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觊觎七宝
白玉霜微微一笑,朝一清和尚抬抬手道:“大师父,你把石门打开了,让唐姑娘出来吧!”
一清和尚答应二声,走近右首右壁,伸手一按,但见石壁间缓缓裂开一道门户,现出另外一间石室。
室中一张木榻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女,在石门开启之时,忽然站起身来,一眼看到唐老恭,立即奔了出来,口中叫道:“爹……”纵身朝唐老恭扑来。
唐老恭看到爱女,心原又喜又悲,一把抱住女儿,颤声道:
“思思,乖孩子,你吃苦了……”
“哈哈!”何文秀忽然大笑一声,说道:
“白玉霜,你这计谋不错啊!”
白玉霜一怔道:“何兄何出此言?”何文秀大笑道:
“这叫做以伪易伪,以真乱伪之计,只可惜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何某。”
唐老恭听得不由一怔,问道,“何会主是说此女竟是假扮的么?”
他因一再被人假冒,听到“假”字,就有闻假色变之感,双手本来抱着唐思思的肩头,也渐渐放开下来。
唐思思憎然道:
“你说我是假的?”
何文秀冷笑道:
“难道在下说不对么?”
说实在,唐老恭、唐思思一再闹假,而且假的和真的,即使亲若父女,也丝毫看不出来,确有令人难以分辨之感。
这一来,所有的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白王霜只是面含微笑,没有作声。
唐老恭望望何文秀,问道:
“何会主能否说得清楚一点,何谓以伪易伪,以真乱伪!”
何文秀大笑一声道:
“老庄主方才不是断白兄说过了么?那假易令媛的刀疤女,出去留下告急暗号,诱他匪首前来。但刀疤女至今未回来,这里却救醒了令媛,一出一入之间,老庄主只要有稍作深思,不难思过半矣。”
白玉霜也大笑道:
“何会主认为这位唐姑娘,依然是刀疤女所扮么?”
“这有什么不对?”何文秀道:“白兄方才也会说过,匪首劫持唐姑娘,志在唐门‘七宝图’,眼看一计不成,何妨再来一计?劫持唐姑娘不成,再要她以唐姑娘的身份,回到唐家去,迟早总可把‘七宝图’盗到手……”
唐老恭听得不由“唔”了一声。
何文秀微微一笑,接道:
“反正方才已经由白兄破获了许多人证、物证,俱是真凭实据之物,此时弄上一个假姑娘,又有谁会说他是假的呢?兄弟‘以伪易伪,以真乱伪’之意,这是什么意思呢!”
白玉霜听他侃侃而言,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可怕的很!”
唐思思两眼望着神色冷漠的老爹,不觉哭道:“爹,你老人家那是不认女儿了?”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唐姑娘不必伤心,令尊一再的遇上假冒贤父女之人,自然难免心存疑忌,何况又有奸人挑拨离间。”
他话声微顿,转脸朝唐老恭道:“唐老庄主,在下曾在宝庄,向老庄主一力承担下来,此事在下愿负全责,蒙老庄主信得过在下,才由他们三人领着在下来此。在下明了通盘情形之后,就已料到老庄主见到令媛之时,可能会怀疑她又是假扮之人,故而……”他故意拖长语气,不再往下说去。唐老恭问道:
“白少侠怎么不再说下去了?”
白玉霜微笑道:
“在下如果拿出证据来,不知老庄主是否相信?”
唐老恭道:“只要能证实小女真伪,老朽感渐不尽,怎会不信?”
“好!”白玉霜口中说了声好,转身朝一清和尚挥挥手道:“大师父,麻烦你打开左壁。”一清和尚答应一声,走近左壁,打开门户。大家目光不由的全朝石室中投去。这间石室,和右边一间大小相同,也有一张木榻,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位姑娘。
白玉霜目光从唐老恭的脸上掠过,转到了唐老七,何文秀,邛崃老道等人身上,徐徐说道:
“诸位是证人,请随同唐老庄主一同进去如何?”
邛崃老道道:“老道当得进去。”
白玉霜抬抬手道:“唐老庄主请随在下来。”当先朝石室中行去。
唐老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步跟了进去。
唐老七紧随庄主身后而入。邛崃老道朝何文秀抬手说了个“请”字。何文秀心中正在疑云丛生,也不和他客气,举步跟入。
邛崃老道心头大是不快,暗道:
“老道和你谦让,你倒托大起来了!”心念转动,也自随着进去。
白玉霜领着一伙人,走近木榻,脚下一停,回过身,含笑道:
“诸位请看看这位姑娘是谁?”
大家走近木榻,早已看清楚了,躺在木床的姑娘,赫然又是一个唐姑娘!
唐老恭抬目望着白玉霜,问道:“白少侠,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
“做生意的人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在下救醒唐姑娘之时,就想到也许有人不相信,所以准备了一个假的,给唐老庄主比较比较。”
唐老恭冷然道:
“白少侠,此人既然是假的,那只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已,又有什么值得看的?”
何文秀冷冷一声道:
“人皮面具,既有一张,就可以有两张,一清和尚和薄朋友,两个不是都是假扮的么?
白兄岂能以这位姑娘之假,就可证明外面那位姑娘是真?”
白玉霜道:“何会主不是怀疑外面那位唐姑娘是刀疤女改扮的么?”
何文秀道:“兄弟是因白兄会说刀疤女一去不返,才有如此推想而已!”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现在请大家看清楚了。”
说完,伸出手去,在那个假扮唐思思姑娘的颈上,用指甲轻轻一挑,揭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这位姑娘敢情被点了穴道,是以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她这一揭下面具,大家都看清楚了,她一张本来清秀的脸上,被人划了四五道刀疤,血迹斑斑,虽已凝结,依然令人惨不忍睹。她会是刀疤女!大家不禁看的一怔!
何文秀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过来,问道:
“白兄方才不是说刀疤女没有赶回来么?”
白玉霜道:“不错,她确实没有回来,但在下岂是任人蒙骗之人?她说的全非实话,在下岂会听不出来?因此在又把她请回来了。”
何文秀就算再奸诈,也不觉耸然动容。
白玉霜笑了笑,续道:
“在下真是不虚此行,不但把她请了回来,而且也知道了她的底细,他当然并不是什么刀疤女!”
话说到这里,话声一顿,回头看了何文秀一眼,问道:
“不知何会主对在下这番话,信是不信?”
何文秀脸上一丝不露,徐徐说道:
“白兄行事,果然十分周到,不得不令兄弟佩服得很!”
唐老恭道:“此女不是刀疤女,不知是何来历?”
白玉霜徐徐说道:
“她叫闻桂香。”
他三个手指在她耳边一道结了紫红血颁的刀疤上,轻轻按下,又揭起一张带着刀疤的人皮面具来。
这下露出来的当然已是真面目了,一个二十出头的俏丽姑娘。
在场诸人,虽经白玉霜说出她的姓名,但她是三元会内三堂的香主,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试想若然有人认出她来,三元会还派她出来么?须知何文秀手创三元会,原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江湖上只知会主是天子门生何文秀,别的就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了。
何文秀虽是一会之主,但他为人温文典雅,结交的又是正派中人,因此有人怀疑他三元会只是一个空头衔而已,江湖上也没有把他当作黑道帮会的会主看待。
唐老恭回头问道:
“此女年纪极轻,七叔可会听说过闻桂香这个名字么?”
唐老七道:“没有,不过她既被白少侠逮住了,咱们不怕她不说出主使的人来么?”
“不,此女在下另有安排。”
白玉霜微微摇头道:“唐老庄主本意只在救人,如今既未失去‘七宝图’,令嫒也丝毫无损,父女重逢,应该到此为止,不用再查究下去了。”
唐老七张了张嘴,似欲开口。
白玉霜看他脸有愤色,这就接着道:“在下兄弟,只是路过宝地,因为他们惹到在下兄弟头上,在下才伸手管了这件事,此人既然觎觑贵门‘七宝图’,一计未成,须防另有诡计。”
他这话是说你们四川唐门,邀约了不少人助拳,但没有找我白玉霜,只怕连唐思思也找不回来。
唐老恭自然听得出来,老脸微微一红,连忙拱手道:“白少侠说得极是,小女多蒙援手,大恩不言谢,老朽感激不尽,此女应如何发落,悉听尊便。”
白玉霜微笑道:
“多谢老庄主,其实在下所谓此女有安排,只是想用她去和对方交换两个人质。”
伸手一指薄一刀,说道:
“薄朋友尚有妻儿被他们掳去,在下已通知了幕后主使之人,要他在中午之前,把薄朋友妻儿送来,只要过了今日中午,在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