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祝轻安话语还没落下, 他就感到自己被拥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被一双大手紧紧捆住。
拽住他脚踝的手也随之被扯开。
祝轻安面色苍白, 神情恍然, 还陷入突如其来的袭击中不知所措。
秦恒翼用冰冷粗长的鱼尾将他圈起来，鱼尾带起冰凉的海水, 无意把他单薄的衣裳给浸透, 少年纤瘦的身形完全显露。
“不怕。”男人哑声说。
祝轻安有点余悸。如果不是秦恒翼……他现在早就被拽入深海区, 口鼻被水淹没。即便这是全息游戏, 但五感还是会有的，会窒息、会疼……
拽他的手早已消失，海面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波澜
祝轻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款恋爱游戏, 按理来说，不应该只有他和秦恒翼吗？怎么还会有别的npc
这npc怎么还会袭击人？它对游戏剧情推进有什么作用吗？
鱼尾一下一下扫过祝轻安敏感的腰脊, 耳边传来男人暗哑的声音：“无论是什么东西，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祝轻安被鱼尾扫过的腰一酥，差点软下去。他赶紧转移话题：“先生, 我给您做了点吃的。您尝尝？”
奶白色的鲫鱼汤没有被毁, 好好地放在岸上。虽然有点凉了，但味道没变。
祝轻安习惯性地端起碗，拿起勺子, 像喂小崽子一样喂祝轻安。
男人眉头一跳，尾巴轻摇, 很愉悦。
就在要喂完时。秦恒翼突然扳起少年的下巴：“我吃饱了, 你吃什么？”
祝轻安皱眉, 不明白男人的意思：“啊……？我吃什么？”
他今天吃了……抹茶慕斯、马卡龙……
秦恒翼突然抱起对方，让少年坐在自己的鱼尾上。
少年的裤子很单薄，也被水浸湿了。皮肤几乎是直接接触到硬邦邦的鳞片，被磨出敏感的红印。少年也不经意地闷哼一声，像小猫叫。
秦恒翼：“你不是喜欢舔尾巴吗？你现在可以舔。”
祝轻安：“……”
祝轻安：“！！！”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顿时觉得自己像坐在火炉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哆嗦道：“秦、秦先生……我……”
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当时是他亲口说自己喜欢舔鱼尾巴…………
而且……必须得治愈秦恒翼尾巴伤口，才能进行下一步剧情。这是任务。
秦恒翼见祝轻安犹豫的模样，神情闪过迟疑，眸色暗沉。
“嗯……”祝轻安豁出去，羞耻地点头：“谢谢……秦先生。”
他乖乖地俯身，双手扣住尾巴，随便挑了一道狰狞的伤痕，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起来。暧味的水声伴着海浪声，充斥了这个空间。
秦恒翼望着少年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挑唇。
小朋友有喜欢他尾巴的小癖好。
虽然这想法很危险……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忍住，就由着满足对方的喜好。
祝轻安脑袋空白，只顾着伸舌头一片胡舔。
他凭着触觉，感到不少伤口在自己体/液的治愈下，慢慢愈合了——
就在他准备睁开眼时，男人突然缩回尾巴，力气大到让他险些摔倒。
秦恒翼眸色很红很红，在夜色中像头嗜血的恶狼，就这么盯着祝轻安。
“秦先生？”祝轻安懵了：“您怎么了？不让我……舔尾巴了？”
许久，秦恒翼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没什么。”
他收起鱼尾巴，不让少年碰。
祝轻安：“……”
祝轻安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舔到了秦恒翼被鳞片覆盖着的……大口口。
也不知道把他当做小朋友的秦恒翼为了不伤害他，选择不让他舔下去。
祝轻安有点莫名其妙：“这样呀……”
不过有几道伤痕，已经在他的舔舐下愈合了。他的功夫没算白费。
男人面色古怪，红眸默默盯着祝轻安。
少年站在浅海滩里，海水淹没大腿。
半边衣摆被撩起，白皙的肌肤显露。海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没入锁骨不见。
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带有因为不给舔尾巴而委屈的情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这小孩。
秦恒翼难耐地闭上眼睛。
时值半夜，海域温度降低了很多。
秦恒翼便让祝轻安离开。
祝轻安离开后，诺大空旷的海域只留下男人一人。
海域没有半点亮光，伸手不见五指。只余留冰凉咸湿的海风和寒冷。
秦恒翼回到他时常倚靠着的石口。
他的鱼尾很长很漂亮，浸泡在海水里，宛若一条潜藏着的危险长蛇。
他正要闭上眼睛，可视线突然被亮光干扰了一下。
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任何光线。
他迟疑地睁开眼睛——
潮汐退下了。被海水掩埋着的半边沙滩呈露而出。
祝轻安先前留下的荧光石，也随之出现了。
有的浸泡在海水里，有的与沙子相融。散发出的光芒柔软而明亮，像一团团软绵绵的小星星，织成一大片璀璨灿烂的小星海，照亮这块压抑黑暗的海域。
这片海域，已经不知有多少千年，没有阳光照进来了
直到今天这一刻。
秦恒翼望着这一切，莫名地愣住。
大片被遗忘掉的记忆，翻涌而来。
他小时候有段时间……是身处在黑暗中。
冰冷而晦暗的海水中。
迷茫、孤独、恐惧……
以及永无止境的虐待。
没人来陪他，没人救他。
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这样对待。
他也记不太清，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他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
很渴望在那片黑暗中得到一点光明。
一点点就好。
秦恒翼暗沉的红眸映出眼前明亮的星点。
时隔数年，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光明。
秦恒翼向海中心游去。有几颗荧光石被风浪吹远了，孤零零地飘在海面。
他将那几颗走散的荧光石头捧起，视若珍宝般地护在手心里。
他认得这种石头，来自一个不知名小星球的荧光石。
小孩子很喜欢这种小小玩意。
秦恒翼正要往回游之时，突然瞥见……被光芒映得有点模糊柔软的海水，扬起了重重的波澜。一个鱼尾轮廓的东西，随之浮出水面，扇起大片水花。
很可能是之前试图拽祝轻安下水的东西。
男人皱起眉，游过去。
*
祝轻安脱下全息头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浑身上下都沾满冷汗，可见他所经历的一切……又多么地刺激。但又会令人深深地着迷。
男人魅魔般的嗓音，和冰凉的鳞片触感，似乎仍在他的身边留存着。
祝轻安换了身衣服，躺回床上，打开光脑。
海洋动物保护协会举办的宴会将至，宴会已经公布了参与人员的名单。
在这个宴会上，所有人都有互相交流的机会。
祝轻安扫了一眼……
他倏然发现名单里躺着一个人。
这也代表着。
祝轻安去这个宴会，有机会向他询问……《虚假爱情》这款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无偿地帮助他？它想要干什么？
《虚假爱情》的游戏技术做工，肯定在帝国前沿。这个大人物不可能没有经手过这款游戏的制作。
祝轻安越发越期待宴会的到来。
祝轻安窝在床上翻看了一会微博，闷的有点无聊。
可能是由于《虚假爱情》的全息模式，太过刺激，让他觉得现实中的一切，都有点索然无味。
游戏剧情中的种种疑点，都很让人着迷。
比如秦恒翼小时候受过人/体改/造，其中就被改造过成为人鱼，这一项设定。
他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后来他是怎么……恢复成人的。
祝轻安拧着眉，想不明白。
他打开星网搜索，很熟练利落地在搜索框搜——《虚假爱情》游戏通关秘诀。
他玩过很多这类养成类游戏，最后总落得搜索游戏攻略、游戏通关秘诀的下场。要不然真的玩不了。
星网加载了一会。
【您搜索的“《虚假爱情》通关秘诀”显示词条为零。请检查您是否输入有误。】
为零？？？
意思是网上根本没有这款游戏的攻略？？
祝轻安坚持不懈地换了个问法。
【《虚假爱情》游戏攻略】
【您搜索的“《虚假爱情》游戏攻略”显示词条为零。请检查您是否输入有误。】
祝轻安：“…………”
祝轻安连续换了好几种问法，都没有搜索到任何相关信息。
仿若《虚假爱情》这款游戏，是某种军事机/密。
终于，他在最后一次搜索中，搜索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
【《虚假爱情》秦恒翼为什么会变成人鱼？】
搜索出的词条为三条。
祝轻安心一喜，定神一看。
——搜索出的内容与他想要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星网将某个角落的东西，抽到了祝轻安要搜索的东西里。
【帝国新闻快讯：人类改造人鱼实验进展新闻。】
【帝国新闻快讯：人工智能AI的灭绝。】
【帝国新闻快讯：人工智能AI意识体销毁仪式。】
…………
这些东西的发表时间，还都是几百年前的。
祝轻安叹出一口气，死心了。
别想着开外挂，踏踏实实地打攻略吧——
但尽管如此，祝轻安仍是瞥了一眼这些新闻词条。
人类……改造人鱼？
秦恒翼……就是被改造成人鱼过，也因此留下永远无法打开的心结。
神使鬼差的，他点进去一看——
人鱼是生活在古地球时代的一种古老生物，拥有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量。
由于帝国需要与外星系军队，在海洋星球作战，曾制造出大量人鱼躯体。
但仅仅是个肉体空壳，需要转移人类的意识在里面操控。
想必很少人愿意将自己好端端的意识，转移到一具陌生生物的躯体上，还要与外星系军队作战。
新闻也没有给出有多少人转移了意识、怎么转移意识……
它只提到第一个转移了意识的提供者，出自一家名为“翼”的智能AI科学实验室。
之后，新闻结束。
祝轻安：“……”
他没有将这篇新闻放在心上，毕竟网上这些东西……也不知是真是假。
即便是真的，这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与现在的帝国群众，毫无相干。
他放下光脑，揉揉有点累的眼睛。起身去幼崽生活区。
祝轻安想去看看那批新收养的海洋生物小幼崽，临去前，他不忘提了一桶小幼崽们爱吃的小鱼干。
海洋生物小幼崽们长得很像古地球的小海豹，滑溜溜圆滚滚的，在淋了薄薄一层水的小水池里，扑扇着小爪子，叽叽地叫。
祝轻安望着它们，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他把小鱼干挨个喂到它们嘴边：“乖。”
“叽叽！！”
“叽叽……！”
小幼崽们眨动着豆豆眼，瞅着少年。
少年喂完它们，又去其他幼崽的生活区兜了一圈，确认它们之间没有打架矛盾后，才放心下来回到卧室。
接下来，祝轻安也没什么事可以干。
他盯着床头边的全息头盔，又有点手痒……
这款游戏，虽然不骗氪，但骗肝。
他心里是这么想，但仍是乖乖地拿起了全息头盔戴上。
祝轻安躺在床上，意识一沉。整个人被传输到另个空间。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骇人阴沉的黑暗空间。
而是……被点点光芒照亮了的沙滩。
沙滩原本的面貌，金黄色的沙子，澄澈干净的海水，呈露而出。
全都归功于他带来的大量荧光石，使这里成为星星的海洋。
但祝轻安瞥了一眼天空。
想要海域真正地拥有光明……
还是得让这里天亮起来，有阳光照入。
“秦恒翼？”祝轻安轻轻唤起男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暗哑的男声响起：“安。我抓到了拽你下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