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家人

人类的一生相当有意思。

如果要比喻，人生就好比大型的联机游戏。如果要说攻略进度，汉尼拔算是把上一个游戏几乎打通关，可惜被其他玩家占了榜首而已。这样的结果倒也没多大失望，已经让他的人生充满乐趣。

就好比从前的他绝对不会去想象一个不是心理医生，还有一个孙女绑定，目标是成为美食类主播这样的人生规划吧！

一个之前只玩益智类游戏，在狼人杀占前几名的玩家，转战养成游戏——相信不是哪个玩家都能突然口味儿跳转的这样离奇，并且还能快速接受的。

对此，汉尼拔的适应性很快，或许他本就是隐形的养成类游戏玩家，只是以前没机会让他来体现。之前的世界他也曾经尝试过，可惜结果不怎么好。事实证明，玩养成就只能专心养成，别把益智类的智商体现在养成上，这会撞机。

汉尼拔吸取从前的经验教训，认真开始这次孙女养成。他归纳了如下几点：

第一，别想着人为培育三观跟性格，那样会反弹，后果很糟糕。

第二，女孩子要宠着，千万不能穷养。所以自己要赚取充足的初期资金。

第三，良好的生存环境是必要的，单纯的环境培养单纯的人，复杂的环境培养心思深沉的人。曾经的失败案例告诉他，小姑娘还是单纯点好，等长大一些再让她逐渐接触外界复杂的世界，然后让她慢慢摸索属于自己的道路。

太过自作聪明的孩子在年幼之时就已夭折，艾丽丝不是任何其他可替换的人，他舍不得。

是的，还没一起生活多久，汉尼拔就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一个重视亲情，聪明又可爱黏人的孩子谁不喜欢？她相当依赖自己，心理上的，但同时也有一定的独立性，她了解自己只是个偶然帮助她的陌生人，没人能真正取代她心中真正的爷爷劳罗兰的地位。这让你产生一种责任感，自己必须振作起来，为她遮风挡雨，直到她能真正自立。

汉尼拔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的一部片子，街猫鲍勃的故事。一个被家人放弃，被自己放逐，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救的瘾君子，无意中收留了一只街猫。人与猫的相处之中，猫却像个老大一样，自认为自己罩着这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死掉的‘小弟’。最终他戒掉毒.瘾，寻找工作，跟家人重聚，一步步找回他丢失的生活——因为他有鲍勃，那是他的亲人，他的责任。

对于他——对于曾经的汉尼拔来说，这似乎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陷进去了可能丢失的不仅仅是时间跟生活，还有他自己，曾经塑造了这样一个黑暗之中生存的自己的全部。

然而汉尼拔.霍普金斯无法拒绝这份责任。当时的场景，如同时空错乱一般再现的奇迹，一种来自神灵跟生命的暗示，让他不得不接下另一个生命的重量。

“艾丽丝，艾丽丝……要让你健康的长大，就不能有任何的风险存在。恐怕在你成年独立之前，我都得吃素了。”

有点尴尬的结论，却不是完全不能忍耐。他有耐心，有信心，他从来都是不动手则以，既然动手就要做到最好。既然承担了这姑娘的童年，就不能有半点差错。

至于这把年龄的自己能否活到姑娘成年，现在似乎是不需要他担心的事，那神秘的药剂通过对他身体血液跟细胞的改变，让青春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回光返照。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燃烧自己生命的行为，不管怎样，在当时没有那点针剂他的老胳膊老腿儿说不定会撑不住，赌了一把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已经做过的事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制定好初期方案，他就立即行动。寻找一个单纯点的环境相当简单，稍微偏远的乡下村庄就符合他的要求。这里当然不太可能需要心理医生或家教之类的配置，但一个乡村学校，是很希望获得一位耐心，有丰富对待儿童经验，还能兼职至少两门学科的老师。校长跟他聊过几句后就欣喜若狂的希望他立即上任，甚至没有问他看过任何文凭证明之类。

这不难理解，乡下的老师太不好找了，哪怕薪水高，也不是所有人能耐得住寂寞。与都市不同，生活环境单调，没有乐趣，对高知识分子这种环境没有太大吸引力。可一所学校想开办生存下去，自然希望能获得有能力的教师，最好除了教学还能兼职点别的，让学校能更好的运作。

校长多纳.斯特兰格，是个不惹人讨厌的类型。他本来就是这地方生活的本地人，村镇的生活让他为人淳朴，最初开班学校的原因也是希望能提升本土教育。但现在由于学生少，老师少，已经让他开始担忧这所学校的前景。很多附近的学生家长宁可高价送学生去远方的学校住校，也不愿就近到他这里上学，因为他这里的学生实在不多，升学率看起来就算再高也有水分。

所以当时面试的时候，汉尼拔仅仅是跟他随便聊聊学校未来的规划，给了一点建议，并同意兼数学跟法语，以及如有必要做学生的生活辅导，多纳校长就像捡了天大的便宜，恨不得立即跟他签长约把这个教师绑定下来，甚至还说哪怕不做教师代课，做给他出建议的合作伙伴都行！当然这被汉尼拔婉拒了。

为了我的孙女儿吃素，培养羔羊，这我都认了。你还让我亲自当个专业饲养员跟牧羊人？不，别这样考验我，我可能没你以为的能经得起考验，谢谢。

艾丽丝对于新爷爷一转眼变身老师，还把给自己找到未来的学校这通操作目瞪口呆，她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抱的是一条纯金大腿？看着新爷爷给自己削苹果，听他规划自己养伤阶段要补习的课程，艾丽丝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做直播吗？还是说，要等以后再说？”

得，她还没忘记直播这茬，哪怕之前新爷爷已经哄过她告诉她肯定未来会兑现。

她的新爷爷笑了笑，将一小块苹果用牙签一戳，塞在小姑娘嘴边。

“我们亲爱的校长帮我们找到了住处，前三个月给我们免租。等我拿到第一份工资，购置一些生活用品，有剩下的钱可以用来买一台笔记本。你先想想要哪个牌子的？”

小姑娘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斯塔克工业的！他们的电脑是最好的！”

汉尼拔笑着摇摇头：“哦，抱歉，我的小姑娘，那不在我们考虑的价位之内。我们还得吃饭生活，如果你一定想要，我也可以买，只是之后我们就得靠打野味儿过日子了。”

一种谜之危机感让艾丽丝打个机灵，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好选项。

“那好吧。但是不能太糟糕，否则会很卡，质量也会很差。”

“这我不太懂，你选就好，这个价位——电脑跟摄像头之类你要的东西都包括。”

艾丽丝深吸口气，又吐出。很好，吓死她了，还以为只能买破烂组装西贝货，或者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二手机呢。这价格足够一台配置中档的台式电脑，或者低配的手提。

“好的，我会认真考虑，谢谢爷爷。”

汉尼拔愣了下，随即对病床上的小丫头笑了。

她还是第一次叫他爷爷。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