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已经不是伊月可以参与的了。
All For One重新出现的消息太过重大, 就算是欧尔麦特本人认定, 在场的其他职业英雄也多少有些将信将疑。
单单只凭借一个称不上有多大威胁的Villian的说辞和举动，就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看起来实在称不上是慎重。更不要说, 就连‘死柄木可能拥有复数个性’这个最让人联想到AFO的情报，都还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证实。
只有一个突然出现的学生的几句话, 根本难以服众。
如果说出这样的话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么想必根本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然而当这个说话的人是欧尔麦特——在最前线切身同AFO作战，并且一举重伤对方令其销声匿迹的当事人时，情况则又要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的去掂量欧尔麦特的想法。
“毕竟当初对外可是宣称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这种时候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相泽消太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 与此同时，伊月的面色也并不好看。
ALL FOR ONE可能还活着。不仅如此, 这个旧时代“恶”的象征，似乎还有在当代社会中死灰复燃, 重新开始活动的迹象。
这的确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得起来的消息, 对于知晓欧尔麦特伤势的伊月来说，更是叫人倍感忧虑。
不论这个判断是否准确，所有人都需要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如若AFO卷土重来, 他们是否还能再一次将其击败？
欧尔麦特受的伤虽然在仙桃的滋补之下有所好转, 但终究已经不再是鼎盛时期, 就算拼上一切将AFO击败, 那个时候的大英雄, 又将会承受多少伤痛？
伊月曾设想过, 新的社会将不再需要无法超越的标杆式人物，或许届时科技将改变人们维护秩序的方式，个体突出的英雄将被群体平均却优异的其他武装力量所取代，人们不再被动地原地等待他人的救援，不再将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是学会自救，学会主动对他人伸出援手。
在她设想的社会中，不需要‘欧尔麦特’的存在，不需要NO.1英雄的存在。
这个时代不会再有第二个欧尔麦特，他身上的担子太重，毫无喘息的空隙。为了这个社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这对于这个一力扛起‘和平的象征’这杆旗的男人来说，委实过于残忍了。
尽管如此，她却不希望跨越了一个时代的‘和平的象征’，将可能会以某种惨烈的方式退出这个舞台。
同时，在这种时候出现的AFO的名字，还令伊月回想起了她曾经有过的另一个疑惑——鬼灯曾提起过的违背了生死循环常理的现象，蔓延上百年，在几十年前曾有过一次爆发的负面阴之气息，消失的亡者和被操控作乱的恶灵，所有的这一切，是否都能同AFO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伊月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然而现在却无人能够替她解答。
黑发鬼神在出现变故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失去踪影，而现在的这个场合，她再呆下去显然十分不合适。
下午的上课时间眼看是赶不上了，现在也的确不是回教室上课的时候。相泽头痛地叹了口气，将一出现就惹出麻烦的不省心学生拎出了房间。
伊月被再次一路拎进了雄英的教师办公室。
这个时间点，办公室内冷冷清清，相泽审视地看着面前不省心的学生，深深地感到脑壳开始阵痛。
“说吧。”
他抬抬眼皮，摆出审问的架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知道死柄木可能拥有复数个性？”
……差点都忘记了她似乎暴露了不少事情。
这事儿不太好说明，伊月眼神飘忽了一下，决定把所有的锅都推到就连医学都还没完全摸透的个性上去。
“可能是因为我的个性……”
这话一开头，就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虚假。眼见相泽眉毛越挑越高，伊月却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我能在死柄木使用他的另一种个性时，看到……呃，或许该说是感应到？他周身的某种能量变动。”
她说得半真半假：“这种个性非常古怪，最初战斗时我还不确定，之后又遇上了突发事故……”
说到这里，伊月不免将在花园中发生的事情向相泽汇报，并且将这次事件同前段时间的校园恶性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从两者都牵扯到恶灵附身在学生身上这一点来看，之前的那一系列事件，极有可能幕后都牵扯到死柄木弔这个人物。
“……从那个女生身上传出了同样古怪的气息。”
模糊地带过了恶灵的存在，伊月把供词交代完毕，便老实地闭口站在一旁，等待相泽评判。
在这种场合，在铁血教师的审视目光下，就连一向神通广大的地狱辅佐官都没法拯救她——更不用提鬼灯并不在场，现在就连一个现场求救的机会都没有给伊月留下。
红发少女回头琢磨了一下自己漏洞百出，听上去就没有多少可信度的说辞，心中越发忐忑，她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自己班导一眼。
相泽消太没有说话，看起来若有所思。
黑发男人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隐藏乱发与缠绕在脖颈上的拘束带下，同满脸胡渣眼皮耷拉的邋遢模样不符的，是他眼中锋锐得刺人的目光。
1-A的班导出乎意料地没有立刻提出异议。
用日常的一举一动贯彻着自己的合理主义的男人双目微眯，似乎从伊月的一番说辞中获得了某种提示，他将目光放到自己的学生身上。
老实说，相泽消太不喜欢意外。
意外往往会打破既定的计划和布局，会生出种种不合理，无意义地消耗时间与精力，最后却未必能够达成更好的结局。
鬼岛伊月的入学不是个意外，然而她的种种举动，却往往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相泽不喜欢意外，但是换一个想法，在雄英的理念中，新的变故与挑战，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也就是说。”
在短暂的考量之后，黑发教师做出了总结，“如果对方在你周围一定范围内使用个性，你会有所感应？或者说……在一定的条件下，你能够确定死柄木的行动以及他的所处位置？”
他得出的这个结论令伊月有一些诧异。她原以为相泽多少会就她的个性产生一些质疑，却未料到对方直接略过了这一点，而是着眼于了最实际的地方。
仔细想想，这倒也的确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这……我想应该可以。”
歪着头想了想，伊月给出了一个谨慎的回答，“如果对方使用那种奇怪的个性的话，至少我可以分辨出他曾经在哪里活动过。”
就算她没有办法分辨，事关地狱丢失的亡灵，想必鬼灯也不会坐视不管。
有这位地狱二把手作为自己的场外援助，伊月对于把落跑的死柄木揪出来这件事十分有信心，甚至是欧尔麦特提到的可能与其有关联的AFO，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难以对付了。
“相泽老师……”想到未来似乎还有希望彻底铲除一大隐患，她忍不住期待地眨起眼睛，“我们是要去抓捕死柄木吗？”
相泽斜了她一眼，“会有公安的人先调查，暂时还没你什么事……鬼岛，至于你的个性……”
他这句话起了个头，听闻自己个性问题的伊月就往后缩了缩，做退散状。
相泽忍不住抽了一下眼前这颗红毛的脑袋。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反复卷入这样的麻烦事中，黑发教师忍不住开始反省，开学以来自己是否对这些小混蛋太过温和了。
“有关你的个性的问题，我不会多问。”
他沉声开口，音量虽不大，语气却异常严肃，“但是鬼岛，虽然校内属于雄英的私有地，容许学生在校使用个性，但前提是‘获得教师的许可’。中午的事情教师们看了监控的录像，是你先动的手吧……虽然也有很多觉得这样也没问题的教师，但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将自己分在‘不好说话’的那一类中，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
“其实鬼岛你应该心里也有其他更稳妥的解决方案吧？这次就算了，下一次如果你再随意乱来，不管有谁反对，我都会做退学处理——没问题吧？”
嘴上说着问句，相泽的表情中却看不出半点要征求伊月同意的模样。
他并不是不知道鬼岛伊月的入学除去女生自身的意愿与能力外，还存在有多方面的顾忌和考量，但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学生，相泽就并不打算对其特殊看待，与其他学生有所区分。
……就算是真的要区分，也是因为这家伙目前看来特别能来事儿。
属于让人头痛需要额外费心的那一类问题学生。
在铁血教师严厉的注视下，伊月乖乖点头，她伸手搔搔面颊，“那如果是对方先动的手……”
死柄木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怀好意，但是首先动手的的确是自己，这一点伊月多少也有些理亏，但如果遭遇与今天不同的情况，对方首先威胁到了自己的安全的话……
对于学生的这个傻瓜问题，相泽垮了垮嘴角。
“只要不过度，不管在哪里自我防卫都是合法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
如果有Villian先动手针对——放心捶，只要不捶死捶残废，就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