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李船的心事

冯宇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想要突破，要么转换歌曲风格，要么再唱一首能够成为经典的新歌，否则只会逐渐成为昨日黄花被人慢慢淡忘。　自从红了之后，都是别人主动给他送歌，几十首上百首任他挑选，还没试过向别人邀歌，所以如果被人知道他竟然向一个新手邀歌的话，估计会惊掉了下巴。　对于冯宇的邀歌，程凡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因为他很清楚冯宇如今的状况，在音乐这个行业里，就像逆水行舟，你不努力向前，很快就会被淘汰，冯宇再没有好作品出来的话，除了退出乐坛别无选择。　程凡迅速回忆冯宇曾经唱过的歌，并从上一世的记忆中寻找适合的歌曲，几分钟后点头说道：“可以，三天之后我把小样发给你试听，如果适合的话我再把曲谱给你。”　“如果适合，我愿意花三十万买，如果不适合的话，我也会支付十万费用给你。”冯宇握着程凡的手，“拜托你了。”　助理阿生非常惊讶，抛开有名的作曲者不说，普通的新歌价格撑死也就几万块钱而已，有些甚至连一万都不到，冯宇竟然一开口就给三十万，而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哪怕觉得歌曲不适合，程凡都能拿到十万，这在乐坛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程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适合的话，价格再说，不适合的话就算了，我分文不要。”　“那行，不管合不合适，到时候我都请你吃饭。”　冯宇也没有客气，他对程凡这个年轻后辈很有好感，不仅有才能，还很会做人，不管这次是否能合作成功，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帮一下程凡。　现在的乐坛，懂得尊重前辈的新人不多，很多年轻人刚有点名气就自以为很了不起，一个个不把老一辈的人放在眼里。　“没问题，冯宇哥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新歌小样录好之后我再联系你。”　“我们加一下微信好友吧，以后有机会去上京的话也可以找我。”　程凡跟冯宇互相加了好友，背着吉他就离开了体育中心，当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跑过来，想留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其实在化妆间的时候，程凡就已经想好了要给冯宇什么歌了。冯宇走的路线跟上一世的张歌神很相似，而歌神当年那首《吻别》唱了将近三十年，仍然有人在唱，也有很多人爱听。　他当时说如果歌不合适分文不要，不是他很大方，而是他坚信冯宇肯定会爱上这首歌，而这首歌同样能让冯宇重回巅峰。　三十万一首歌算贵吗？　如果单纯论价格的话，确实贵得离谱，可如果知道这首歌会响遍全国的话，对任何一个歌手来说都不算贵，哪怕再翻一番都有人抢着买。　程凡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在门口刚好碰到在街边卖唱的李船。　“小凡，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在屋里练歌呢。”　李船背着吉他，拉着一个用了三四年的黑色音响回来，估计是晚上唱太多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　他是真唱，每一首歌都是实打实的自弹自唱，因为他始终认为，只有真正地付出劳动，才无愧于给他钱的路人，所以他不屑于用小伎俩去欺骗喜欢听他唱歌的人。　不像某些人，拿把吉他坐在音响旁边装模作样，音乐和歌声却是用音响播放出来的，他只需要堆一堆嘴型东东手指就够了。　在李船看来，这种行为跟骗钱没有什么区别，不仅是一种欺骗行为，也有辱音乐。　“晚上出去参加了一个演出活动，我也是刚回来。”程凡笑着解释。　“不错阿，都可以参加演出活动了，说明你真的火起来了，要不晚上的宵夜你来请？”李船开玩笑地说道。　虽然是在跟程凡开玩笑，但语气中多少有点羡慕。　作为一个歌手，最渴望的不就是能有机会登台表演，面向众多观众尽情地歌唱么。可是他出道十几年，演出的机会却寥无几。　“想都别想，说好是你请客的，一块肉都不能少。”程凡笑着说道，“不过等我拿到演出费的时候，可以请你喝酒。”　“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今晚遇到一个土豪，打赏了两百块钱，硬是让我唱了三遍《飞得更高》，说起来也算是托了你的福。等我把东西放好，十分钟后出发。”　“好，我也要先洗个澡。”　十多分钟后，两人结伴走出了出租屋，来到附近一家烧烤店，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了烤羊肉、鸡脆骨等，最后李船还要了两瓶啤酒。　李船只让老板拿来一个酒杯，倒满后一口喝完，说道：“小凡你还在读书，所以酒就不给你喝了，不过肉管够。”　虽然每天挣的都不多，一个月平均下来也就三四千左右，扣除房租伙食，再给一点家里之后就所剩无几了，但他对程凡一向都比较大方，貌似这几年以来，只要是一起出去吃饭的话，还从来没让程凡掏过钱。　程凡喝了一口茶水说道：“那我怕你今天的收入还不够我吃阿。”　“尽管吃，反正我那点小钱留着也没用。”说到这里，李船的神情顿时就黯淡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心事，说完后又连灌了两杯啤酒。　等烧烤端上来后，程凡边吃边问道：“船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据他对李船的了解，这位比他上一世还要坎坷的老大哥一向比较乐观，哪怕在街边唱一个晚上，只挣到几十块钱，也不见他如此忧愁过。　李船一言不发地喝完了两瓶啤酒，肉却没有吃多少，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在程凡印象当中像个铁汉子一样的他，双眼湿润，然后把头埋进双臂中，双肩微微耸动。　半晌后，李船擦了擦脸，抬起头红着双眼说道：“我有个女朋友，你是知道的。今天中午跟我说，她家里人觉得年纪不小了，所以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并且要求她年底就要家人。”　“船哥，这种事情她家里人强求不了吧。”　李船的女朋友程凡见过几次，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工作和收入都比李船要好，关键是对他死心塌地，勤快又贤惠。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李船冲老板喊了一声，然后对程凡解释道，“她妈说她年底要是再不嫁出去的话，就死给她看。”　“那嫁给你不就成了吗？”　“问题是她家里人看不上我，再说以我现在的状况，实在是配不上她，为了不耽误她，今天我主动跟她提出了分手。”　程凡微微愕然，放手让对方幸福，这就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