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钱人
对你皇兄仗义？
切，张静修心里鄙夷，小猪同学你想多了，我恨不得将你皇兄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呢。
给他钱，主要是为了缓解他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冲突。
当然，这个与小猪同学是说不明白的。
张静修回答说：“对陛下仗义是应该的嘛，第一，他对小猪同学仗义，不就等于对我仗义吗？咱俩是战略合作合伴嘛；第二，咱俩是好友，他是你哥哥，我也将他当哥哥看啊；而且陛下是老家伙的得意学生，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嘛。”
“老张！有你这个朋友，是本王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朱翊镠竖起大拇指，笑了笑，“但是老张，能不能让我少出点儿？两万太多……”
“滚，你是他亲兄弟，两万都嫌多，我还出三万呢。”
“你是有钱人。”朱翊镠嬉皮笑脸地，“老张不是经常说，能者多劳吗？”
“你要不愿意帮你皇兄就拉倒，我还省三万两银子呢，三万两都能盖一栋楼了。”
朱翊镠想了想，一副蛋痛的样子：“那好吧！我马上进宫，老张要不一起去？”
张静修摇头：“我不去，但有些话，不管陛下爱不爱听，我得交代你，也是为大家好。”
“老张你说，我洗耳恭听。”
张静修苦口婆心好生叮嘱一番。
朱翊镠听完便进宫找万历皇帝去了。
……
过年，宫里冷清多了。
不像平时，走到哪儿，都会遇到人。
年度最后一天，该布置迎新的工作也都已置完毕。
万历皇帝今天在乾清宫寝殿休息，一听说潞王突然进宫，他连忙来到东暖阁接见。
“皇弟，你怎么来了？”
“皇兄，这阵子太忙，也没时间进宫给你请安，还望皇兄体谅！今天全都放假了，所以抽时间过来一趟。”
“咱亲兄弟，说这些见外话作甚？”
两人见面，拉了会儿家常。也不是外人，朱翊镠直奔主题：“听说皇兄最近手头很紧？”
“听谁说的？”
“老张，就是张静修。”朱翊镠道，“张先生前两天去过珠市口。”
万历皇帝稍稍一滞，连忙问：“那这么说，娘亲不是也知道了？”
“娘亲应该还不知道吧。”
“哦，那就好！”万历皇帝松了一口气。
“皇兄，恕皇弟直言，张先生说得对，光禄寺银或太仓银你不能随便调为己用，况且你又没什么正当理由，这样会让天下人说你不是一代明君。”朱翊镠在万历皇帝面前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也不用顾忌什么。
万历皇帝叹了口气，感慨地道：“我何尝不知？可皇弟不知道皇兄的难处啊！”
“皇兄有何难处？”
“本来，供用库的收入来源有三项，结果张先生在万历元年将最挣钱的一项，也就是宝和店，划到慈宁宫娘亲的名下去了，导致供用库每年进项大减。原来还不觉得，可自从大婚之后，感觉供用库的钱根本不够花，入不敷出啊！”
“皇兄，你比起皇弟，钱还是多多了吧？想想皇弟之前，钱都被娘亲控制着，根本没零花钱，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来了？现在皇弟自己能挣钱了，也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挣钱真不容易，都是血汗换来的，所以钱不能乱花。有可以多花一点，没有就少花一点嘛，日子一样过。若不会过日子，给你金山银山，也过得七零八落；可若会过日子，几根面条照样能撑起热腾腾的生活。就像皇兄喜欢打赏下面的人，这个钱，就可以省嘛。皇兄是皇亲，不打赏，他们也得将你伺候舒服，是不是？”
万历皇帝面色一滞，倒也不是生气，沉声道：“皇弟进宫，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朱翊镠一迭连声，“听说皇兄手头紧，你肯定又不想被娘亲发现，所以皇弟进宫是来帮你的啊！”
“帮？怎么帮？”
“嘿嘿……”朱翊镠得意地笑，拍着自己胸膛，轻轻地道，“皇弟现在是个有钱人，可以适当资助一下皇兄。皇弟知道皇兄答应娘亲和母后要赏赍后宫，可皇兄手上现在又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当皇弟感谢皇兄好了，不要你还的。”
“皇弟有多少钱？”
“多了没有，但几万两银子是有的。”
“潞王果业那么挣钱吗？”
“也不是。张先生是为了国家大局，所以才拒绝皇兄，你千万不要由此而恨他。老张决定弥补一下，与皇弟商议说，每人拿出两万两银子给皇兄，以解燃眉之急。”
万历皇帝眼睛一亮，但随即，他又幽然而叹：“你们这钱，我不能要啊。怎么说我也是大明皇帝，若被天下人知道没钱花，竟要你们掏私人腰包资助，那不是为天下笑？我这个皇帝做得如此窝囊，还有什么意思？”
我靠！
朱翊镠不禁暗自感叹，原来皇兄真的像老张预料的一样，给他钱他也不要，他要的是面子和威严。
朱翊镠不慌不忙道：“皇兄，你不要我们的钱，但你私人金库没有钱，张先生肯定不会让你随便调度国家的钱，那你答应娘请和母后赏赍后宫怎么办？”
万历皇帝道：“有劳皇弟费心，我刚才与皇后已经商量好了，赏赍后宫定在元宵灯会之后。待明年正月初八一过，便派各大太监速去京城附近各大矿区征收赋税。”
朱翊镠一个激灵：“皇兄不会加税吧？”
万历皇帝目光一凌，目视前方，掷地有声地回道：“正有此意！”
我靠！
朱翊镠二度震撼，又被老张料中了！皇兄果然是想通过增税的办法来增加内廷供用库的收入啊。
朱翊镠立即道：“皇兄，这事儿恐怕不妥。”
“为何不妥？”
“全国各大矿业，相信和‘老张煤业’经营模式一样，挣的都是辛苦钱儿，最苦的是旷工。若皇兄加税，像天下所有税种一样，最后都得压在最底层的人身上。还有，皇兄坐镇宫中，派各大太监去监管收取，那些太监到了地方，岂是善角儿？不得处处盘剥压榨？最后肯定闹得怨声载道。与其这样被天下人非议指责，皇兄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用我们的钱算了。”
万历皇帝眉头一紧，盯着朱翊镠，道：“皇弟，这番话不是出自你的口吧？”
朱翊镠笑道：“皇兄，出自谁的口不重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吧？娘亲、母后和张先生都希望你成为一代明君，而历朝历代为人称道的明君只会减税不会加税。皇兄此举，若被娘亲知道，十有八九又会挨训的，请皇兄三思！”
万历皇帝依然犹豫不决，喃喃地道：“可是，用你们的钱……”
朱翊镠抢道：“哎呀！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皇兄，我们是亲兄弟嘛。皇兄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地帮助皇弟。你现在缺钱，我给你，有何不可？老张是我好朋友、铁哥儿们，他不差钱儿，也愿意出啊。若皇兄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等你有钱，再还给我们便是。”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皇兄别想了，局势的利弊，我和老张都为你想清楚了，我们的钱不烫手，也没打算让你还。况且皇兄若真的加税，老张煤业不也受到影响吗？就当我们孝敬你的吧。”
朱翊镠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儿，心里却想老张答应给三万，要我出两万，但我只承诺给皇兄四万……
嘿嘿，五万与四万，好像差不太多哈，省着花是一样的，那我只需掏一万就可以了。
本王天资聪颖，没办法啊！即便老张事后知情，又能怎么滴？难道还敢问皇兄要回去不成？
见万历皇帝仍然皱着眉头不作决定，朱翊镠又激道：“皇兄是处理国家大事的人，这种赏赍后宫的小事儿，何必放在心上呢？皇弟是潞王，自小也是在后宫中抚育长大的，就算是我掏腰包赏赍她们，也说得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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