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臭小子，喊粑粑（42）

楚天凌仿佛失魂木偶般走出卧室，眸色微微闪动，一瞬后恢复一片死色。　客厅被认真打扫过了，变成了他久未熟悉过的地方，空气中还有股子很好闻的味道。　可世界，依然黯然无光。　那个男人在他家里留下了这种味道，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算什么？　楚天凌目光扫过身侧的桌子，上面有个花瓶，心里越发烦躁，将花瓶掀翻在地上。　伴随着花瓶掉落的声响，还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楚天凌心中一颤，猛然抬眼看向门口！　果然……是他。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原本看不见的东西都能看见了，视线所能及的地方也变得越发遥远，瞳孔中倒影出的画面也不再是灰白。　原来世界，真的是有颜色的。　楚天凌整个身子就无力瘫坐在了地上，全身骨头都仿佛在一瞬被抽掉了一般。　君亦宸一愣，瞳孔扩大，丢了手中的袋子就朝楚天凌冲过去，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臂。　“怎么了？难受？想吐吗？”　楚天凌抬眼对上君亦宸的双眼，对方那担心的眼神，那温暖的眸色，那温柔的表情。　以前，他总是躲避父亲的温柔，不屑对方的关系，将对方的爱当做耻辱……　所以父亲对他也总是那种瑟缩小心的神色。　完了，眼眶又开始发热。　楚天凌伸手握住君亦宸的一只手，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能起来吗？”君亦宸担心的问，想扶着楚天凌起身，可对方不配合，而是轻唤了他一声：“爸……”　君亦宸内心一怔，双瞳似乎有瞬间的变色，他或许……害怕面对这样的楚天凌。　他将对方紧紧抱住，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　楚天凌没再出声，但是君亦宸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不由收紧了双手力道。　这就是楚天凌想要体验的人生百态？　做天尊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体验这些苦痛与悲疮？　不过或许，正因为是天凌，所以才更想要了解什么叫人间疾苦吧。　君亦宸抬手放上楚天凌的头顶，一下一下轻缓揉弄对方的头发，声音温暖柔情：“我出去买菜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楚天凌颤抖着声音，哭着的腔调显得孤单无助。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君亦宸认真承诺。　楚天凌稍微安心，死死抱紧对方的身体，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君亦宸想叫对方先起身他去做饭的时候，楚天凌突然说：“我不是个好儿子。”　“……不是你的错。”君亦宸虽然大概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楚天凌继续哭着说：“我恨他，可我没想过要他死。”　“我明明都决定至少做个普通的儿子了。”　“我想努力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想做个好儿子……”　“我不会再四处惹事打架，不会再理那些说三道四的人；不会再给您添麻烦让您难过；我会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我会带您离开这里到别的城市；我会努力做个让您能笑出来的好儿子！爸，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　君亦宸没出声，因为他想起了“一年后”和楚天凌那些如胶似漆甜蜜黏糊的日子，心脏像是被切片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