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恭送朝阳公主
“吉时已到,朝阳公主起喜!” 喜轿离地而起,朝阳公主身穿厚重喜服,在皇后搀扶之下,迈着沉重步子,缓缓走向那顶刺目喜轿,按照旧俗,朝阳公主需踩过火炭清水,祛除满身晦气后方可登轿。 “壮哉吾大宛!” “朝阳公主!” “...........” 大宛民众自发前来送行围观,熙熙攘攘下人头无数,围着宫门水泄不通,都想看上一眼那喜轿中舍身壮国可歌可泣朝阳公主,而轿中朝阳公主,却不知,在世人眼中她竟有如此伟大。 吉时已到,宫门打开,领头开道武将张楚雄,提出长枪平放马背,念了声舌燥,其声不大却惊出一条道路。 在张楚雄开道下,大宛民众纷纷下意识站成两排,留出一条可供喜轿穿梭空隙,眼巴巴看着张楚雄骑马从面前经过,皆都静若寒蝉不敢喧闹,张楚雄年约四十,因年少成名,在大宛朝中与魏知恩二人,一文一武,名气不相上下,为夺水之战,曾手持长枪杀得西边邻国且末国三进三出,无一人敢阻拦,震慑大宛,落得个雄枪霸王张楚雄称号,如今贵为大宛八万精兵总将。 张楚雄自带一身煞气,长枪不动煞气弥漫,待其身影缓缓走过,煞气消散,围观众民这才敢咽下口唾沫,发出点点声响。 接下来便是一组身穿盔甲,手持长枪七十二人队伍紧跟而出,皆都戴铁面只留眼孔鼻洞,其步伐统一,经过时盔甲摩擦,脚踏大地,雷声阵阵,惊得满天黄沙。 “这.....这是雄字营长枪军!” 民众中有人惊呼出声,传闻雄字营长枪军,人人掩面而行,不见其面,个个武艺高强,手持长枪杀人不眨眼,战无不胜,不知他们从哪里来,却知雄字营长枪军无一弱者。 黄沙还未完全散去,朝阳公主大红喜轿让八名大宛顶尖高手肩扛而出,民众皆知大宛皇室爱民如子,朝阳公主此行以身涉险乃是为大宛发展,长枪军一去,大宛民众再次沸腾。 “恭送朝阳公主!” “恭送朝阳公主!” “恭送朝阳公主!” 大宛民众皆弯下身子,发自肺腑对着喜轿拜之,以自身方式,恭送朝阳公主远行。 “朝阳公主起喜!特分喜于大宛子民,愿我大宛繁荣昌盛!”三名怀抱花环丫鬟,抓起一把把喜糖对着民众撒下,分享朝阳公主迎驸之喜。 喜轿出宫,其后驼车共记十二,满车皆是黄金打造而成各种首饰,作为迎喜彩礼,一起与迎亲队伍,送至楼兰。 再其后,便是那手持大刀皇室侍卫队伍殿后,主要任务保证朝阳公主以及彩礼安全。 大宛民众形成恭送队伍,紧跟在皇室侍卫队之后,将其送出国都,众人站在城门,再次齐齐对着朝阳公主一拜。 城墙上,阎本昌身穿常服目送喜轿离去,身后魏知恩如同鬼魅现出身形,拱手道:“陛下,我军调集五万精兵预备,专克司徒南,公主迎喜万一出现变故,五万军兵即刻启程,赶往刀镇,由张楚雄指挥,冲过界限,强拿楼兰国都。” 阎本昌没有回答魏知恩汇报,待到喜轿消失于眼帘,摆摆手与泪眼婆婆皇后二人摆驾回宫,楼兰必取之,若是安然招来秦千岁,和气吞并最好,若是出现变故,五万军兵立马出战,不顾一切强行占国,阎本昌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朝阳公主作为大宛心头肉,拿去出喂食秦千岁,阎本昌心中何其愿意,但这也是不得已不开战最为安全办法。 比起民间喜轿,朝阳公主喜轿显得落寞许多,没有锣鼓喧天,没有新郎相伴,出了国都,热闹场景如同潮水般褪去,剩下满是肃杀之意,马蹄声中黄沙四溅,朝阳公主小小身子,穿着明显不符合身材,偌大厚重喜服,浑身带金依偎在空旷喜轿角落,心中有好奇,有欣喜,更多却是恐惧。 一名华贵妇人登上喜轿,来到朝阳公主身边,伸手取下朝阳公主沉重喜冠。 朝阳公主见着来人,满脸泪水道:“少师,本宫不想去那楼兰了,你给母后带句话可好,本宫不要那风流倜傥秦千岁,本宫不想娶驸马,本宫只想服侍母后左右,本宫很害怕。” 朝阳公主少师又何尝不知,朝阳公主心思,可是她又能怎样,一名身份低下少师而已,莫说她,便是皇后亲来也不能改变如今形势,少师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任由朝阳公主胡闹,她半跪在朝阳公主面前,伸手抹掉朝阳公主脸上泪珠,从怀中拿出一本画册道:“公主殿下,择日便是大喜之日,此书乃闺中密术,还请公主殿下细细看之,莫要在驸马面前失了分寸。” 说完,少师将画册交于朝阳公主,掀开轿帘,出身落地,护卫在喜轿两侧,轿中朝阳公主嚎啕大哭,小脚乱蹬,拿起画册看也不看,便撕了个稀巴烂。 顶着烈日,喜轿行约半日,在张楚雄命令下,迎喜队伍停下歇息,少师拿出水囊,再次登轿。 “公主殿下,喝口水吧。” “不喝,少师,本宫命令你!带本宫回宫!不然本宫......本宫,本宫定叫母后责罚于你!” 少师没有丝毫恼怒惧怕,她知朝阳公主孩童心性未退,不能强行逼之,只能步步诱导。 少师打开水囊,当着朝阳公主快哉喝下一口,果然余光看见朝阳公主偷偷舔舌。 少师将水囊递与朝阳公主面前,朝阳公主哼哼鼻子,却也不喝。 少师见此情况未过多言语,把水囊伸出轿外,将其中存水倒掉小半,朝阳公主急了,跑到少师面前一把夺过水囊恼怒道:“少师,你这是作甚!你可知我大宛水资源极度缺乏,本宫浪费碗水,便让母后责罚,你却当着本宫面如此挥霍,该当何罪!” 朝阳公主十分珍惜灌下口水,又语重心长道:“少师,你为本宫少师,陪伴本宫左右,本宫从小到大可曾亏欠你半分?本宫不想去那楼兰,本宫知你无能为力,本宫耍耍性子无非发泄,你为甚不能像往常那般,说些好听话儿来哄哄本宫,态度非要如此强硬,本宫还有得选择吗?” 少师面无表情,跪下身子痛心疾首道:“公主殿下,并非奴婢为难公主殿下,只是奴婢恼怒公主殿下不明事理,只顾自身却不顾我大宛万千民众,奴婢从小教导公主殿下心系大宛,到最后却是依旧顽皮,怎叫奴婢对得起皇后寄托与少师一称。” 朝阳公主眼泪似在眼眶中打转,少师从小便待自身极好,很少有如此严厉之时,朝阳公主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少师为甚变了。 少师手指东方楼兰方向,眼中露出无比贪婪道:“朝阳公主殿下,您从小所学礼仪学识皆有奴婢传授,如今公主殿下不明事理胡搅蛮缠,是奴婢之责,奴婢内心惭愧,那今日奴婢只好便再传公主殿下学识,以将功补过。” 朝阳公主靠在角落,眼前少师有些陌生,加上这陌生环境,朝阳公主只有蜷缩成团,内心中才安稳些。 少师道:“公主殿下只知我大宛缺水,却不知楼兰临近大湖罗布泊多水,在我大宛,只有东边仅仅几条支流可供提取水源,养我大宛无数子民,西边盛产黄金除去黄金便是黄沙,一年四季滴水不下,往往取东边桶水到西边只剩小碗,引东河入西地无奈水流太小,未出十里便让黄沙吸食干净,若取得楼兰,引进罗布泊滔天湖水入大宛,便可解大宛缺水弊端,倒时莫说这一囊水,便是万囊水亦可任由挥霍。” “奴婢曾经游楼兰,公主殿下可知,在我们看来十分珍贵水资源,在楼兰国却分文不值,公主殿下可曾见过湖中小岛?公主殿下可曾见过水中之鱼?公主殿下可曾知晓水上泊船?这一切在楼兰皆是常态,可是公主殿下又知几何。” 朝阳公主眨巴眨巴眼,太师三问,湖中小岛,水中之鱼,水上泊船,放在以前朝阳公主闻所未闻,在她的世界里,只知黄金黄沙,却不知晓太师三问。 “太师太师,你快说说水中之鱼那是何物。” 朝阳公主心性幼稚,让太师一带,自然上钩,太师镇定下来,露出往日仁慈,一一为朝阳公主解答内心疑惑,喜轿再次启程,轿中朝阳公主不再哭闹,一师一子,一讲一听,好不和谐。 远处,黄沙地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回偷窥,待到迎喜队伍启程消失,此人从地中钻出,跑到远处牵出藏匿骆驼,骑上以小路秘密赶路。 “报!李大人,探报传回消息,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已经出发,按照距离推算,明日午时便可抵达野人谷!” “领头之人,可是大宛雄枪霸王张楚雄?” “正如李大人妙算,领头之人为大宛名将张楚雄,其后还有雄字营精兵七十二,黄金十二车,以及皇家侍卫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