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野餐愉快
霍普金斯教授很高兴的接受了肯特一家的邀请，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他很喜欢近距离观察别人。很少有人知道，当初选择这个职业并不单纯出自隐藏自我或者自我治疗，更多是因为他对人类本身感兴趣。
在很久以前的曾经，他觉得人类很简单容易理解，因而无论是推测还是煽动操纵都很简单。
但是总有意外发生。正因为那一个个的意外，让他对人类本身产生兴趣。无论是讨厌的肮脏部分，还是美好又值得珍惜赞美的那些，都让他对观察他们着迷不已。
幸运的是，肯特一家对他来说是后者。
汉尼拔不讨厌柔弱的羔羊，他自己虽然不会因为羔羊的脆弱而产生同情，甚至羔羊的这些特性让它们看起来更为可口——撕碎并吞噬掉弱者，这恐怕是猎食者的一种野性本能。但是，对于那些竭尽全力去保护羔羊的牧羊人，或者说牧羊人的女儿，用自己那并没有多少力气的手试图去保护它们，在他看起来那样的惹人怜爱。
正如现在的肯特夫妇，他们只是相当弱小的普通人。不用什么变种人，只要一个普通的犯罪者，甚至像自己这样的老人，都有很多方法轻易的让他们消失在世上。但正是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以极大的勇气跟毅力，仅凭他们两人抚养长大一个跟他们完全不同的强大孩童，给予这个孩子深厚的爱，成为这孩子的家人。
这让汉尼拔想起自己从前所在的世界里，那名总在夜晚被羔羊哭泣的噩梦惊醒的女孩；也让他想到了他自己跟艾丽丝，同样以血缘之外的缘分所维系的亲情。
出自这样的原因，汉尼拔对肯特一家有着浓厚的兴趣。有近距离观察这一家人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而且这周六的直播可以直接用野外采集到的食材，想必直播间的众人也会对怎样处理野采的食材感兴趣。
于是汉尼拔带着艾丽丝，跟肯特一架来了场郊游加野餐。肯特一家带他们去了附近风景很好，也有丰富食材的地方，那边的河里除了鱼虾之外还有很多螺类。跟蘑菇以及野采一样，这些也都需要分辨有毒的品种，在这点上汉尼拔相当擅长，顺便给两个孩子来了个现场教学。
肯特夫妇很高兴，他们虽然也觉得景色不错，知道有野味能吃，但具体这些都是什么种类的，叫什么名字，怎样用最快的方法捕捉，怎样在野外处理之类他们并不算太清楚。他们充分体会到了为什么古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老人所带来的经验跟知识的沉淀，让他们所有人都受益匪浅。
“抓到了！嘿！！”
艾丽丝兴奋的大叫，在她手中的树枝尖端上，一条小鱼挣扎摇摆。
“我也抓到了。”
克拉克一手拎着好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很无辜的看向艾丽丝。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作，弊！”
艾丽丝歧视克拉克。是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歧视靠能力作弊的‘变种人’，在她看来用树枝插鱼的技巧性更高，而克拉克，完全靠自己速度快而已，那是作弊，根本没有半点技巧。
克拉克也很无奈啊，在他看来鱼就是游动的这么慢，用手都能捞到。非让他用慢动作去插鱼，的确是个为难他的技巧活——请告诉他，怎样的速度才算正常速度？真的很难把握！
“你们都做的很好，不过克拉克，你要跟艾丽丝学习使用工具。当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你要懂得如何应对。哪怕你自己不动手，你也该知道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未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这些知识传授给其他人。”
克拉克虚心受教，于是艾丽丝得意洋洋的教授了克拉克半天，克拉克将里面的要点全部都记下来，至于他能不能实际操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本来他们就垂涎已久的鱼之外，他们还抓到了兔子。汉尼拔教给肯特先生他们抓兔子的圈套很管用，肯特先生用设好的圈套抓住了一只兔子，这让本来是农名依靠种田跟畜牧更多一些的肯特先生兴致勃勃。
之后就是肯特夫人跟教授大人显身手了，肯特夫人对于烤鱼还是相当了解，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再加一些简单的黑胡椒跟盐跟去腥味的野葱做辅料，用树枝跟石板煎烤出来相当可口。
比较费劲的活就是处理兔子了，一开始肯特先生想帮忙，后来还是让汉尼拔自己一个人来了，他看不过其他人浪费材料的行为。
克拉克发现，教授似乎很擅长处理肉类，无论是剥皮，放血跟屠宰，都非常顺手，行动起来毫无多余动作，握着猎刀的手指动作优美流畅，就像弹奏钢琴曲一样自然快速，干净利落。
太过流畅的手法甚至让人忘记了血腥与恐惧，着迷于他的手法跟动作，就连艾丽丝都眨巴的大眼睛紧盯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为什么不先弄死再放血？”
“那样它的心脏就停止跳动，难以放血了，肉类会带着血腥味，亲爱的。”汉尼拔对孙女的提问一向耐心。
“那么剥皮的顺序也一样，是有一定道理的吗？”
克拉克询问，倒吊起猎物，清理胃部残留跟粪便他理解，但是对于剥皮的顺序先后是否可以调整他不是很确定。
“这是最方便的获得完整皮革的顺序，一般都是挑开腹皮，拨臀皮，剥开腹皮，之后是脊背，注意尽量不要划破皮面。你看，这样比较完整。我会将它处理一下，我想肯特夫人会喜欢一个兔皮帽子来点缀冬装。”
肯特夫人本来觉得教孩子这些是不是太残忍，但听到后来，只见她老公都两眼亮晶晶瞅着兔子，恨不得把一整套工序全部牢记住，甚至惦记着下次自己处理抓兔子，多弄点兔皮做围脖了。
于是她也释然了，获得一些猎人的知识只有好处，万一哪天风雨不顺，最起码吃的穿的不用愁了。一般的猎户还不愿意把这些随便传授给别人呢！霍普金斯教授真是博学，什么都懂。
“注意剥皮开膛整体的时间不要太久，哪怕是大型猎物，也不得超过三十分钟，否则会对脏器跟肉质产生影响。”
说完这些，汉尼拔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多了，于是他加快手上的动作，顺口解释了一下。
“抱歉，当老师的坏习惯，一不小心就进入教学模式。”
“没关系，我们学到很多。”肯特先生很诚恳的说，“很多人都害怕做这些，像您这样的教授还很擅长野外生存，真让人佩服。”
汉尼拔此时已经收拾好了兔子，将它交给肯特夫人去处理了。他笑着去溪边洗了洗手。
“因为我是个馋鬼，比起害怕跟厌恶，或者我的轻微洁癖，想象着它有多美味就全心投入的完成了。”
“爷爷，肯特夫人的烤鱼很好吃，但是我想尝尝你烤的兔子好不好？”
艾丽丝表示，我也是馋鬼，求爷爷给我根大腿！
“对对，我早听克拉克说您手艺好了，这回一定要尝尝您的手艺！”
肯特夫人谦让，她也想尝尝看把他儿子馋的啃玉米棒的大手是什么样的手艺。
“哪有，烤肉都一样，佐料也是同样的那些，谁做其实都一样。”
汉尼拔谦虚了两句，但还是快速动手把兔子烤了。
其他几人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将一些香草跟调料还有一些其他的填放兔子肚子里，看着他在兔子外擦了点油跟黑胡椒就开始烤，烤了一阵才放盐跟其他佐料。东西的确一样，但处理工序跟放置时间有很大不同。
最终吃到兔肉的几人，差点热泪盈眶了。
“霍普金斯教授，搬来跟我们住吧！我们养你！！！”
肯特夫妇已经完全被攻陷了！为什么他们家没有这么实惠好厨的爸爸（爷爷）啊！
“爷爷，呜呜呜，爷爷，好吃，烫到嘴了呜呜呜……”
那你慢点啊，小笨笨艾丽丝！
“有点……少。”
克拉克看向不远处的树林，不介意他再多抓几只吧？
今天，林子里的兔子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