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地球往事第十八章 压岁钱放高利贷

最近顾飞在学计算机，因为自学难度太大，于是就学会了混论坛。一旦遇到又不懂的，就发帖求助。　昨晚顾飞又发帖问了个问题，今天一回家就想看看有没有人给出解答。　打开论坛，昨晚的提问已经被好心人给出了解释。顾飞摆弄了一会电脑，感觉有点困，就直接关机睡觉去了。　明天又要开学喽。　六点钟起床的日子，只用再过最后三个多月就好了，顾飞安慰自己。　卡着点到了学校，同桌居然不在。　“同桌一会要被老王抓迟到了。”顾飞幸灾乐祸的想。　谁知一个早自习周静都没出现，顾飞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不止是早自习，一个上午周静都没来上课。　中午顾飞向周静同寝室的女生打听消息，得知她昨天压根就没来学校。　顾飞甚至去问了老王，老王也什么都不知道。　开学三天了，周静还是没来学校。　高考倒计时一百天挂上了，周静还是没来。　老王急了，准备去资料室翻档案，找周静的地址。　但是在他去翻之前高一高二也开学了，周静同村的学生手周静所托来班里告诉老王，说她不念书了。　老王立马坐不住了，向那名学生问清地址后就要去家访。　“王老师，带我一起去。”顾飞跟上。　老王没说什么，带着顾飞搭上了最近的班车。　榕城，峡县，周庄，村里没通公路，客车开到镇上，老王下车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地方。　周静家大门紧闭，门上贴着新鲜的对联——白色的。　问了邻居后，老王和顾飞赶到峡县一医院，在医院的走廊里，迎面撞上了端着一盆水的周静。　“我爸死了，我妈瘫了。”周静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不是她的眼眶还是红的，顾飞还以为她是真的已经不伤心了。　故事很简单，在外打工给孩子挣学费的父母，高高兴兴的带着辛苦了一年的工钱回家过年。　车匪路霸，新闻报道上偶尔出现，但是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关系。毁了周静虽贫穷却幸福的家。　不愿意女儿上大学的学费被抢走，母亲被匪徒硬生生砸碎了膝盖，不愿妻子被毒打，丈夫失去了生命。　行凶者虽然被愤怒的群众打倒，但是一条逝去生命却无法挽回。　草草料理了父亲的后事，应付从小完重男轻女，现在又趁火打劫的爷爷奶奶，周静带上从邻居那筹的钱，才续上母亲的医药费。　“王老师，对不起。”老王让周静回去上学，但是她拒绝了。　“你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现在放弃你不会后悔吗？”　“会后悔。”　“那就回去上学！”　“我妈现在离不了我。”　“那就转院去榕城！”　“住不起。”　“这钱我出了。”　“王老师，您自己还有一家人要养呢。”　“这个不用你管，你现在只管回学校好好念书，然后考个好大学就行了。”　“王老师，您还和李志鹏打着赌。再加上这个，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这是我的事。”　“您别劝了，我妈好点我就去打工了，带着我妈。”　双方谁也劝不了谁，场面看似异常激烈，但谁也不敢大声讲话，周静的母亲打完安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　老王嘴巴都说干了，周静就是不松口。　只有最后的一学期，三个月，一百天了啊。这个时候怎么能放弃，怎么舍得放弃？　“王老师，你回去吧。”　“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回的。”　“那个……”顾飞小心翼翼地打断两人。　“榕城中心医院的救护车来了。”　老王和周静俩人一脸问号的看着顾飞。　“刚来的时候我就打电话让我二姑父帮忙叫一辆救护车来了。”　在这两个争执的情绪激动的人面前，顾飞小心翼翼的解释：“我二姑父是院长。”　“呃……阿姨去那的话，我可以拿到……”顾飞想了想，“优惠价，不对，是内部价。”　怎么说都感觉不太对，感觉像是在推销。　“噗！”周静看着他那恨不得多长一张嘴的笨拙样子终于被逗笑了。　救护车都开来了，还能让人家空着回去？四人一起上了车。　把周静的母亲送到医院后，顾飞又回了趟家，把小金库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放高利贷！”顾飞把钱一把推到周静前面。　“银行利息的两倍，少一分我都不答应！”顾飞路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到这招。　“这么多钱哪来的？”周静问。　“攒的压岁钱什么的。”顾飞老实回答。　剧本不太对啊，怎么感觉像是同桌在审自己了？　顾飞想了想决定还是演下去，掏出借条不容拒绝的对周静说：“这个借条你不签也得签。”　周静仔细一看，上书：“借条：周静借顾飞两万八。”字依然很丑。　“……”没有还款日期，没有利息约定，没有违约惩罚，周静看着如此简陋的借条一阵无语。　“好吧，我签，小顾债主。”　得了新外号的顾飞又双叒叕不太想理周静了。　一番折腾，天也渐晚，顾飞便告辞回了家。　晚饭时，顾大军问今天什么情况，顾飞如实说了。　向来心善的奶奶红了眼眶，母亲让顾飞明天多带点钱去医院。　“她应该不会收。”把今天周静和老王的对话说了，顾飞判断道。　“我估计她只会收我的压岁钱。”同桌半年，两人已经很有默契。　比如顾飞会把自己的压岁钱借给周静，而周静也只会接受这笔刚刚好能缓解燃眉之急，又不会给别人的生活造成压力的钱。　“再多，她不会要了。”顾飞肯定的说，帮助人不一定要用借钱的方式。　顾飞回家后，二姑父从医院打来电话。　得知专家会诊后判断周静母亲的腿经过几次手术可以痊愈，顾飞沉重心情变好不少。　“二姑父，我同学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医药费这个……”　没等顾飞讲完二姑父黎爱国就明白了：“医院多的检查什么的一概不会做，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　“谢谢二姑夫！还有，帮忙找个护工照顾一下，我同学还得上学。”顾飞补充。　“这个还用你操心？”黎爱国笑骂。　黎爱国的父母在他九岁那年因为那个时代的悲哀双双去世。之后他就抱着一匣子父母拼死护下的医书进了孤儿院。　顾飞不知道的是，黎爱国听说了这个小姑娘家里的事之后，决定亲自给周静的母亲做这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