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大宛亡

阎本昌唤来贴身内侍，来回渡步中，下定决心，当着满朝文武，缓缓开口道：“内侍何在，快请魏相速速进殿，朕有要事相商！”　内侍太监得令，从龙椅旁现出身影，恭敬叩首后，不敢过多停留，疾步迈出大殿，直奔宫门出口而去。　“你等为何拦路，瞎了狗眼！可认得咱家！”　内侍太监未出宫门，便让门口大宛本国精兵拦截，内侍太监身负皇谕，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气恼之下准备再放厥词大骂一通，不经意透过宫门缝隙，瞅见皇宫外面动静，小眼闪动，话语咽在喉咙，一时竟不敢出声。　宫门外，长街中家家户户大门齐开，门口堆积大量黄金财物，不见任何妇孺幼童身影，却见黄金财物面前跪满精壮男子，像是供奉神物，转眼再看，街道中五步距离便有大宛精兵，手持刀枪来回巡视。　面对如此反常情况，内侍太监举步不前，一身穿大宛军甲魁梧身影，落入内侍太监眼帘，内侍太监瞅见来人，安下心来惊喜道：“童大人，今日城中百姓为何如此反常，还有到底是谁人吃去天大胆子，竟敢堵守宫门，不让咱家出宫！”　童野关见着来人，却不如同往常那样熟络招呼，反而冷下脸来问道：“内侍大人，好久不见脾气倒是涨上几分，不知此时急忙出宫，所为何事？”　内侍太监惊疑不定，结合朝廷内外诡异情况，以及童野关如今放肆态度，不敢过多停留，凝重道：“童大人，此地守兵莫非你等布置？此行出宫乃奉陛下口谕，你若胆敢阻拦，可知该当何罪！”　搬出阎本昌名头，内侍太监终于有上些许底气，说话声音跟着大上许多，童野关却是不太买账，接到魏知恩书信后，如今形势，孰轻孰重倒是心中明然。　童野关颇为怜悯道：“陛下口谕中，是否言语召魏相进宫？”　童野关一语道破天机，内侍太监神色大变，小腿发麻，颤抖中开口道：“童野关，陛下口谕岂是你能枉自猜测！若是再不让开，咱家禀报上去，你可知有何后果！”　童野关冷哼出声，丢给内侍太监一封书信，挺身站立宫门处道：“回去禀告陛下，魏相有事出门，此信乃魏相临行之言，还请内侍大人交于陛下亲启。”　内侍太监壮起胆子，张口道声好字，捡起书信飞快抽身返回，童野关持刀守宫门，下令道：“城中賊子作乱，为保陛下安危，不准一人进出宫门！”　内侍太监手持书信连滚带爬进殿，口中大呼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宫门让童野关派兵镇守，奴才出不去，奴才搬出陛下口谕，童野关更是不惧，他交于奴才魏相书信一封，请陛下亲启！”　阎本昌伸手夺过内侍太监手中书信，急忙打开，让头行字当头一棒，打得怒火攻心。　“大宛当亡，臣魏知恩罪该万死！”　无法平息怒火，阎本昌一目十行极速阅读书信内容，越到后面，阎本昌面上神色越是复杂，最终书信落地，阎本昌气恼下怒火攻心，喷出口鲜血，瘫倒龙椅。　“陛下！”　皇后内侍太监二人急忙上前，扶住阎本昌身体，眼睛情不自禁往地上散落书信看去，究竟何言，竟有如此威力。　朝中文武百官乱作一团，阎本昌艰难起身，将脚下书信捡起，嘴角带血似吼出生平最后力气道：“安静！都给朕安静！大殿本是庄严圣地，如此喧哗如同闹市，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文武百官静若寒蝉，阎本昌手持书信，再次呕出鲜血，猩红血液将书信打湿，红黑一片，看不清其上内容，阎本昌半跪在地，朝着宫门方向，不甘心吼道：“为何天亡朕大宛，魏知恩你属实该死！张楚雄你又在何处！该死！你们都该死！”　书信中，魏知恩将司徒南到来与自身作为，推心置腹表达给阎本昌，要想大宛百姓免遭无妄之灾，他魏知恩不得不如此行事，大宛皇权陨落已成定局，再多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书信中最后一句为：陛下若降，甘愿交出大宛龙印于司徒南，臣魏知恩可保证陛下与皇后安危。　阎本昌捏紧手中书信，看着文武百官，大笑出声，他不明白，怎好端端吞并楼兰计划，却是引得司徒南前来，终是引火烧身。　阎本昌抽出腰间黄带，扔于皇后面前，凄惨道：“大宛大势已去，张楚雄不知身处何处，国都兵力受魏知恩控制，楼兰司徒南领兵前来，大宛已亡！大宛已亡啊！皇后，你若不想沦为他人胯下玩物，你..........”　阎本昌哽咽着说不出口，文武百官们惶恐中，纷纷磕头哀嚎道：“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啊！”　“仅仅凭借一封书信，陛下怎可轻信！”　“不！大宛还在，陛下还请派兵调查此事真相！”　魏知恩亲笔书信，阎本昌怎能不识，偏偏这时，童野关领兵进殿，将阎本昌等人团团围住，俯视中无情开口道：“魏相稍等便到，你等是否愿悬崖勒马及时醒悟，待到楼兰占城新皇恩赐，保证可安身无事。”　童野关之言，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大宛国破已成定局，文武百官瘫痪在地面面相窥，内心纠结万分。　皇后木讷捡起地上黄带，看眼生机涣散阎本昌，不曾出口一言，在众人沉默中走向大殿灯塔，一国之母悬挂黄带自尽而去。　阎本昌挣扎起身，望着皇后尸首，大笑疯癫中拔刀自刎，血洒大殿。　童野关守住大殿，并未阻止阎本昌自刎，或许这才是大宛最后尊严所在。　“陛下！”　文武百官中，不少人哭嚎起身，纷纷自觉抽出腰间衣带，悬挂于灯塔之上，短短片刻功夫，大殿中悬挂尸首不下十具，还有更多官员匍匐在地，不知何去何从。　魏知恩手持锋牌，领兵八千从西门一灌而入，楼兰精兵见城中百姓束手就擒，疯狂抢夺面前财物，司徒南接到探报，得知魏知恩所言属实，领两万楼兰精兵围住西门，等待大军擒住阎本昌再行进城。　童野关得知楼兰精兵入城，出宫迎接，半跪于魏知恩面前道：“魏相，阎本昌连同阎氏以及共计三十七名大宛朝中官员，自尽大殿，如今大宛朝中剩余官员皆受归纳，属下逼其立下字据，如行事请魏相定夺！”　魏知恩骑马冲进皇宫，来到阎本昌尸首面前，伸手为其擦拭残留鲜血，转过头来目光凶狠盯着剩余官员道：“童野关！国破之迹，大宛阎本昌心有不甘，领满朝百官殉国，无一人愿继续苟活！”　童野关得令，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在声声惨叫中，砍下一颗颗滚烫头颅。　魏知恩含泪整理龙袍，命人抬起阎本昌阎氏二人尸首，出宫直奔西门而去。　“陛下，臣赶到皇宫时，阎本昌连同满朝文武均以自尽方式殉国，如今大宛国都安定，无一人敢乱，臣魏知恩，恭迎陛下进城！”　魏知恩手捧大宛龙印，来到司徒南面前，司徒南本该激动万分接过龙印，此时却十分反常平静接过龙印，拿捏手中，感受其上余温道：“阎本昌虽为朕手下败将，以身殉国，此举当可歌可泣，尸首由魏丞相处置，众军随朕进城！”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万军欢呼声中，楼兰三万精兵，无一人伤亡，顺利挺军进城。　大宛皇宫比起楼兰皇宫更加雄伟壮阔，脚下皆是黄金铺路，司徒南于万军中，一步步踏入大宛皇宫，魏知恩蔡建童野关三人紧跟其后，共同来到皇宫大殿。　大殿干净异常，显然血迹尸首让人处理，满屋黄金散发出刺目冷光，司徒南来到偌大龙椅处，安然落座，脚下无数楼兰军士叩首道：“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徒南睁开双眼，口中呢喃千岁二字，目光穿透皇宫直奔楼兰方向，嘴角勾起诡异微笑。　司徒南伸出双手往下一压，万人寂静，随后威严开口道：“大宛以破，你等皆有战功，今日全军欢腾，可尽情放纵！”　楼兰精兵们目中爆出滔天精光，尽情放纵？可如刀镇那般，可提刀杀人，可抢夺妇女。　魏知恩上前一步，大声开口道：“陛下！为何出尔反尔，伤我大宛百姓！”　面对万千楼兰精兵眼神杀气，魏知恩丝毫不惧，更加大声开口道：“陛下，臣有一计，可满足三万精兵需求，亦可发展国力！”　蔡建拔刀上前，只需司徒南一声令下，魏知恩今日必死，童野关同样迈步走出，来到蔡建面前以身相挡，并未拔刀，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司徒南沉默中，眼露思索之色，他明白，魏知恩心智通天，断然不会在此时，得不偿失，不明军心以命相拦。　魏知恩深呼出口浊气，朗朗开口道：“陛下听臣一言，陛下贵为一国之君，当以观澜全局，断然不可为眼前小利，丧失日后国力根本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