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奔袭
冬天的早晨,北风凛冽犹如刀割一般,一朵朵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越下越大。远处的山、树林、田野像隔着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清了。 此时的军营还是静静的,战士们大都还在睡梦之中,离军营不远的松树岭的一小山坡上,此时早已经站立好了排列整齐的四个纵队正好40人。 只见士兵们个个全副武装,披挂整齐,武装带上插着崭新的驳壳枪,全身穿着厚厚的棉袄,手上戴着手套,头套翻皮老帽,只留两眼睛在外露着,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褚世新为了保密的考虑,只能叫手下提前集结在此;为了抵御严寒,以免造成冻伤,形成非战斗减员,准备了这么厚厚的一套土布棉袄。 迎着凌冽的风雪,褚世新走到了士兵们前面,精神抖擞的说道;“兄弟们今天咱们去摸摸老虎屁股怕不怕?嘿嘿...我是挺害怕的,怕刘作虎本钱太少,这天寒地冻的,对不起咱们这么不辞辛劳的赶路。” “刘作虎都知道了吧!这疙瘩坏事做尽,那是坏的脚底流脓的一个人,却偏偏家财万贯。凭什么他刘作虎这般作恶小人,吃好穿暖三妻四妾的活似神仙一般的日子,而咱们在这山上天天清汤寡水,喝着西北风,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也许是天气恶劣的缘故,或又是底下以前大多是土匪的原因,众人脾气非常的火爆,听着这褚世新的话,大家顿时议论纷纷,都开口谩骂,都嚷嚷着端了他刘家。 “砸了他老刘家,砸他个稀巴烂.....” 这可合了褚世新的意了,压了压手,止住了下边呲喳的众人,接着说道;“既然大伙都看不过去,我就更加瞧不上这王八犊子了,那怎么办?咱们今天下山砸了他老刘家,抢了他娘的好不好?” 听完褚世新这煽动性的一席话,大伙都嘿嘿的笑了起来,发出一阵阵疯狂的嚎叫,异口同声的齐呼叫好,激起了他们火热的激情和内心的狂热欲望。 褚世新看这火候已到位,差不多了也就不啰嗦了。安排熟悉地形的李铁柱在前领队,此时天色昏暗,雪花密布,在这茫茫旷野和密林里无法辨别方向很容易迷路。 只见李铁柱把滑雪具从背后拿了下来,往脚上一套,雪仗一撞,接着脚一蹬借着下坡的惯性,缓缓的滑动起来,飘出一股股的雪花,士兵们也都鱼贯而出,跟了上去,远远望去犹如一飘动的丝带,迎风摇曳。 褚世新安排孙世强带好扒犁下午再出发,一定要在明天凌晨赶到县城外等候接应。褚世新也裹紧身上的棉袄,跟了上去。 一路冒着风雪急速滑行,只听见嗖嗖的滑雪声,以及战士们粗壮的喘气声;密林里不时传来动物的叫唤,和不堪冰雪重负压断树枝的啪啪声此起彼伏。 幸好这一路多是缓坡平地,极少峻山陡涧,加上李铁柱的熟悉道路,领着走的多是下坡路,顺滑多,就算是上坡也是斜领着众人飞速行驶。队伍没有一人掉队,个个精神抖擞,一个上午就滑出了四五十里路程。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正午时分大伙都已经后劲乏力,小腿肚子都打颤,肚子咕咕乱叫,褚世新于是叫大伙停下来就食,顺便休息整顿。 李铁柱抬起头望着连绵起伏的白色海洋,环视四周的山形地势,选择了一个地势最高的山梁,带领大家爬了上去,这山顶上反而又是一副模样,没有那般厚厚的积雪。 褚世新拿出带好的干粮和熟食,抓起一把地上的雪就着硬巴巴的干粮使劲的下咽。真是造孽,两世为人混到这步田地。环视四周,大伙都狼吞虎咽吃的正香,一边吃一边还谈笑风声,看来没少过这种苦日子。 特别是巴额唐就如饿死鬼投胎似的,瞧见褚世新没有胃口,不客气的全拿了过去,使命往嘴里塞。 看的褚世新直摇头,打趣道:“老巴我看你小子就是一牲口,一天要消耗老子多少粮食,等会你小子要不给我多砍几颗脑袋下来,我非扒了你皮不可。” 巴额唐拍着胸脯,比划几下那把几十厘米长的厚背阔口大砍刀,清光夺目,冷气侵人,花纹密布,一口宝刀,得意的说:“哈哈...一定砍个利利索索的,它奶奶个腿....” 突然一阵疾风打着旋从身前掠过,褚世新顿时一阵冷颤。褚世新发现这里两边都是山坡,中间形成了一道沟壑,褚世新他们所处的山头正好卡在口子上,风雪顺着地形直扑过来,一遇阻碍,呼呼的西北风正好迎着山坡打着旋升上来,正好处在风口。 褚世新顿时招手示意李铁柱过来,手指前边的山坳说;“老李那边的山道梁子我看比咱们这更加适合安营扎寨,地处背风坡,风雪都刮不到那边。” 李铁柱一听马上解释道;“营长那山旮旯是最危险的,咱们东北林子多穿山风,要是一股穿山风卷着风雪正好扑过来,瞬间就可以把那边填平,咱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非埋在里头不可。”听完李铁柱这一席话,褚世新后背发凉,幸好有个熟悉这边地形地理的家伙,要以褚世新的经验安排都得成僵尸。 呼啸的大风犹如浪潮袭来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吹得白桦树上早就挂满的冰凌哗哗作响,犹如弹奏的钢琴曲。 裹着厚厚的棉衣,因为运动的原故早就出了汗,把身上的热量都带走了,如今被风一吹直哆嗦,褚世新于是决定继续赶路。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早早的,加上漫天飞雪,遮天蔽日就更显昏暗。 一天的跋涉,总算赶到了县城,在李铁柱留下的人手接应下安全的来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房子里。 褚世新早就冷的瑟瑟发抖,加上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全身乏力,一进屋就找了把椅子躺下,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想再做。其他众人也情况差不多,都东倒西歪的将就靠墙瘫坐了下来。 这间民房还是挺大的,几十人进来丝毫不显挤,昏暗的烛光一舔一舔的闪烁着,炉子上早就烧好了热水,厨房里也正在张罗着饭食,肉香四溢,引得众人喉结耸动直吞口水。 褚世新发现就有人倒水想泡脚,顾不得疲劳马上起身制止,解释道:“大家先不要马上就去烫手烫脚,这样更容易形成冻伤,都把绑腿先松开,里面脚早就充血肿大了,先自己用手搓搓,等搓到有感觉有温度,再去热水泡脚。” 褚世新也松开绑腿,看着红肿疼痛的双脚,看来还是有不同程度的冻伤,有必要在以后科普一下这些野外常识,毕竟以后的战斗大多会发生在东北地区。 这道理就像咱们后世存放在冰箱里的肉类一般,要取出来食用,一般都要在凉水里解冻,而不是直接放开水里烫。用开水直接烫开,方便是方便,就是这肉也烫烂了。 人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冷热交替太猛,人体的细胞也会形成永久不可逆的伤害。 大伙吃完了晚饭,褚世新就安排众人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同时安排李铁柱去与里边的两人接头,一定要摸清敌情,约定时间接应,争取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昏暗的烛光下,褚世新等几人正围着地图指指点点的商议,大致的计划是,兵分四路。 由巴额唐带一路直奔刘家护院炮手,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们堵在屋子里打,以求缴械投降;二路则由李铁柱带人埋伏在城西民团增援刘家的路上,不要求杀敌多少,拖住敌人增援就可以了,褚世新估计这群老兵痞不会全力救援,肯定大多做做样子;第三路由赵志英带领,目标是刘家大院里面驻扎的那一个连的民团士兵;最后就是自己带一队人马直奔刘作虎的住所,突袭抓捕以撬开他的嘴,劫了他的万贯私财,这是关系成败的关键,擒贼先擒王。 凌晨时分,外面漆黑一片,呼啸的北风呼呼作响,肆虐的拍打门窗,远处偶尔的犬吠声传来,小县城笼罩在黑暗恐怖气氛中。 在微弱的光线下,屋子里早已站好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清一色的驳壳枪,腰间武装带上挂满鼓鼓的*,身上搭着布袋,套着绳索,一个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犹如藏在黑暗中的饿狼一般,蓄势待发。 褚世新略带兴奋的说道:“此次作战一定要凶猛,第一时间把他们打蒙,记住咱们只有一次机会,首战即是决战。别的就不多说了,依计行事吧。” 夜色下,几十个身手敏捷,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麻利的闪到了刘家高耸厚实的院墙外,贴着院墙依次排开,风雪有利的掩护了他们。 褚世新一行人早已经运动到位,只等里面的人手悄悄的占领两个岗楼,以及做掉张作虎所养的两条大狼狗,两个岗楼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随着探照灯俯视全院,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在上面封锁,全院毫无射击死角,太危险了。 上头灯光闪了三下,褚世新知道已经得手了,马上招手其中一人叫道:“猴子过来,看这院墙能爬上去吗?” 只见你个长的矮矮瘦瘦的小个子闪了出来,一副小菜一碟的样子,轻飘飘的说道:“包在我身上,一定毫无动静的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大门。” 只见猴子退后十几米,快速奔跑犹如田径冲刺一样的动作,无丝毫脚步声,快接近院墙时微弓身子,踩在在事先放置的沙袋上一跃而起,脚尖轻点院墙,三两步就着惯性身子跃起,手抓墙角顺势引体向上,轻飘飘的上去了。 看的褚世新目瞪口呆,我操,这攀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逊后世的特种士兵,更为难得的是在其中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