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白鹤亮翅

当初，三清与道婆为情所困。　二人无法直面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终究没能终成眷属。　三清早已觉察出冰儿和虚无产生了爱情。　“该冷酷地阻断他们的交往，还是支持呢？”　“当然不能公开支持！”　三清只能选择默认。　道婆与冰儿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缘。　她们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有着母女的实质情分。　三清更不应该干涉和破坏这段感情。　“冰儿，你去吧！”　三清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对玄冰说道:“你带上虚无一起走吧！”　玄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师父不但允许了自己去陪伴道婆婆，而且还恩准了她和虚无在一起。”　“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虚无的关系？”　“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师父神通广大，可以未卜先知。”　“也可以通晓天地自然变幻之法，自己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师父啊？”　玄冰伏地给三清叩头，内心充满了感动。　她与三清朝夕相处，情同于父女。　平日里三清不苟言笑，更不会儿女情长，玄冰看得出，这次师父是动了真感情。　玄冰拜别了师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紫阳宫。　三清望着玄冰的背影，两滴热泪夺眶而出。　玄冰找到了虚无。　“师父已恩准我俩可以离开道观，一同前往后山。”　“真的？”　虚无大喜过望，他没想到三清会动了恻隐之心。　更没有想到三清可以支持他和玄冰的爱情。　虚无向未名及其他道友，简单作了告别。　他原想也给忘生道别一声，可忘生在山中的道场，现在无法见面，也就只好作罢。　“自己去后山而已，总有见他的机会。”　虚无便和玄冰乘上白鹤离开了道观。　还有更加令人惊喜的事情！　玄冰和虚无乘着白鹤，来到婆婆处时，婆婆的小屋旁，又多了一间房子。　“这不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吗？”　玄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呜咽着投进婆婆的怀里，已然泣不成声了。　道婆婆看来太了解三清了，她早断定三清会让玄冰来的，特意给玄冰搭建了一间屋子。　只是这个叫虚无的小伙子，一起跟着来，这让她多少感到意外。　“三清老儿木讷了一辈子，老了也懂得世间的情爱了！？”　“也好，冰儿再不能重复我们之间的悲剧，她应该开心快乐地活着。”　道婆心里如是想着，但她表面上还是对虚无不理不睬的。　玄冰和虚无第一次走进婆婆的小屋。　屋内陈设虽然简单，却很别致。　墙上到处是用仙鹤的羽毛做成的饰品，还有一只静止的白鹤，站立在床边。　原来那是一只白鹤的标本，简直惟妙惟肖，和活的没有两样。　“这是一只母鹤，几年前老死了，婆婆舍不得丢弃它，就把它做成了标本。”　“这样就可以日夜陪伴着我老婆子了。”　婆婆说道。　屋内还有一处精致的梳妆台，让玄冰欢喜不已。　婆婆的化妆品实在不少，有很多都是玄冰第一次见到。　“啧啧，好美啊！”　玄冰一件件细细打量，不断发出赞叹之声。　女人都爱美，这是天性。　虚无知趣地走出小屋，他自然对旁边的房子充满了期待。　只是未经婆婆允许，他不敢私自擅入，否则要是再次惹恼了她，可不划算了。　眼前大群的白鹤，顿时吸引了虚无的注意力。　只见白鹤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想必它们是以家庭血缘关系为纽带，也分得清远近亲疏吧！　白鹤洁白无瑕，舞动起来更是身姿优美，风度翩翩。　尤其白鹤群中的“男人们”，更显得高挑健美，气势非凡。　它们在“女人”和“孩子”旁边，尽情展示着优美的曲线和优雅的步调。　神态高傲而充满着自信，不时发出一声高亢有力的鸣叫。　“是在向心仪的母鹤表达爱慕，还是向孩子们传递着关切呢？”　“又或者在向隔壁的邻居们发出着警告，时刻提醒着那些不太安分的“男人”，最好守点规矩。”　虚无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　不断有白鹤飞回来，也有飞走的。　它们显得那么安详从容又高贵优雅，这让虚无羡慕不已。　“自己如果能够化作一只白鹤，自由翱翔在蓝天碧海之间，该有多好！”　“虚无，婆婆叫你来！”　玄冰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幻觉中的虚无，他赶紧走进了婆婆的小屋。　道婆婆看着虚无，虚无也大胆地瞅着婆婆。　虚无看到的人，绝对应该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　这与婆婆年过百岁的实际情况，实在相差太远了。　虚无甚至有点痴呆地望着婆婆，下意识在脑海中不断切换着道婆和玄冰的画面。　搞不清究竟哪个画面，才是真实的。　“臭小子，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要干什么？”　道婆婆发狠地说道。　虚无如梦方醒，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他便急忙拱手说道:“婆婆莫怪，只是婆婆的容貌实在和冰儿相差无几，晚辈有些恍惚了。”　“哼！”　“我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见着好看的，就会乱了心智，早把痴心的女子抛到了脑后！”　婆婆嗔怪道。　虚无岂敢想入非非！　他急忙说道:“婆婆错怪晚辈了，虚无对婆婆不敢有半点不敬！”　“而且……而且虚无心中只有冰儿一个人，丝毫也不敢怠慢了她！”　婆婆表面上显得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内心中充满着喜悦。　“虚无的话让人听来很受用，自己原来还没老。”　“嘻嘻！”　心里同样甜蜜的人，当然是玄冰了。　她第一次听到虚无这么直白地表达出了，对自己的爱慕之情。　这怎能不让她心生欢喜呢？　“罢了，罢了，臭小子看你还算老实，你就留下来伺候我那心爱的白鹤吧！”　“不过，你要是偷奸耍滑，委屈了我的鹤儿们，我可绝不轻饶了你！”　婆婆脸上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接着说道:“你就住隔壁吧，可便宜了你小子了！”　虚无刚才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听到婆婆赦免了他，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玄冰这时亲昵地挽着婆婆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　“谢谢婆婆！冰儿知道婆婆最疼我了！”　陪伴道婆婆的日子，远比在道观中的修行岁月，更富有诗情画意。　这里有灵动的山水、鹤群和大海。　传入耳畔的不再是单调枯燥的诵经声，而是生动悦耳的之音。　“啾啾啾！……”　白鹤开始了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