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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谏良言棋圣动心 玩心计佳人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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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谏良言棋圣动心玩心计佳人装病 回到住处,范昭一人跑上三楼,去见范西屏。范西屏遣走服侍丫头春花,道:“你是来劝我的吧?不必枉费口舌了。”范昭道:“伯父,侄儿想知道,伯父为什么至今不娶?” 范西屏看了范昭一眼,道:“雍正朝时,雍正帝两次下诏,要你父亲范晔出仕为官,均被你父亲拒绝,雍正对此耿耿于怀。当年,家父遵兄长之命,远走他乡,定居海宁,就是为了保全范氏一脉。数十年来,我不与你父亲往来,也是这个原因。倘若我有了妻儿家室,一旦被朝廷发现我们两家的秘密,累及妻儿,范氏血脉不保啊。” 范昭道:“伯父终身不娶,岂不是自绝了范家子嗣?” 范西屏一怔,笑了起来,道:“打我记事那天起,我就老是想着不给家里填麻烦,现在老了,倒是忽略了无后这桩事,还总以为自己年轻着呢。” 范昭道:“自康熙帝饶恕爷爷后,我范家在商言商,济世救人。虽不事清,出仕为官,却谨守了康熙的口谕,所行善事,稳定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当今皇上着刘墉复审侄儿一案,并未借题发挥,难为范家,足见皇上心意。伯父,现在朝廷对我范家防范日松,皇上无非是要我范家向他表示臣服,以示大清皇威。所以,侄儿认为,现在不比以前了,伯父也应该有一个安宁的家了。” 范西屏略一思索,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齐小姐年龄小我太多,又是官宦家千金,齐大非偶,我若娶她,岂不惹人笑话?” 范昭道:“世人都敬仰伯父名士风流,怎么,伯父也会在意世俗的眼光?”范西屏心动起来,回想齐惜文温柔婉仪,色才艺俱佳,比袁枚的女学生只强不弱。当初袁枚曾有意将其一个女学生说媒给自己,被自己拒绝了。如今桃花好运再来,可不能再漫不经心了。如同棋盘上的胜负时机,稍纵即逝。 范昭道:“齐小姐仰慕伯父才名。男人嘛,一俊遮百丑。侄儿记得有一个名人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范昭心道:“人活一万年是不可能的了,我希望拥有月光宝盒,穿越一万次!” 范西屏笑道:“这位名人说的也太幻想了,却不知道,人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情’字。有道是,‘情到浓时情转薄’,‘自古多情空遗恨’哪。”范昭大摇其头,道:“酸腐,迂腐。”范西屏道:“昭儿,你不知,人与人之间,恩义才是永恒的,所以,才有‘一日夫妻百日恩’,‘恩爱夫妻’的说法。”范昭道:“伯父说的是。等伯母有了孩子,自然一门子心思都在伯父和孩子身上了。妻以夫贵,母以子荣。” 范西屏道:“这样,说的也是。”范昭道:“那侄儿就给伯父做媒,明儿给齐老说去。”范西屏道:“急什么?我刚刚才说个‘不’字,马上就去反悔,这成什么事了?”范昭哈哈一笑,道:“伯父,看你,下出败招了吧。” 范西屏微微摇头,道:“此事暂时搁置。昭儿,今天下午你顿悟棋艺,来,我们下一局,看看你提高多少?”范昭道:“授几子?”范西屏想了想,道:“先授三子吧。” 两人入座。范西屏自然是信手拈来,落子如飞。范昭凝视棋局,大脑中各种变化瞬息一现,跟着范西屏的节奏,也是落子如飞。一局弈完,范西屏小胜。范昭道:“伯父是在让我吧,感觉伯父的棋,压迫力较以前少了许多。”范西屏缓缓道:“我并没有让你,你真的长了两子。” 范昭欣喜若狂,道:“如是,侄儿多谢伯父这些日子的教导。”范西屏道:“你再多加练习,还可再升一子。”范昭问:“那就是伯父的二手了。能不能升到一手呢?”范西屏想了想,道:“如果你能象这些日子这样专注围棋,有可能,否则就难了。” 范昭乐道:“能成为伯父的二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伯父,我父亲大约什么水平?”范西屏道:“没有下过,听师弟讲,大约是三四手的样子。”范昭道:“这么说,我现在比我父亲要强一点啰。”范西屏微微颔首。范昭心喜,暗道:“如果和娘子再来十番棋,一定能胜她了。” 范昭美滋滋的回到房中。秋儿问:“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范先生同意娶文姐姐了?”范昭微一颔首,道:“嗯。我和范先生下了一盘授三子棋,小负。现在我棋力大进,今后和娘子下棋,再也不用作弊了。” 秋儿奇怪,问:“作弊?少爷是说,以前和少夫人下棋,是在作弊吗?”范昭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我是想说,以前我怕输给娘子,所以老是躲避。现在不同了,不用再躲避娘子了。” 秋儿笑起来,道:“少爷,你长棋,少夫人就不能长棋吗?”范昭得意洋洋,道:“小丫头,这个你就不懂了,娘子的棋,现在已经到了极限,除非似我这样顿悟,才能有个大突破,否则,一辈子就是这个水平了。”秋儿道:“哦,这样啊。看少爷顿悟这么难,少夫人虽然聪颖,想顿悟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范昭道:“那是。想顿悟啊,光靠努力是不行的,还得讲时机,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秋儿道:“祸福相依,少爷在此躲避官司,却不想棋力大进。”范昭一想不知冤案几时能昭清,郁闷起来。秋儿道:“是婢子不好,说话惹少爷不开心了,少爷罚婢子吧。”范昭见秋儿轻颦浅笑,风姿绰约,心动起来,笑道:“李煜的《长相思》有说:‘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秋儿,你甘愿认罚,我要罚你,你不许跑。” 秋儿一听,忙跑到门边,道:“少爷,你再说罚,婢子真的跑了。”范昭摇摇头,道:“说话不算数,非君子所为。”秋儿笑道:“少爷,婢子一小女子,不是君子。”范昭故意张牙舞爪,说:“既然你不是君子,我就不必对你守君子之礼了。”秋儿笑弯了腰,说:“少爷,你不象老虎,倒象一只凶猫。” 第二天上午,范西屏和范昭在一楼用完早餐,总管王传祺进来道:“二位爷,齐老有要事一大早就出门了,特命在下相告。晚照楼已经准备好了,请范先生教棋。” 范西屏和范昭去了晚照楼,楼上空空。范昭有些奇怪,道:“以前,齐小姐常常是最早到这里,今儿怎么了?”范西屏摇着纸扇,只顾欣赏屏风上的画。过了一会,墨香急急上来,道:“范先生,小姐病了,今儿来不了了。刚才婢子告诉王总管,王总管请医生去了。” 范西屏和范昭吃了一惊。范西屏道:“既然如此,就请小姐安心养病。”秋儿道:“墨香妹妹,我随你去瞧瞧文姐姐。”墨香答应下来。 秋儿随墨香去了东阁楼,齐惜文的香闺。齐惜文躺在床上,垂着帘子。墨香道:“小姐,秋儿姐姐来看望小姐。”齐惜文轻声说:“嗯,昨夜偶染风寒,还是不见面的好。墨香,你替我招待秋儿妹妹。” 齐惜文说话虽轻,却很清脆,秋儿听得清楚,笑道:“文姐姐,秋儿想当红娘,不知文姐姐许不?”齐惜文沉默一下,说:“难得秋儿妹妹热心,墨香,掀起帘子,我要与秋儿妹妹说话。” 墨香掀开帘子,齐惜文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精神的很。秋儿道:“文姐姐,少爷已经说动范先生,范先生答应亲事了。”齐惜文脸色一阵奇异,道:“哦。只是,家父一早就出门了,秋儿妹妹,眼下怎么办?”秋儿道:“文姐姐继续装病,范先生一定心生怜惜,待令尊回来,文姐姐再说与令尊,此事就成了。”齐惜文垂下螓首,细声道:“依妹妹之言。”秋儿瞧着齐惜文,忽然觉得很陌生。 范昭亦知齐惜文装病之事,只是瞒着范西屏,如此过了三日。三日内,范西屏在住处授范昭三子,下到第九局,范昭终于小胜。范西屏笑道:“咱们三天下了九盘棋,你一盘比一盘下得好,我明显感受到了你的棋力在增强。你赢了此局,已经能站稳三子,以后,我们叔侄在三子上会是好胜负。”范昭问:“伯父,是不是我可以学习《血泪篇》了?”范西屏点点头,道:“你主要学习两点:一是黄龙士在落后的局面下,怎样构思手段的,用心领会黄龙士的收刮技艺;二是汲取徐星友逐步失去优势的教训。”范昭说:“谨记伯父教导。” 范西屏悠悠道:“上次,我给你摆的师弟授黄友功的二子棋,那局棋是授子棋中难得的好局,师弟完全是用深厚的功力,一点一滴追赶上来的。双方都下得堂堂正正,自自然然,黄友功完全发挥了棋艺,从中定然受益匪浅。这局棋,才是授子棋的王道啊。” 这时,王传祺走了进来,道:“二位爷,齐老在大堂恭候,似乎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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