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腐朽至极
陷空山以东,昆仑山以南,是为九黎皇城国都所在。 皇城主殿中,一名身着玄色龙袍的男子落座于白玉龙椅之上,气如锋戈,不怒而自威。 “报——” 一声急报传来,一名密探直接闯入主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封秘信,恭声道:“禀圣王!此为东征大将军秘信!” 九黎圣王微微颔首,身旁的监官当即会意,走下台陛,接过秘信交于九黎圣王。 九黎圣王打开秘信,观阅之后神色微动,摸了摸白玉龙椅,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虽说夏朝败亡已成定局,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能够生擒夏元君,此战到也能免去不少伤亡。 传孤口谕,调镇北守兵十万,镇西守兵五万,前去与东征大将军汇合,一举攻下大凉城,生擒夏元君,即刻执行,不得有误,违者,斩立决。” “谨遵圣王法旨!” 台下两名大将当即领命,随即便迅速离开主殿,前去军中传递圣意。 九黎圣王低头看了看那名密探,道:“汝现在极速赶回,将此事通报于东征大将军,让其切莫泄露行踪,不可打草惊蛇,此战定要出其不意,方可一举生擒夏元君。” “卑职领旨!” 密探跪行一礼仪,随即起身离开主殿,换上一匹快马,按照原路返回。 …… 时过三日,周瑾瑜一路未停,终于午夜之际赶到了大凉城。 一入外城,周瑾瑜便遇到了一名夏元君的便衣亲信,简短交谈过后,亲信便带着周瑾瑜从密道而入,前去会见夏元君。 约摸一刻左右,二人通过崎岖蜿蜒的密道,一路来到了夏元君所居大殿。 “周将军!” 见到周瑾瑜之后,夏元君激动相迎,道:“当年之事,朕实在有愧于你。” 周瑾瑜单膝跪地,道:“往事随风罢了,一切都非圣上之过,奸佞横行,圣上也是无可奈何。” “哎……” 夏元君长叹一声,道:“如今国将不国,想我大夏王朝的达官贵人竟然还在奢靡享乐……如此,夏亡乃天意?” 监官迈步上前,神色担忧,颤声道:“陛下……” “呵呵……” 夏元君忽而坦然一笑,看向周瑾瑜,道:“十年未见,却是一见便要劳烦将军。” 说着,夏元君从袖中取出一份圣旨,一方兵符,交于周瑾瑜,道:“此为统将兵符,可调全国之兵,你持此符,加上孤王亲笔所书的任命状,自可收回兵权。” 周瑾瑜接过兵符圣旨,面色沉重,道:“若是有人抗旨不遵?” “斩立决!” 夏元君面若冰寒,道:“立战时令,不听统将兵符调遣者,枭首示众!” 说着,夏元君抬手示意,暗中隐现出十二名黑衣侍卫,犹如鬼魅。 “即日起,朕的安危不需要你们忧心,你们全力协助周将军收回兵权,不得有误!” “是!” 十二名黑衣侍卫齐声应是,随即再次没入黑暗。 “陛下……” 监官见此,神色担忧,道:“陛下龙体安康啊!” “呵……” 夏元君苦笑一声,道:“国土将覆,何谈安康?若是不能收回兵符,安康又能保得几时?” “是……” …… 别过夏元君之后,周瑾瑜一路快马,直奔外城而去,寻得守城将领,欲取其兵权。 “圣旨到!” 周瑾瑜伫立在主将营之外,沉声一喝,道:“此地守将,速来领旨!” 话音落定,良久之后将营中方才走出一名睡眼惺忪的富态将领。 富态将领揉了揉眼眶,看一眼周瑾瑜,道:“你可知道假传圣旨的后果?” 见到对方身为守将竟然如此懒散,周瑾瑜目光冰冷,心中已生怒意,道:“你可知道见旨不跪的下场?” 富态将领戏谑一笑,道:“等你拿出圣旨,老子再跪不迟,你若是拿不出,老子就只能把你剁碎喂狗了。” “好胆!” 周瑾瑜怒喝一声,取出夏元君圣旨,道:“还不跪地听旨!” 不料富态将领戏谑之意更浓,眼中杀机一闪,道:“大胆狂徒,竟敢私造圣旨,来人,乱刀砍死!” 一声令下,四面兵甲瞬间冲出,将周瑾瑜团团围住。 “桀桀桀……” 富态将领阴笑连连,不屑地望着周瑾瑜,道:“可怜我们的镇远上将军,上任第一天就要失足跌落城墙而死,天妒英才啊,周将军,你说我给你安排的死法怎么样?” 周瑾瑜闻言目光一寒,道:“乱臣贼子,罪该万死!” “我死不死还不知道,不过,你是一定——” 唰—— 突然之间,一道寒光划破夜色,富态将领的声音戛然而止,首级滑落在地。 见到夏元君的侍卫出手,周瑾瑜神色一凌,随即便恢复了正常,高举兵符,道:“贼将欲图谋乱,已被就地正法,从即刻开始,吾周瑾瑜便为此城守将,此为统将兵符,另有圣上手谕,若有抗旨不遵者,斩立决!” 富态将领一死,四下兵士皆是一阵慌神,此刻又问圣旨,又见兵符,当即全部跪地领命,前车之鉴在侧,众兵士莫敢不从。 见到无人抗旨,周瑾瑜微微点头,迈步走进主将军营,想要了解一番兵力分布情况,却是没曾想军营内竟然没有任何战事相关之物,只有一张华丽的床铺,床铺上还又一名艳丽女子正在酣睡。 “荒淫无度,乱我大夏军纪!” 见此情景,周瑾瑜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意,甩袖而出,怒喝道:“偏将何在?!” 一名消瘦男子颤微走出,面色惊恐,不知周瑾瑜要杀要剐,道:“末……末……末将在!” 周瑾瑜一把抓住消瘦男子的衣领,单手将其提起,道:“屋内女子是为何人?!” 被周瑾瑜单手提起,消瘦男子一阵胆寒,颤声道:“是……是……是大将……不!是刚才那贼人的小妾,平日里仗着权势作威作福,到处欺压百姓!” 周瑾瑜放下偏将,冷声道:“把她叫醒,穿整衣物,枭首示众!” “是……是!” 消瘦男子神色微动,抱拳领命,似乎心中对周瑾瑜的看法有了些许不同。 消瘦男子走进军营,不久之后便将穿整好衣物的艳丽女子押了出来。 艳丽女子身体被制,怒上眉梢,道:“你小子胆子肥了,敢打老娘的注意,信不信老娘下令把你削成人棍?!” 消瘦男子耳闻辱骂,不怒不恼,神色冷漠,押着艳丽女子直奔城墙而去。 “你想干什么?!” 艳丽女子奋力挣扎,可却全然无用,怒视消瘦偏将,道:“你若是敢动我身子,我家将军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放心,我不会碰你,你令我恶心,你很脏!” 终于消瘦偏将开口了,将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怒和怨怼宣泄了出来,瞥了一眼城墙下的无头尸体,道:“世道总算是变了,你们这些啖人肉,吮人血的蛀虫也该被肃清了!若非上将军亲临,李某人当年参军的本心都快被你们给消磨殆尽了,军士自当陷阵杀敌镇守边关!何当此等碌碌无为欺压乡里?!” “你……你什么意思?!” 艳丽女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渐生惊慌,看向消瘦偏将,道:“李情寒!别忘了你是如何当上的偏将!若非我家将军,怎能有你今日?你胆敢对我不敬?!” “李某当然不会忘。” 名曰李情寒的消瘦偏将漠视艳丽女子,道:“当年若非你所谓的那位将军,以李某之能早就成了此地主将,此等恩情?李某岂能忘怀?!” 言语之间,李情寒已经将其押至了城墙城门之上,抽出腰间配剑,便要立行枭首之刑。 忽而,李情寒神色一凝,望向城外,夜色之中,一片幽暗,却又影影祟祟,好似百鬼夜行。 不好! 李情寒当即意识到了不妙,却也顾不得艳丽女子了,当即高声沉喝,道:“敌袭!快快御敌!” 唰——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破空而来,一簇凌然箭矢径直没入李情寒旁边的艳丽女子的眉心,使其当场毙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