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东吉

飞机缓缓降落在东吉省东吉市的国际机场。　韩笑有些遗憾，没有遇到网文中只要一坐飞机必须得发生的劫机事件，又失去了一次当超级英雄拯救全人类的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他估计也是被劫的那一批里的。　别说救人，搞不好把自己搭上，还是安全第一吧。　作为华国唯一一个和所在省同名的城市，东吉市，其实已经沦为国内吊车尾的行列，人口流失，消费疲软，经济衰退。　不过韩笑还是有一种游子归乡的久违感动。　无论如何飘荡，心中总有净土。　站在福利院门前，虽然主要是原主的记忆，但韩笑心中还是开始忐忑起来，近乡情怯。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你瞅啥？”　韩笑突然有种热泪即将夺眶而出的冲动，强忍住自己仰天长叹的欲望。　上苍垂怜，总算有人配合我说出这句话了！　猛的转身，韩笑先谨慎的打量了对方一下，眼前一亮，胸有成竹气势汹汹的回了一句：“瞅你咋地！”　对方一下就被韩笑的气势压制住，有些畏畏缩缩的回答：　“蜀黍，这这是我家，你来找人吗？”　韩笑看着这个被吓了一跳的四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实在绷不住，笑出声来。　他想起了原来在福利院的日子。　刚来的时候，他心里非常害怕和不安，为了保护自己，对其他所有的孩子，包括工作人员都很凶。　直到后来熟悉了大家都打成一片，才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这里也是我家呀。”韩笑笑眯眯的答道。　“还有，要叫哥哥，不要叫蜀黍！这样的小孩才是最有礼貌的。”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在家里都没见过你。”　小男孩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皱着眉头有些纠结。　“因为哥哥之前有事离开的，现在才回来，你是新来的吧。”　“我我不是新来的！”小男孩有点着急。　“我都来了1年，还有，还有”　小男孩掰着自己的短短的手指，认真的算了算，最后伸出了6根手指，不确定的说：　“4个，哦不，5个月，对！5个月了！”　小男孩长的很普通。　其实福利院收到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或者缺陷，才会被抛弃。　或许正是因为基因上可能存在缺陷，在身体发育和容貌上，很少有比较优秀的。　像韩笑这样颜值惊动中央的属于极个别现象。　当然他其实属于家里突然出事没有人管，并不是本身有什么问题被遗弃的。　不过小男孩毕竟年纪小，而且一副着急的样子，倒是很可爱，逗的韩笑直乐。　“这样啊，那我可要去问问张爷爷，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对，我嗯，嗯，去爷爷！”小男孩急得说话有些不利索了，索性拽上韩笑就直奔院长的办公室。　福利院的院长叫做张文江，韩笑刚来的时候已经60多岁了，原本是从东吉市走出去，到南方下海成功，当年算是个知名的企业家。　张院长很喜欢孩子，可惜和妻子一直都没能要上一个。　后来妻子早亡之后，也有些心灰意冷。　索性结束了自己的事业，返回东吉市，投身于慈善事业，用自己多年奋斗的家业，开办了一间福利院。　小男孩像小旋风一样冲进了院长室，里面传来一声爽朗又有些疲惫的笑声：　“噢！今天可真稀奇，我们的小新新怎么没去找月月玩儿过家家，有空来看爷爷啦？”　“爷爷，嗯，我嗯，下次也和你过一次家家！”　“哈哈哈，爷爷真感动，都要哭出来了，可要谢谢新新了！”　“爷爷，爷爷，外面有个蜀哥哥，说是我们家的，你和他说说，我不是新来的，我都来了1年，嗯5个月了！”　“哦？什么哥哥？在哪呢？”　韩笑在门口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圈有些发红。　虽然是读取的原主记忆，但是韩笑发现，在有些场景之中，他仍然会有些不自觉的身临其境之感。　或许当初送走的，只是最强烈的原主对儿子的执念，其他方面可能还是有某些影响，韩笑一直有所猜测。　听到张院长问，他使劲忍了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院长室。　“张爷爷，是我回来了！”　韩笑的声音有一丝很难察觉到的颤抖，不过马上被他控制了下来。　“你是笑笑！”　张院长突然站了起来，震惊的喊道，把小男孩新新都吓了一跳。　虽然韩笑的容貌和他刚被星探挖走的时候变化算是挺多，不过张院长一直对韩笑很关注，对他明星时期的打扮很熟悉。　最近几年倒是变化不大，所以很顺利的就认出来了。　和金姨一样，张院长一开始就管韩笑叫“笑笑”，最初受到韩笑的强烈抵制，但却乐此不疲。　对于小孩子，最喜欢的人，一般除了对他好的，还有可能包括总是撩他和他作对让他最烦的。　就像韩笑后来喜欢张院长。　不过韩笑当时毕竟年纪比较大了，开始很烦张院长不怎么搭理他。　后来关系好了，叫起了张爷爷，没有像其他很小的小孩子那样直接叫爷爷。　张院长一把拉住韩笑的手，高兴的落了泪，嘴里只是说着：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他一直很为韩笑骄傲，在韩笑当明星的时候，没少和别人夸，说这是我的孩子，打小看着就聪明，就知道长大了有出息云云，和普通的孩子家长没有两样。　只不过韩笑那时候日程确实忙，很少有空和福利院联系。　但张院长毕竟能从新闻上看到韩笑的消息。　而后来韩笑结婚后，由于秦家的压力，让他尽量避免和原来的出身联系起来，市面上基本就看不到他什么消息了。　和张院长的联系也更少，仅有两次，也没怎么说及他自己的情况。　害的张院长这几年一直有些担心。　如今见韩笑平安无事，总算是把心放进了肚子。　两人坐下促膝长谈，旁边还有个一脸好奇的小新新。　韩笑大概把自己近年的情况说了下，包括结婚和秦家的事情。　张院长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韩笑后来感觉消失了一般。　他当年正值事业巅峰之时，没少在这圈子里打滚，孙子可没少装，对韩笑的遭遇颇有些感同身受，不停的叹气说“真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聊着聊着，韩笑注意到张院长脸上的阴郁和疲惫，好像有什么心事。　一问之下，张院长倒也没怎么隐瞒，都是自家孩子，就告诉了他。　原来现在福利院在经营上出现了很大的困难。　最初张院长创办福利院时，资金还很宽裕，而且通过社会上不断的募捐活动，维持的很不错。　而且他也没准备让孩子们坐吃山空就指望别人救助。　这样很可能让孩子长大之后反而成了依赖别人的寄生虫，甚至有的最后恩大成仇，反而怨恨捐赠人怎么不多捐点来满足他们的愈发无法填平的欲望沟壑。　张院长按照孩子们的兴趣爱好大力培养，然后出一些作品，也放在网上进行慈善售卖，不无小补。　最后福利院的事迹不知道怎么被传到了网上，意外的引起了一时的轰动，媒体争相报道。　网民们都力所能及的进行捐助，各种企业为着这样那样的目的也都闻腥而来。　很是火爆了一段时间，也是福利院飞速发展的一个时期。　甚至发展到有想弃婴的人，从南方千里迢迢跑过来，把孩子丢在福利院外面。　还有的人数九寒冬，大半夜的狂敲福利院的大门，等出来人一看，门口只有地上躺在棉被里的孩子。　没办法，张院长一方面往其他福利机构分流，一方面寻找靠谱的领养家庭，一方面筹备扩建福利院，因为已经有点装不下了。　或许是乐极生悲，很快福利院就出了事。　当时正值国家出手，坚决严厉的进行整治活动，政府和社会风气为之一肃，效果非常显著，正经的为民做主扒出了不少大猫。　可拔了萝卜，大多要带着泥。　当时福利院主管财务的副院长，就是因为给一只大猫上过重礼，被顺带给揪出来。　他在福利院飞速发展期间，肥了自己的腰包，数字惊人。　一时间福利院成了过街老鼠。　吃瓜群众才不管你是一个人的问题还是一群人的问题，反正都是不记名的，把福利院往死里喷。　甚至连之前网上有售出过作品的福利院的孩子们都莫名遭了殃，大有被“民意”连坐，株连九族的架势。　原来挤破头的企业也都一哄而散，福利院霎时门可罗雀。　张院长为了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环境，原本是准备好好扩建一番。　募集的善款不怎么够，还在银行贷了不少。　料都准备好，拉到福利院准备开工的时候，他忙的焦头烂额，也没精力照顾其他方面，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原来那个副院长，开始为了送儿子出国留学，第一次从福利院贪了一笔钱。　结果他儿子也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主儿，刚出去没几天就捅了篓子让外国普里斯给抓了起来。　为了把儿子弄出来，还得赔偿搞出来的损失，于是又动了两次手脚。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贪着贪着，他自己也起了贪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瞒着张院长把账一做，贪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没想到，刚准备往国外溜去和老婆孩子汇合，就被连带东窗事发被抓了。　最后善款只追回了一小部分。　原本他怕不保险，钱都转到了已经出国和儿子汇合的老婆的境外账户里。　然而他老婆也是个败家娘们，拿到钱二话没说跟儿子大花特花，各种奢侈品买买买，连超跑都买了两辆，一人一辆完全都没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