刀硬是剌开一般,能不痛苦吗?
但再多的不舍对当时只有十岁的我和十二岁的三姐来说,也是枉然。
大姐,二姐,三姐依依不舍的把我送到村口,我被父亲抱起放在了小推车上。
我父亲是推着独轮的小推车来的,然后我父亲与我大姐,二姐,三姐及我大姐的公公一一告别。
当然还有村里的乡亲们,具体都有谁我已记不清了,然后我父亲推着我上路。
我哭哭啼啼的抽噎了一路,父亲安慰了一路。
从我养父家到我家,路也是挺远的,记得我到家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