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精神共鸣
收拾三个身份级别比较低的绿之氏族，对于青族的三把手和赤族的突击队队长来说, 还是比较容易的。
羽树和里包恩依旧坐在一开始的座位上, 面色平静得好似看了一场平平无奇的戏剧一般。
伏见猿比古收刀入鞘, 推了推眼镜, 看向那两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要说为什么会注意到他们, 很简单。
整个咖啡厅里, 就只有他们还安心淡定地喝果汁的喝果汁，喝咖啡的喝咖啡。
喝果汁的那个满脸好奇，像是看玄幻大片地围观着，脸上写满了“啊原来东京的治安这么差吗”。
喝咖啡的那个正眼都不瞧他们一下, 偶尔瞥一两眼过来, 都仿佛在说“一群渣渣”。
……醒目得不能再醒目了！！
现在的小鬼都这么嚣张的吗？！
特别是喝咖啡那个, 小孩子喜欢喝黑咖啡这一点就很奇怪啊！
“我们走吧。”里包恩放下咖啡，杯底磕在碟子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走？哦……”羽树扭头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咖啡店都变成这样了, 估计会有人来收拾后续的吧, 那当然要换个地方。
羽树从书包里翻出青蛙小钱包, 拿着清单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前台, 双手搭在木制柜台上, 垫着脚试图寻找柜台后面还有没有工作人员在。“你好？请帮忙收下银。”
还躲在咖啡店里的其他大人们：“…………”他们竟然还没有一个不到柜台高的小孩淡定！
“没有人吗？”
柜台后默默地伸出一只胳膊：“……有。”
“哦哦。”羽树看了下清单, 被里包恩喝的那杯咖啡的价格惊了一下, 数数青蛙小钱包里的零花钱, 还好出发前奈奈妈妈又给了他一笔小钱钱, 不然他一个身无半分资产的八岁小孩还真的负担不起里包恩的黑咖啡。
估摸着外面风波已平, 躲在柜台底下的收银员站起身，走到唯一一个勉强还能用的收银机面前，给羽树结算开小票。
结完账，羽树把小票和青蛙小钱包摊到里包恩面前，“里包恩，妈妈给的零花只剩下一半了，我们还要在东京待一天一夜呢，这可怎么办？”
里包恩翻了个白眼，从西装内袋中摸出一张卡丢给羽树，十分豪迈地说出了令在场大人们都汗颜的话：“拿去随便刷。”反正都是你哥报销。
羽树手忙脚乱地接住里包恩随手飞过来的卡，满脸好奇地说出了令在场大人们倒吸一口冷气的话：“你糊弄我吧？信用卡怎么黑乎乎的？”
里包恩斜了土包子羽树一眼，“之后你用这张卡结账试试不就行了？”
“好吧。”羽树瞅了半晌，见里包恩不像是在说笑，只好把卡连带小票零钱一起塞进了青蛙小荷包里。
羽树和里包恩两人交谈完毕，发现之前制服闹事者的两个人在门口争执着什么。
准确来讲，是那个带针织帽的大男生一脸不爽地怼戴眼镜的青衣男子。
而被打晕的闹事者已经被铐上，由另外两名穿着青衣制服的人扔进了押送车里。
羽树看了下押送车上的标识，“S……嗯，Sce……什么4？”
“Scepter 4。”里包恩淡定地翻了个白眼。
“哦哦！”哎，这不能怪他，他才二年级，能认识几个单词就不错了，就连“Jungle”也是最近周边的人提及次数太多，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东京的警务部门吗？”
有赖于并盛有个云雀恭弥辖制的风纪委员会，羽树对不是警察局却能够使用警察局权限的其他组织接受力很强。
“准确来讲是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
听到自家所属部门的全称，伏见猿比古回头，见那两个男孩已经完事了，便冲他们招呼道：“走吧。”
羽树一脸懵比：“？？？我们这是作为目击者去做笔录吗？”像这种事情找他们两个小孩子干什么，不应该找大人吗？
“了平也在那里办事哦。”
“哦，好吧。”所以只是坐顺风车而已嘛。
伏见猿比古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个小学生——当然他不知道这俩都是新壶装老酒的家伙——的对话，结合着刚才从落地窗外注意到的场景，觉得这俩小家伙十分有趣。
穿着一生黑西装还带着配套帽子的小鬼看起来像是个成熟的大人，背着小背包的小鬼似乎有点神经大条，看起来也被黑西装小鬼吃得死死的。
两个人的言行举止都带着普通小孩没有的气质，也各有不同。打个比方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是深渊，一个是云。一个深不可测，一个自在又散漫。
真是有趣……又很麻烦的组合。
特别是那个黑西装的小孩突然找到他，说起现在正在会面他们室长的笹川了平，并提出想要坐个顺风车的意图。
那从容自信的态度，让他竟然有种被打盹的狮子突然扫了一眼的威慑感。
啧。
里包恩带着羽树坐上了Scepter 4的通勤车，坐在驾驶座上的秋山冰社愣了一下。
“咦？”小孩子？
“Ciao~”
“你好。”
“……你们好？”秋山冰社一脸懵比。
正巧伏见猿比古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秋山冰社向他投去了疑惑求解的视线。
“啧。”伏见猿比古看起来有些烦躁，“我跟室长汇报的时候提到了他们，他让我们顺便把他们带过去。”
“我明白了。”秋山冰社从后视镜中仔细看了看两个小孩。
一个摘下黑帽挡着脸打瞌睡，一个从书包里翻出游戏机玩起来。
年纪这么小，与陌生人待在一块儿都没有半分不适应的小孩，真是稀奇。
一路上，因为车后座有两个小孩子，所以伏见猿比古和秋山冰社都没有讨论与工作相关的事情。两个小孩也是一个睡，一个玩游戏机。整个车厢里安静极了。
这两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伏见猿比古从后视镜中看着坐在后面的羽树和里包恩，作为负责Scepter 4内大量情报工作的三把手，他决定先调出这两人的户籍资料，查查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然而这一查，他却得到了两个相当极端的结果。
他通过人脸识别系统，率先查探的就是里包恩的档案。然而检索多次后，他却并没有在日本的户籍中心中查到那个黑西装小孩的档案。
倒是在出入境记录上查到了相关资料。
结合他打招呼的方式，这小孩可能是个外国人。既然如此，在日本的户籍中心查不到他的档案就不是那么意外了。
出师不利，这让伏见猿比古有些烦躁。
他转而调查羽树的档案。
这一查，他发现那个玩游戏的小孩的档案相当地普通和干净。
再查他的家人……沢田羽树的母亲是名普通的家庭主妇，哥哥五年前到意大利留学，现在在念硕士研究生。父亲在某所中等规模的外企上班，因为能力出众所以经常被派遣到意大利总部，长期不着家……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呢。
不过还是有哪里不对。
伏见猿比古看着屏幕上的档案沉思着。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啊！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十指翻飞，敲击笔电键盘的手指几乎能看到残影。
是这个地方！
嗯？竟然有人拦截他？
果然这两个小孩的身份有问题！
就在伏见猿比古抱着笔电调查跟好不容易捉到的尾巴较劲时，他们乘坐的车经过了御柱塔。
嗡——
“！”
原本专心打游戏的羽树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御柱塔的某个点。
透过车窗，越过高楼，穿过御柱塔，他好像看到了被安放在御柱塔内，并被妥善保管起来的巨大的石刻罗盘。
嗡——
羽树有一瞬间感觉，他的精神似乎与那块石刻罗盘被一条看不见的弦连接在了一起。脑中突兀出现的嗡鸣声，就是那根弦被看不见的手拨动后发出的。
紧接着，他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画面和信息，他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其中一两条。
“德累斯顿石板……世界基石……”
羽树不经意间喃喃出口的话语被车厢里的其他三人同时捕捉到。
“你说什么？！”
在笔电上与人展开激烈信息攻防战的伏见猿比古动作一顿，差点被人逮住机会抄了老底。
他赶紧构筑防线，一边撤退一边扫尾，飞快地从敌人的领域中撤了出来。
结束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侧身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车窗上的羽树。
正在开车的秋山冰社也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他的情况。
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的里包恩距离羽树最近，在羽树说出石板的名称后，他就睁开了眼睛。也因此，他在短短的一瞬间内，看到了羽树眼睛中流窜着的，如同乱码一样的信息流。
羽树这会儿已经无暇顾及身周的状况了。他的精神被石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没有明确的天地分界，因为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一片空白。
不过这里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牵引着他的那股力量方向明确地带着他一直往前。
羽树感觉得到这股力量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也不做反抗，放松心神任由它带自己去目的地。
没多久，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座古朴的石椅。
不知道为什么，羽树凭空地就认为，那座孤零零的石椅所在之处，就是这个世界奇妙世界的中心。
石椅上还有一个坐姿相当放荡不羁的人。
泼墨般的长发，明艳亮眼的红衣。
浓重的色彩出现在这个一片空白的世界，相当地醒目。
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羽树就知道，他的目的地似乎已经到了。
他从半空中悠悠落下，站在了单手支着下颌，翘起一条腿，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男生面前。
“欢迎来到穆大陆，羽树。”
“我是未来王，你可以称呼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