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心英雄
交了一个海底的朋友, 解决了一桩烦恼他的心事, 超人才将心思放回到自己的事情上。
一个问题是关于氪石————他没来得及确认莱克斯集团的其他氪石储备, 想必经此事件之后, 卢瑟会加紧氪石的研究并增强安保措施, 而且说不定未来还会利用氪石对付他。这件事他得告知B, 包括哪些氪石有哪些效应等等, 一直为他担心的B有权知道有关氪石的事。
但是，关于教授的情报, 克拉克就难以对蝙蝠侠开口了。一旦蝙蝠侠认定对方是恶人，是敌人，准备并展开一系列行动, 事情就会超脱超人能单独解决的范围。所以克拉克将整个事件的删减版在内心中构思了多次，又实际写出来又删掉修改多次, 才将最终文字版发给B算作一个告知前情。
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克拉克自身, 他的父亲究竟是不是真如来自氪星的同胞所说，是个恶人。对此克拉克并不能完全确信，毕竟那位同胞的行为模式相当蛮横，丝毫不像个好人。能够解决他疑问的除了已经死去的同胞之外, 还有一个：在孤独城堡之中存储的关于他父母的资料。
孤独城堡里存储了有关他父母的情报，那些他没有仔细查看，只了解个大概。还有一段他父母对他的留言, 他听过那段话, 他们的话语充满对超人的爱与期待, 因此克拉克从未怀疑过对自己的孩子有着如此浓厚爱情的父母会是恶徒。但, 谁又能保证呢？卢瑟对自己的妹妹以及露易丝非常的好，却恨超人入骨到宁可不择手段。克拉克害怕去探索真相，但是他认为自己需要知道真相。
“能否告诉我，有关我的父亲乔.艾尔的情报？我知道你有。”
克拉克对孤独城堡的主电脑恳求道。
“抱歉，您没有此权限。”
电脑温和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声音平衡，正如任何一个电子产品一样。
“为什么会没有权限，星期五？是我为你更新，我让你与孤独城堡主脑驳接，除了提供源代码的托尼之外，不应该是我拥有最高权限吗？”
克拉克不解的追问，因为主电脑的语音问答系统并非是孤独城堡自带的，那是他从托尼手里要来语音管理系统AI框架，自行修改升级进去的，为了更容易对孤独城堡进行远程操作。
“您忘记了您曾经增加过一个权限，乔.艾尔先生。那位封存了有关此项内容的部分数据，并锁定了您的取阅权限。如果您需要解锁，请获得锁定人的授权，谢谢。”
克拉克恍然，仔细一想，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艾丽丝。
他为了让艾丽丝能自由通行，曾经给了艾丽丝在孤独城堡很高的超级权限。后来他也没有收回过。之后他让孤独城堡能远程接受指令——Oh，他从没想过艾丽丝或许通过什么途径访问了孤独城堡，甚至利用超级权限修改了他的取悦权限！
“为什么，同样是超级权限，甚至艾丽丝的权限还是我授权的，却是艾丽丝的权限可以覆盖我的权限？”
克拉克表示这不符合逻辑！
“抱歉，这是我最初的源代码开发人隐藏在我代码下的高级指令，当同为高级权限的时候，女性优先。”
……托尼！！！！
当然，就算飞过去去找托尼算账也于事无补，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克拉克直接去找艾丽丝，弄清她到底偷看过什么东西，为什么锁定了不让他看。
但这正是克拉克一直逃避去做的事：面对艾丽丝。
各种原因，总之，发生了许多事造成的各种原因让他难以面对艾丽丝。还有教授，他害怕去确认教授依然留在艾丽丝身边还是离开了，如果真的因为他的缘故而离开，他难以面对艾丽丝的责难。
最终克拉克还是咬咬牙，飞去见艾丽丝了。
正如同所料，家中没有看到教授，这让克拉克更加忐忑不安。他观察到艾丽丝很随意的在收拾家，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才鼓足勇气询问。
“艾丽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教授呢？”
“你这人怎么没声没息就自己进来，吓死人了！”艾丽丝停下手头的活，忍不住抱怨，“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克拉克很懂事的接过艾丽丝手中的拖把，瞬间把地拖了把家都收拾了，甚至还拿出冰箱里的水果切成小块献给女王大人，然后才回归原位。
艾丽丝接过水果拼盘，满意的点头。
“好吧，看在你懂事的份上。罗兰说有个真人秀让爷爷给面子过去一下，好像是类似荒岛求生以及团队战之类的，爷爷参加那个去了，估计要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
克拉克皱眉，听到这消息他说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松口气。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汉尼拔给他的缓冲，在汉尼拔回来之前如果超人不考虑清楚到底该怎么办，那么‘医生’估计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到最后，你只能选择杀了我，或被我杀死。】
——不，才不会这样！
克拉克内心焦躁，却不能将此事透露给艾丽丝知道，因而他仅仅是紧蹙眉头，一声不响。
“喂，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艾丽丝敏锐的察觉有什么不对，眯眼偏头看向克拉克。毕竟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基本看一眼表情她就知道克拉克在纠结。
克拉克能怎么说？难道说，你爷爷想吃我的大脑，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用你当借口得以逃出生天？不，撕烂他的嘴他也说不出口！
“对了，艾丽丝，你是不是在孤独城堡的时候用你的超级权限锁定了一些信息？能帮我开启吗？”
这回轮到艾丽丝有点难以启齿，嘴抿成波浪线的样子，显然也陷入了纠结跟心虚。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她干的。
“为什么？”
“……”
艾丽丝没有回答，但克拉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是因为我的父亲可能并不是好人吗？最近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理想型恐怖分子，我想确认这点。”
“他不是！”艾丽丝反驳，“他只是，他只是……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对不起，克拉克，我本来不希望你知道，我悄悄查看了，我很惊讶你之前都没查看过有关你父亲的资料，我、我……呜呜呜……对不起……”
克拉克伸手抱住自己的好朋友：“没事，我知道，没事的。”
哄好了艾丽丝，克拉克才带着她回到孤独城堡，开启被她乌龙锁住的信息。顺便克拉克置换了艾丽丝的权限为一般级别，这回他可不敢再给这小妮子超级权限了，没想到有那种重女轻男的权限陷阱在这里，托尼可真是会坑人。
克拉克终于鼓起勇气，查看他父亲的相关资料的内情。
之前他只看过有父母资料的大概，没有深入往下看。他总觉得看了那些，就像背叛了养父母。他不愿意让自己对亲生父母了解的太多，有太过强烈的眷念，尽管他一直其实期待接近他们。
“我打开了。”
他对艾丽丝说，艾丽丝点头：“确定允许取阅。”
那是一大段有关氪星的最后记录，记录人是他的母亲。严格来说，他的父亲乔.艾尔只算这段记录之中的一部分。
氪星相当的发达，而且氪星人异常强大，这让银河之中的很多人对氪星人充满敌意，他们担心这些危险又强大的人种有扩张趋势。
事实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由于开采过度，氪星已经接近毁灭的边缘了。科学家乔.艾尔发现了这点，他通知了议会，但是议长认为这是一个减少氪星人口，缓解资源危机的好机会，并没有准备提供解决途径，而是通知很少部分他认为是精英的人士，安排他们出行。
其中包括佐德将军，佐德将军跟乔.艾尔是老朋友，因此他对这次充满疑问的出行感到迷惑，询问他的老朋友是否知道什么。
乔.艾尔将实情告诉了佐德将军，面对星球危机，两人之间产生争议。佐德将军想要发动政变，逼迫议长下台，带领其他人离开氪星，寻找其他适合氪星人居住的地方。佐德将军想到的地方是某个他曾经途经的星球，那里有其他的当地生命在生活，但是事到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佐德将军认为，强制殖民，保全现有氪星人的性命比顾忌当地生命是否愿意他们殖民更重要。
但是乔.艾尔不同意，他知道以冷酷的佐德将军的想法，定是会为了抢夺资源，把当地生命全部屠戮殆尽。而且不仅仅是佐德将军，他甚至觉得大部分氪星人都混乱又邪恶，氪星的文明跟教育就有很高的侵略性。所以艾尔想到的是重新建设——保存氪星人的基因普，从头开始建立一个新的氪星文明，一个有着全新的基础的更文明的社会，舍弃旧的破茧重生。
所以乔.艾尔阻碍了佐德将军的政变，让佐德将军没能控制氪星政权，让大部分氪星人未能在氪星毁灭之前侵略殖民其他行星。之后氪星爆炸之前，艾尔将未来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将孩子送走。
克拉克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将未来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想起他同族的话，说身为自然生产儿的他对自己的父亲来说就是有罪，恐怕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在他母亲的记录之中没有提到。
克拉克停顿了一下后看向艾丽丝。
“你觉得他是坏人吗，艾丽丝？”所以才不希望我读到？
艾丽丝点头，又摇头，最终无奈地垂下肩低下头。
“我不知道，克拉克。从地球人的角度，我不希望被氪星人侵略杀害。但是从氪星人的角度，佐德将军的选择才是对的不是吗？比起虚无缥缈的希望，作为一个人，他们首先还是希望能活下来。你的父亲不该替其他人做选择，他不该认定一个种族是‘邪恶的’就判断他们不能寻求自救。你知道吗，在地球上也曾有人做过类似的事，他认为某个种族的人都是邪恶的，无药可救的，然后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
他的名字就是阿道夫.希特勒。
在现实世界，有一样东西比对或错，正义跟邪恶更重要，那就是把握一个度量。不管是左边的极端还是右边的极端，导致的结果都将是可怕的，毁灭的，鲜血跟硝烟会证明一切。
“我知道，正像你之前所说的一样，他们只是没有办法，竭尽全力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他们只是……绝望了吧？”
在灾难临头的时候谁能保持冷静呢？佐德也好，他的父亲也好，恐怕都已经被那绝望的氛围所吞没，拼命挣扎下做出他们认为最好的选择。这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不冷静的，难以接受的，疯狂的，但你并不是他们，你并没有置身于世界毁灭的暴风之中，你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拼搏与他们的激情。
“我的父亲并不是恐怖分子。我这样相信。”
他们都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