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消失的贼

胡同尽头是一户人家的院门，几人敲开门，院里的住户说，没有人进来过，而且院门的高处装的有监控，有人从院门上攀爬会有警报。　听着他们的议论，方铭来了兴趣。　他信步走进那条胡同，胡同是l形，经过九十度的转角，里边直达一处院门。两侧的院墙确实修的挺高，胡同里也没有什么垃圾箱之类的可供攀爬，宽有两米多，想踩着两侧墙壁，交替上升，也不可能。　真的凭空消失了？方铭仔细打量地上的痕迹，以他过人的目力，微小的痕迹纤毫毕现，蒙尘的墙面上，没有踩踏或攀爬造成的剐蹭痕迹。　这是隐形异能？如果他有隐形的异能，应该已经逃走了。　不过，消失前的现场没有遗留赃物，也没有衣物，如果是隐形，他的能力还挺高级，能够携带衣服和物品一起隐形。　方铭记得电影中的隐身人，需要不穿衣服，才能不被发现。　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使用异能偷东西？完全没有被抓的风险，刚才他可是差点被抓住。　就是说，也有可能不是隐形。　方铭盯着墙面，“那一定是这里！”　他猛的朝着西侧墙上踢去，啪，墙面荡起一阵灰土，就是实实在在的墙。　方铭自嘲的耸耸肩，离开了胡同。　十分钟后，墙角的圆形灰色石墩微微动弹了一下，圆形的弧面上出现波浪，石墩拱起，接着，像弯曲的虾米一样被拉直，一个穿着灰衣的瘦高男子站直身体。　他长出了口气，伸了伸腰，就要离开。　蓦然，他的身体僵直，恐惧感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看到头顶上，微亮的残月，以及残月之下的明亮双眸。　那是立在墙上的人，一动不动，要不是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他还以为是一座石雕。　灰衣男子腿一软，连滚带爬的朝外边跑去。　啪，他的后腿被绊了一下，趴在地上。　方铭拎起他的衣领，拖到了墙角。　方铭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再表演一次。”　灰衣男子忙说：“大哥，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表演完了，您能放我走吗？”　他慢慢蹲下，缩起身体，双臂抱腿，把头埋下。　方铭看到，他的头和双臂以及膝盖的交接处，一层水泥状的物质瞬间出现，凝成了一个光滑的球面。触感和真实石墩没有两样。　“你还会别的吧？”　方铭面无表情，在他的注视下，灰衣男子只觉得阵阵寒意。　他连忙说：“主要是石头的，石像，石狮子都会，但石佛不敢变，怕遭报应。”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你什么时候获得这种能力？”　灰衣男子面容猥琐，他讨好的说：“我原本就是干这行的，前两天，我刚做成一单生意，被失主撵的到处跑，又累又怕。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像神仙给我塞了一个念头，我突然就意识到，我可以变成石头，当时，我变成石狮子躲过一劫。”　方铭想了想，对他说：“你走吧，别做这行了，你的才艺，街头表演比这赚的多。”　明白自己没有危险，这人话多起来，他絮絮叨叨的说：　“你也是我这样的人吧？是不是突然就变了，你说正常人咋看我们？”　他小声说：“我还见过一个人，说人不像人，说虫不像虫，让人瘆得慌。他在杀人，吓得我变成石墩，半天不敢动。”　方铭皱了皱眉，“你还认得他吗？”　那人慌忙摆手，“我没敢细看，他的脸蒙住了，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他说他叫李什么东。”　“李晓东？”方铭想起视频下的红字评论和署名。　“对！就是李晓东。”　方铭放走他，随意走进一家本土快餐店，要了份套餐，他下意识扭头朝外看了一眼，奇怪，为什么总有种被人盯梢的感觉。　窗外，戚晴抱着胳膊，躲在一旁，靠在墙上，表情严肃，心想：“还好趁他不注意，在他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等他吃完，跟踪他回家吧。”　随即，她忍不住嘟囔：“宁可在外边吃这种食物，也不愿回家，他的心理问题还得慢慢调节。”　方铭在一家咖啡店买了杯咖啡，走到滨河公园一处僻静的地方，在花坛边坐下来，琢磨最近的各种事件和信息。　他打开一包糖，放进咖啡里。　嗖，旁边跑来一位穿着臃肿风衣的大妈，她步伐匆匆的冲到方铭面前，踩上了花坛的台阶，方铭一闪，大妈的脚已经把方铭的杯子踢飞，咖啡洒了一地。　“小心！”方铭说，怎么感觉对方是故意冲着自己咖啡来的。　大妈慌慌张张，看也不看方铭一眼，一声不吭的穿过花坛，从花坛另一头跑了。　方铭只看到了口罩和太阳镜，还有她那不合季节的衣着。　沿着河边小路回家，一路上，方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回头观察，却没看到可疑人物。　远处，戚晴看着望远镜中频频扭头的方铭，暗想：“我反应还不错，危机解除！老爸不愧是老牌侦察员，选择位置的经验真实用，回头再跟他学两招。”　显然，作为方铭的保护人，在戚晴心中，方铭一个人躲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还买了不怎么爱喝的咖啡，那若有所思的忧郁神情，还有那包放进咖啡里的危险不明物，足够构成1级预警采取干预行动了。　旁边经过的阿姨正数落孩子的课堂表现，忽然看到这个蹲在暗处草坡上，举着望远镜，衣着臃肿的黑影，浑身一激灵，连忙拉紧手里的孩子，“别看，别看，我们快走。”　……　方铭回到的家的时候，戚晴慵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书，笑眯眯的问：“和朋友聊得怎样？有没有喝酒？”　她端上了一杯红茶，“专门为你准备的。”　方铭接过杯子，放在一边，他坐下来，认真的看着戚晴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有悲观厌世，更不会自杀。”　“你的异能，能不能催眠？”　戚晴回答：“我没有试过，也许可以？”　方铭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说：“催眠我，看看我的内心，你就明白了。”　戚晴点点头说：“如果我看到什么秘密，你可别生气。”　她抬起手指，蓝色光球出现在指尖。光球没入方铭的身体，方铭觉得一阵难以形容的舒缓，仿佛全身浸泡在最轻柔的温泉中，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他强打精神，脑中的画面不停翻动。这时，他听见悠悠的声音，好像是从天外飘来，接着，意识一片空无……　醒过来的时候，方铭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块薄毯，调成柔光的落地灯暖暖的照着自己。　回忆失去意识前的一幕，方铭猛的清醒过来，戚晴呢？我到底回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