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表演
皇甫轩道：“老大哥为什么不问问他？”
沈援道：“我为什么要问？难道代家兄弟六条性命断送了还嫌不够吗？”
皇甫轩想了想，又道：“这件秘密，令妹碧君知不知道？”
沈援道：“略知大概。”
皇甫轩摇头叹道：“唉！那就糟了。”
沈援道：“糟什么？”
皇甫轩道：“碧君姑娘很可能会把迷谷的事告诉了代长恭，他们夫妻同时失踪，很可能也是去了迷谷。”
沈援道：“他们并不知道迷谷的位置，要到什么地方去找？”
皇甫轩道：“代照堂虽把迷谷的事列为秘密，但代家兄弟辗转传告，短短时间内，六位兄长先后一去不归，代长恭对这件事，绝不可能毫不知情。也许他听来的只是片语只字，一鳞半爪，平时存疑在心中，以后被令妹一证实，他怎能对兄长的生死无动于衷？再加上年轻夫妻，难免好奇心重，八成就这样蹈了代家兄弟的覆辙。”
沈援听了这番话，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好半晌，才喟然道：“果真如此，我的罪孽就太大了。”
皇甫轩道：“老大哥唯一失策，就是不该把这件事实情告诉令妹碧君。”
沈援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舍妹和我并非一母所生，年龄又相差了一大截，虽是兄妹，感情多少有些隔阂，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我又怎么能够不告诉她实话，只没想到她会把事情又告诉了代长恭。”
皇甫轩道：“他们是夫妻，荣辱与共，当然会说出来，不过……”
忽然话锋一转，道：“老大哥，你相信有红衣慧娘和迷谷这回事吗？”
沈援道：“我本来不信，但事情出自天波府老主人代照堂之口，代家兄弟相继失踪也是事实，不由人不信。”
皇甫轩道：“难道这不可能是姐妹会故布的陷阱吗？”
沈援道：“当然也有可能。但姐妹会的出现，应该是最近数年的事，迷谷的秘密，却还在代照堂去世以前很多年就有了，只是代照堂一直没有透露而已。”
皇甫轩笑了笑，道：“小弟倒希望真有迷谷其事，哪一天有机会，也让我见识见识红衣慧娘的绝世刀法。”
谈到这里，东方霜叶已经更衣浴罢，换了女装出来，笑问道：“什么样的绝世刀法？我也跟代大哥同去见识一番。”
皇甫轩和沈援起身让坐，眼前都为之一亮，东方霜叶换了女装，竟然如此明**人，炯娜多姿，美得令人心动。
东方霜叶的鼻梁略有些塌，但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掩去暇疵，而南国女儿早熟的身材，愈显得那么丰满、刚健、衬托着微塌的鼻梁，令人反有妩媚之感。
皇甫轩见过假冒的沈碧君，知道沈碧君很美，可是，若跟东方霜叶比较，却不及后者那么诱人。沈碧君的美，是属于端庄秀丽典型，东方霜叶则另有一股撩人的风姿，妩媚中又似乎带有少许“野性”，使人不由自主想多看她几眼。
不仅皇甫轩有些感觉，连沈援也显然有些心摇神驰，眼睛少眨了好几次。
好在这时候，丫环们进来回报：“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一席洗尘酒，吃到起更时分才兴欢而散。
返回后园，皇甫轩问道：“老大哥，我们真要陪东方姑娘同往岭南吗？”
沈援道：“当然要去，东方孤云身遭挟持，那番女分明也是姐妹会的人，只要擒住她，就能揭穿姐妹会的内情，为什么不去？”
皇甫轩道：“可是，小弟却觉得很奇怪，那位三公主就在附近，她怎会对刀剑合壁阵一点兴趣也没有，居然到现在还毫无动静？”
沈援皱眉道：“我想，她们或许已经离开关洛了也难说。”
皇甫轩道：“不会的，她们为了获得七星宝刀和刀剑合壁阵法，不知费了多少心血，绝不会轻易放弃。”
沈援道：“那就是府中戒备太严，使她们不敢贸然行动。”
皇甫轩道：“也不是，咱们戒备愈严，愈表示刀剑合壁阵法的重要，府中这几名武士，还不在她们眼里。”
沈援道：“这我就不懂了，难道她们另有什么计谋？”
皇甫轩道：“不错，她们这样按兵不动，正表示另有计谋。”
沈援心中一动，低声道：“莫非你仍在怀凝东方霜叶的身分？”
皇甫轩没有回答，却站起身来，道：“老大哥，咱们还是去花园里练练阵法吧！”
沈援点点头道：“走。”
两人各携兵刃，来到后花园草坪上，皇甫轩循例先巡视园中布置的暗桩，确定平静无事后，才开始演练。所谓“刀剑合壁阵法”，顾名思义，应该是一种合击之术，但因罗浮刀会只限用刀，不能用剑，更不能两人同时上台联手，所以，才由代启光将“代家神刀”刀谱交给沈援，让沈援熟悉“代家神刀”诀窍之后，再补以千岁府的惊虹剑法，融会贯通，研创出另外一套刀剑合用的招式，希望能在下届刀会上，替天波府争回失去的荣衔。
刀和剑，看似相同，手法却迥异，剑以轻灵为光，刀以沉猛为主，尤其天波府的“破云八大式”，招招都威猛凌厉，霸道虽然够霸道了，只是缺少轻柔小巧功夫。
沈援花费了两年时间，将惊虹剑法中最灵巧的八招剑法，融于“破云八大式”中，减其刚猛，增其轻柔。换句话说，就是合千岁府和天波府二家之长，使刀招中有剑法的变化，威猛中有细巧功夫，刚柔互济，发为妙用，以便对付东方孤云的太阳神刀。
因此，在演练的时候，必须由沈援从旁喂招，而且，两人都是左手持剑，右手持刀，每当练习过一招之后，立即将刀剑互换，这样才能练到随时以刀作剑，临机应变，心中不再有刀剑之分，招式不再有刚柔之别。
皇甫轩没有学过“破云八大式”，却记住了“惊虹剑法”，所以，沈援又得先传他代家神刀，再传授“刀剑合壁阵法”。
好在皇甫轩天赋奇特，过目不忘，只要沈援演练一遍，便能将格式记住，所差只是手法纯熟和火候深浅而已。
不过，他们今夜演练的，当然绝不会是真正的“刀剑合壁阵法”，别看他们哥儿俩你来我往，比划得像真的一样，那只是“表演”给人看的，钓鱼儿的香饵。
后花园里静悄悄的，除了沈援和皇甫轩，看不见第三个人，也听不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但是皇甫轩忽然无意间感觉到，正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黑暗中向自己凝视着。
两人演练的草坪，距离“掬香榭”不远，那双眼睛就在掬香榭北边的花树丛里。
那地方，也就是皇甫轩第一次发现男女二人偷会窃议的地方。
皇甫轩一面出招，一面向沈援暗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