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大毒瘤
只是当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原本满心焦虑的苏白，心里突然产生一丝明悟，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靳明智给他的教训，是在警告他，让他明白对方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但也能瞬间收回这一切。
不然自己母亲所在的医院，之前都是靳明智安排的，即便医疗费用尽，第一时间联系的也应该是靳明智，而不是自己。
再加上，自己在拒绝杨助理提出的要求后的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对方的情况，怎么想都很反常。
更别说，靳明智此时还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即便是个傻子，估计都能想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更别说苏白并不傻，甚至还很聪明，对于人情世故，也是早已有所了解，所以他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一切。
可是想通归想通，但要他把案件资料泄露给靳明智，以此来换取自己和自己母亲的资助，还是让他十分为难，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
这时，靳明智的声音又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小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声音十分低缓，好像十分关心一样。可落进苏白的耳中，却犹如恶魔的诱惑之音。如果说，之前他没有感受过不为钱头疼的日子，他可能会再次选择断然拒绝，可现在，他真的很为难。
有些东西，不曾得到过，就不会为失去难受，可一旦享受过，再要舍弃，却无异于割肉刮骨，尤其是想到还在病房中的母亲。最后，当时的苏白做了一个让他至今都后悔不已的选择。
他在又沉默了一会后，用十分干涩的声音说。
“靳，靳总，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想了想，之前杨助理说您对我现在正在协助调查的案件感兴趣，想要看一下案件资料，我当时居然拒绝，实在太不该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所以…”
苏白开始是时候还说得十分艰难，可是越往后说却越流畅，似乎真是这样一般。
其实人就是这样，一旦选择放下尊严，抛弃原则和底线，心也就会随之堕落。而一旦开始堕落，再回首，就会发现之前让自己无比动摇的某些事物，其实也不过如此。
“哦，不用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等案件解决后，你再告诉我就行。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别太担心你母亲，她在医院很好。”
然而，不等苏白说完，靳明智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充满了笑意。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彼此道别一声，挂断了电话。而医院方也至此再打电话给苏白催款，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从那一刻起，苏白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摆脱不了靳明智的掌控。
很明显，靳明智不是真的要让苏白把那个案件的资料泄露给他，只是给苏白借机下套。
不过，苏白终归还是苏白，虽然他为了自己的母亲，最后选择了妥协，可却也并没有一下子彻底堕落成无底线无原则。
他经过这件事，了解了靳明智会资助自己母子的真正用心后，也开始了自己的一系列反抗。
其中最大的反抗便是在即将从警校毕业的时候，有意参与了一次寻衅打架斗殴，且性质比较恶劣，导致被拘留了十五天，也被学院开除了学籍。
当时，对于这件事，以往一直十分看好他的导师和教员都为他感到可惜，甚至好几位导师还曾帮他向院方求情，希望能撤销处分或改为比较轻的处分。
然而苏白自己却好像全不当回事一样，不但在处分下来的第一天，就立刻收拾完个人用品，离开了学校，还对那些导师向他传达的好意置之不理。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导师和教员除了感叹恨铁不成钢以外，也再无办法挽回。
只是，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当时苏白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和无所谓。成为一名刑警，本事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可就在只差一步的时候，却不得不自毁长城，这对于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可他别无选择。
他已经明白了靳明智的用意，担心自己如果真的成为了一名警务人员，那名对方绝对会利用他，不断的窃取警方资料，而自己因为母亲的关系，根本无法拒绝。所以他只能这么做，不得不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当然靳明智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大发雷霆，可不知什么原因，居然并未彻底断绝对苏白的资助，甚至最后还出资给他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是七年。在这七年中，苏白母亲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确实病得很重，还是靳明智暗中命人做了手脚，虽然并未恶化，却也没有痊愈，依然需要在医院疗养。而苏白则彻底成了靳明智的一枚暗子，即便他有所抵触和反抗，却还是为对方出谋划策了很多事。
也难怪莫非在听完这一切后，不知道该作何评论，愣了半天，才给出了“狗血老套又虐心感人”这么一个定论。
不过，其实莫非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以当时靳明智地府有数富豪之一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收买刑警，甚至警方的高官等，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无论什么组织、单位、部门，蛀虫总是难免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去对付当时还只是在校生的苏白？
虽然苏白的能力确实出类拔萃，这一点莫非也很认同。但却绝不是独一无二，更不是空前绝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靳明智选择这么做？
当然，对于这个疑惑，莫非暂时不准备问苏白，他感觉，苏白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从苏白那，他知道了更重要的事，所以这个疑惑也就变得不再那么紧要。
在莫非想来，反正到时候直接问靳明智就行了。
想着，莫非抬头望着苏白说。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再顾忌。只是苏白，如果照你所说，那靳明智，还有靳氏集团，根本就是地府的一枚毒瘤，一枚大毒瘤，一枚必须立刻拔除的大毒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