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车祸

沉闷的公车里鸦雀无声，气氛异常诡异，只有引擎还在发出阵阵鸣叫。人们仿佛自上车以后就变得异常劳累，一个个不是斜躺在靠背，就是用手支着脑袋，要不是那还在起伏的肚子，还真看不出是活人，整个车厢里，仿佛坐了一排排的尸体，歪着头，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就那样睡在座位上。　突然，身边一阵打雷似的鼾声响了起来，狗日的小文！自己睡着了就不管别人了，就那呼噜声说是打雷一点都不为过，震得我刚有的一丝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倒是前面的欧阳，仿佛很是兴奋，小脑袋一扭一扭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哪像我边儿上这位，你妹的，他就是一头猪啊！你看，他娘的你说你睡觉就好好睡觉，撅什么嘴啊！　看着他那样，说他猪我都感觉在夸他，人家在座儿上睡觉全是歪着头或者低着头，这货可好，整好相反，他还仰着脑袋睡觉。他仰着那张猪腰子脸对着我，撅着一张大嘴，半闭着那双迷离的双眼。擦........他这是要亲我吗.......我说怎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点恶心呢。　“呕~~~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情不自禁的干呕了一声，不行，必须把他弄醒！！！！！！！我要疯了！！　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他，作为兄弟我也希望他多睡会儿，免得到时候没精神，就算是要忍受着这股的感觉，我也不想打扰他，只是我感觉车里实在是太沉闷了，没有一丝活气儿，而且他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把他叫起来，热闹一下这死气沉沉的气氛。　用什么方式叫他呢？用“千千杀？”不行！他坐着呢没法儿施展...........看来还得用老办法，把他憋醒吧。　可是正当我伸出手打算捏住他鼻子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钻入我的耳朵，此时公车也在以负方向的加速度a骤然减速，引得正在熟睡中的人们身体迅速前倾，但是这时的公车还没有停下，还在向前冲，那已经踩了刹车的轮胎，虽然已经停转，但是却仿佛抓不住地面似的，依旧在向前蹭去。我了个擦！不会吧！刚出来玩就要出事？阿弥陀佛保佑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一直死气沉沉的公车里，突然炸开了锅，有些女的甚至都发出了阵阵尖叫。　万幸的是，车终于停下来了，并没有发生人们想象中的意外，人们在讨论着刚才发生的精彩的一幕，有的甚至把头伸出了窗外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在那个恐怖现场的边儿上才刹住车，要不是司机机智的将车转向现场旁边的车道，那么肯定会和前面发生车祸的车子追尾。　好奇驱使着我们也朝车窗外看去，这时我才发现，我们走的这条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宽阔，当瞳孔慢慢移动并定格在那个血腥的现场时，我不禁胃里一阵翻腾。眼前是一辆帕斯特和一辆电动自行车，帕萨特的引擎盖已经褶皱翻起，左面的大灯也完全破碎，玻璃碴洒了一地。而那辆电动车已经极度的变形，车把弯曲变形，那原本保护着电瓶和车子的塑料外壳也破碎不堪，哪儿还有一丝电车的影子。帕萨特将电车撞出了至少有10米。　单看这已经毁容的两辆车，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再看那满地的鲜血，就不难知道，在这场车祸中能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当然我说的是电动车车主。人家那高配帕萨特的安全系统怎么也要比电车强，而且强的更不是一星半点儿。接下来的一幕真的吓到我了，我赶忙伸出手遮住前面欧阳的眼睛。　这突然的举动让欧阳也是一惊，她疑惑的道：“司徒你要干嘛？干嘛遮住我的眼睛？”她试图挣扎，但出于我的力气比较大，见挣扎无用，也就放弃了。我一边用力控制住她一边肃穆的以命令的口吻道：“这个现场太血腥了，你不许看，不然会吓到的！！！听我的！别挣扎，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你看的。”　听见我这样说，她并没有反驳，我知道她不会在挣扎了，但是考虑到她女汉子的性格，我还是坚持着没有放松，神知道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只是不知为何，我觉得手掌暖暖的。　血泊中一个已经看出容貌看不出年龄人躺在里面，如果不是因为服饰的原因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性别，那本来洁白的衬衣，被鲜血浸透的通红，上衣和裤子有多处磨损那是在地上蹭出的结果吧，一根沾着血液的白灿灿的骨头直直的穿出手臂，扎穿的不仅是皮肉，就连衣袖都被刺穿。一颗满是血淋淋的脑袋还在淌血，脑壳儿仿佛是被人咬去了一半，里面白色蛆虫样的脑子还在蠕动，就算这样，这个人还没有完全咽气，或是说他没有死透，因为他的嘴里还在发出阵阵恐怖哀怨的呻吟声，大腿还在不住的抽搐！但奇怪的是，他的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马路旁边的草丛！　眼前的一幕加上那一阵阵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让我浑身的汗毛瞬间乍起，脊背上冷汗不禁冒出了毛孔，渗人，恐怖，恶心，心悸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那血腥的画面让我不忍直视也不敢直视，那凄冷哀怨的呻吟声也让我不忍再听。此时的我多希望将这一幕从我的瞳孔中抹去。　呻吟声渐渐微弱，看来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吧，对啊，这种死命的伤势，能够存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想如果不是他的意识坚定，或许他早就咽气了吧，但是，是什么才能支持他撑到现在？　突然，他抬起了那只伸着的手臂，猛然指向草丛，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然后重重的摔了下去，溅起了一片诡异的血花。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发的一幕，傻傻的石化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我被这生命的坚韧震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光返照，我只晓得此时的我，心里异常的酸楚苦涩。　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身下那鲜红的血液还在向周围扩张蔓延，这蔓延的血液好似有生命一般，慢慢的浸流向旁边的草丛，它一边扩散一边发出刚才那男人的呻吟，断断续续哀婉凄冷。　那辆帕萨特里的人，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额头破了而已，可能有点脑震荡吧，他是摇摇晃晃的被人架出驾驶室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紧张非常恐惧。那样子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被人搀扶出驾驶室的他，看着眼前的惨象被吓的瘫倒在地。脸色因恐惧而变得苍白。　这时现场周围的群众越来越多，有的打着电话，看那紧张的表情应该是报警或叫救护车的吧。有的则指指点点看样子应该在讨论导致这场事故的原因。看着他们冷漠的眼神我不禁感到一阵对人性的失望，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现在在他们眼中，我竟找不到一丝怜悯和同情。　引擎的震动将惊呆了的人们唤醒，汽车缓缓的开动，倒车镜中那惨烈的现场，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这时我突然感觉我们也成为了那个见死不救的冷漠无情的人。我慢慢的将捂着欧阳眼睛的双手收回，忧伤的道：“好了，没事了。”　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一个灼热的目光在看着我，我侧过头，果然，小文那小子睁着惊奇的双眼注视着我。“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怎么了？”我疑惑的道。　这小子猥琐的淫笑道：“嘿嘿老大你小子不学好啊？趁乱摸欧阳的脸，占人家便宜。”　这时一直沉默的背对着我的欧阳转过头道：“小文你要死啊！！！！”　“哟呵！看你脸红的！女汉子也会脸红？也会害羞？”小文调侃道。　这时我感觉他俩又要干架，故严肃正色的道：“小文别瞎说，这么爱凑打架呢？老实点！”　小文吐了吐舌头便不再吭声，欧阳也把红着的脸蛋儿转了回去。唉？我什么时候这么爱劝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