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腥盛宴（十）

丰南大脑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似乎在努力抵御外界的什么东西，这种疼痛钻心而来，不止停留于皮肉，更像是渗入骨髓，灵魂。他面色上不露任何痕迹，眯着眼睛盯着萧彤，眼前模糊不已。　“难道真的是幻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丰南一边忍受着脑中里的那份让他发狂的剧痛，一边不断回忆着从任务开始的时候到现在为止，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护士，哈德应，院长，医生……”他神神叨叨地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些名字，四周的一切消失，身体仿佛堕入无边的黑暗，永不超生。　失重感传来，他不停向下坠落，坠落，坠落。　“幻觉传自何处？我的大脑在抵挡什么东西的入侵？为何我看不清东西？”　“好刺眼，是光吗……”　丰南的眼睛突然炸开，溅出大片的黑色血液，耳畔是某个熟悉的呼唤声音。　他看见了一个人。　眼睛瞎了之后，他突然能看见四周，有个人站在偌大的广场之中，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手术刀。　是医生。　白色的大褂上面被鲜血浸红，医生面无表情，四周全是尸体，他面前有几个还没有断气的人，浑身四肢被砍断，倒在血泊里出气多，入气少。　“你们回不去了。”医生淡淡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天上立时间变得电闪雷鸣，霆霄震怒，倾盆大雨骤然而下，一只百米长宽的巨型黑色鬼手从天上抓下，恐怖的气势将精神病院彻底压塌崩坏。　四周的风暴席卷，仿佛天灾来临。　地上倒着的那几人看见鬼手后，竟大笑起来。　“你死定了！哈德应！强行干扰学校的事情，看看现在谁能救你！”　一个壮硕男子咧开嘴大笑，吐出一口鲜血，看向医生的面孔十分狰狞。　哈德应淡然抬头看着天上的巨大鬼手，那是一股让人无法生出抵抗的意志，威严而浩瀚。　“你们一定觉得你们手里的那本造神计划是假的，可惜事实上，它只是不全，而我帮你们补全了它。至于我杀你们并不是因为我恨你们在傅山病院里面搞破坏，只是因为我太无聊了……看看天上，那才像是我的对手。”　哈德应的话让地上的几人微微愣住，然后他们在临死之前看见了这辈子看到的最恐怖的景象：　哈德应轻轻挥过手里的手术刀，一道带着无比恐怖的血色气流化作数百米的刀气连同鬼手将天上的无尽阴云劈成两半，最后化作虚无。　“明白了吗……现在的我，在这个世界是真神，你们的造神计划成功了，所以谁来也救不了你们，在我手里死了，就是真死了。”哈德应淡淡说了声，兀自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地的残碎尸体，那几人挣扎许久之后，最后终于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是谁想给我看的吗……如果医生是哈德应，那么我遇见的那个哈德应又是谁？院长又是谁？他的尸骨在何处？”　丰南满脑子疑问，头疼欲裂，像是被巨锤撞击，脑浆碎成了浆糊。　“不对，如果哈德应这么强，学校给予的判定等级不会仅仅只有s级，所以我看到的要么是虚拟的假象，要么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是学校故意为之。”　“……难道世上还有其他类似诡校的组织来这里执行任务吗？或者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学校的一场阴谋，他们故意培育了哈德应这个‘神’，然后继续当作棋子在手里肆意地玩弄，如果是这样，学校的背景又该是怎样？”　他努力地分析着先前的情况，四周的场景一阵模糊，继续变换着，从傅山精神病院的兴建到最后被废弃，二十年前来到这里执行任务的人，到最后被团灭，全部死在哈德应的手中。　“是谁给我的幻象？灯光，雨水，还是因为十点之后疯人院堕入天堂，大家都会如此？”　丰南的身体传来虚弱感，他的自愈能力好像在这场奇异的梦境的地方并没有作用，瞎掉的双眼迟迟不见恢复。　他迟迟等待很久，索性静心坐下来，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生物钟的精确是他先天就异于常人的能力，奇怪的事情也在此刻发生。　随着他越发安宁，四周的变换的场景也开始逐渐静止。　无尽黑暗。　不知何处传来钟声，清脆悦耳，几声过后，丰南的眼前逐渐明朗，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正在快速地恢复。　“十二点整……”　直到眼睛彻底恢复，眼前依旧漆黑，丰南起身摸索了一番，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眼前熟悉的场景让他心安。　“你总算醒了。”萧彤裹着残破的被褥，坐在床上，担忧地看着丰南。　“之前你昏过去了，吓了我一跳，我开了灯好不容易把你拖到墙边，又担心外边儿的怪物进来，重新把灯关了。”　丰南坐在墙边闭眼呼吸许久，淡淡回道：“不觉得很吃惊吗？”　萧彤一怔，随后笑道：“你救我从四楼直接跳下去不受伤的事情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会问……如果这个让你感到了疑惑，那么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丰南沉默一阵子，站起身检查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确认这间屋子是他出现幻觉之前的那个屋子，转过头忽然对着萧彤问道：“我们宿舍有几个人？”　萧彤一听就明白丰南仍是在怀疑自己，立刻回道：“8个，除了你我，还有汪雨，王霸，狄琅，庞萱，赵芝怡，王秋月。”　“我昏迷的时候，屋子里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通风管道倒是有动静，不过后来没有找到此处。”　丰南轻轻松松跳入两米多高的通风管道之中，看得萧彤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进入通风管道之中的丰南，看见了那本造神计划上面有一个血爪印记，前方漆黑无比，那边本应该看见的微弱光亮现在也不见了，丰南仔细想了想，没有动那本书，皱眉回到房间内。　“怎么了？”萧彤柔声问道。　“我们的位置被人发现了，而且不是护士，至于那些病人变异体更不可能会往这里走，唯一的解释就是程楠云。”　说到这里，丰南心头突然一动，回想起他拿着屠夫的盒饭回来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