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过年(19)
“我在救你。”夏正阳脸上的表情其实没有很多的愤怒,反倒是有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怜悯。 眼前的夏至只是一个小小保安,而宋婉君,却是京门城的女魔王,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就不应该会出现交集,却因为自己,出现了这样的冲突。 而现在自己唯一要去做的,就是保下这位一直欺负自己父母的二叔。 夏至很显然没有听懂夏正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也许都没有听见夏正阳说的是什么,脑子里只有无尽的愤怒和不敢置信,那个老老实实的夏正阳竟然当着这么多亲戚小孩的面,把自己给打了。 “宋婉君……”夏正阳趁着夏至还处在一种懵逼状态时,连忙转身想要去与宋婉君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后却见到,宋婉君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一只手捧着一捧瓜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枚棋子。 很显然,那枚棋子就是拿给自己看的,夏正阳很确定。 棋子正是那枚被夏至重重连手一块拍到桌子上的棋子,从这里看去,棋子外表已经破裂,出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似乎已经快要分成两半。 夏正阳只觉得头昏脑涨。 一个宋婉君自己已然应付不了,如果再因为那枚棋子,连韩京雪甚至周正洪都要算进来的话,那么自己这个时候唯一想要去做的事情,是肯定不可能实现的。 很显然,坐在那的宋婉君磕着瓜子捏着棋子,就是想告诉自己,别劝了,没有用,而且她是一定会想办法把周正洪和韩京雪一块扯进来算总账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夏正阳很想强硬的对着宋婉君说上这句话,只是说出口,却发现自己话里带着一种无奈和央求,无奈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宋婉君要做什么,而央求,就是为了那被宋婉君一步步拉进坑里的夏至。 “你问我我想要干什么?”宋婉君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只是那丝愤怒一闪而逝,仿佛就是故意装出来给夏正阳看的,等到夏正阳还在确认那丝愤怒到底是不是真的时候,宋婉君那张俊俏的脸已经露出了笑意:“刚才是你叔叔骂了我,你反倒问我我想干什么?” 听了这些话,以及瞬息间宋婉君脸上所出现的那无数种神色,夏正阳知道,宋婉君把夏至逼到现在的狗急跳墙还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要不就算了吧?我替他给你道歉。”夏正阳已经知道自己尽力了,“还有他输的钱,我来给,你看这样行不行?” 断了断,夏正阳很快又说道:“他不知道你是谁。” 最后一句话,夏正阳觉得自己已经在很明显的提醒宋婉君,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也许还是一个已经有了中年危机兜里却没有几个钱的要面子男人,而你宋婉君,是京门城里的人物,如此悬殊的地位,玩弄起来是根本没有什么快感的。 “他骂我的那些话很难听,这跟他知不知道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宋婉君的脸上永远是那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就与周正洪的一样。 这让夏正阳十分头疼。 “大表哥,你劝劝你爸。”夏正阳唯有转身冲着大表哥说道:“输的彩头没什么,我想大家也不会计较那些。” 夏至似乎是终于从那懵逼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自己儿子去年考进了事业单位,而且已经报到上班了几个月。 “夏利,你给你领导打电话,就说这里有人聚众赌博!”夏至的脸上就只剩下了狰狞,而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无比震惊。 “爸!”夏利惊的脱口而出,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懂,夏至所说的聚众赌博,说的就是他自己与宋婉君,而且夏至就是当事人,并且他们二人确实一共拿出了一万块钱现金,夏至如果非要指认自己与宋婉君是在赌博的话,那么这场闹剧确实是会如夏至所想的那般定性。 聚众赌博,金额还不小,这似乎不再是拘留罚款几天那般简单,更何况是在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沾上这种事情,可偏偏夏至不怕,他想把自己赔进去,顺带把宋婉君也一块拉下水。 夏正阳不敢置信的看着夏至,没想到这个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的二叔在城里竟然已经学会了各种卑鄙的生存手段,原先印象中,不过是霸道了一些,要面子一些。 “这个电话你打不打?”夏至的眼睛依然是血红的,死死看着夏利。 “我……”夏利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父亲那张狰狞的脸。 “我靠,够狠呀。”烈苏目瞪口呆的看着夏至,张大嘴巴似乎是在与边上的韩京雪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自己指认自己,涉案的现金也在这里,等警察来了,那是一定可以定性的,这宋小妞也是倒了大霉,刚从京门城里出来就碰见这么一个滚刀肉,不过这举报自己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为了省那五千块钱吗?还是因为没有了面子所以今天必须要把面子挣回来,甚至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还有那小子什么来路啊,怎么他的领导还能管这种事的吗?”烈苏张大嘴巴:“派出所吗?” “爸!我们乡里的领导都回家过年去了!”夏利开始有一些后悔平日里跟父亲吹牛一些人脉,让这个父亲直接产生了一种自己可以无所不能,几个电话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圆下来的错觉。 “回家过年了就不能打电话的吗?”夏至现在看上去虽然狰狞,只是却似乎还有理智:“你把电话打过去,我自己跟你们领导说,让他把电话打派出所去,你们乡里没人了,派出所总还是有人的吧!” “二叔,算了吧,这大过年的……”夏正阳无语的看着夏至,又看了看那竟然升起一丝兴奋和期待感的宋婉君,心底十分的无奈,夏至有他自己的生存手段,就如宋婉君刚才计算夏至一样,此时的夏至脑中,已经只剩下了这疯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