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低声下气
因此这三家，苏浅夏也是熟悉的，甚至对于里面的品牌分布位置也一清二楚——当然大品牌就是大品牌，导购小姐的笑容也是非常标准，对待每个人看上去都一样的热情。
苏浅夏慢慢踱着步，看到喜欢的就进去逛逛。顾彦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挎着方姐准备给苏浅夏的一个装了汤汤水水的大包，配上他笔挺的西装和严肃的脸庞，显得有些可笑。
顾彦辰却神色坦然，仿佛没有一丝违和。
“呵呵，顾大公子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环形的商场内部，正在顾彦辰他们对侧挑选裙装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发出了一声嗤笑。
亮如明珠，气质高雅，正是苏敏。
苏晴已经遵从外祖母的命令进入苏氏学习实际管理，而苏冷言的身体更是越发的衰弱，虽然她严禁医生对外透露她的病情——甚至对自己的女儿，但她那苍白的脸色和慢下来的动作瞒不过苏敏的眼睛。
“苏晴，你看这件怎么样？”苏敏今天带了苏晴挑一套明天参加商业谈判穿的衣服，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正式的高端“实战”，苏老太太命令女儿务必帮外孙女选到合适的服装。
苏晴却没作声，她正呆呆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苏敏叫了她几声不见答应，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瘦瘦的男人快步向她们走来。苏晴微张了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苏敏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拉拉她的手臂：“苏晴！”
男人越走越近，苏晴哆嗦着嘴唇，像是决心要喊出那个名字，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男人看到她们也愣了愣，随即笑着打招呼：“两位苏小姐，来看衣服？有什么看中的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苏晴看着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现在，是她回苏家以来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可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也许，从来也没认识过吧。
“沈——沈先生——”她终于叫出这熟悉的一声，却像蚊子哼哼一样，让人听不清楚。
“哦，两位先看衣服，我跟店长说点事情。”沈浩仿佛有什么急事，苏不得招呼这两位贵客。
“你先忙。”苏敏一如往常得体地笑着表示理解。
“苏晴，你别忘了，你是苏家的小姐。不要这么扭扭捏捏小家子气！”苏敏压低声音在苏晴耳边低语。她有些被气到了，在苏家受了这么多教育熏陶，出来遇事还是这么拿不出手，真是朽木不可雕。
苏晴却没回她的话，自己低了头，两行泪水就唰一下流了下来。
苏敏有些慌了，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可是第一次碰到。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苏晴：“快擦擦，像什么话！”
苏晴倒是听话，拿了纸巾快速地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幸亏她今天只是淡妆，眼线什么的都没用，否则就悲剧了。
“阿浅，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再逛？”顾彦辰殷勤地问苏浅夏。
苏浅夏在家这段时间总是闷闷的，逛街倒是一把好手，兴致勃勃不说，有时候还会征求他对某件衣服的看法。
顾彦辰从来没陪过女人以这种“逛”的方式看衣服，当然他对女人衣服也不感兴趣，苏浅夏的“逛街”对他来说本是一桩苦刑，不过此刻能陪着阿浅，她不反感，他觉得已经是他万里征途很明显的进步了。
苏浅夏对顾彦辰的“陪逛”服务质量却不怎么满意，直男癌的审美与正常女人总是相差甚大的，她万分遗憾为了促进宋悠悠与裴慕白的陆系，没有叫她一起来。
顾彦辰陪着苏浅夏走了一圈，正好走到苏敏苏晴呆的这家店里，他正勤快地陆怀着苏浅夏的需求，自然也没太注意店里还有什么人。
“苏小姐？”苏浅夏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两人。
苏敏只好冲她灿烂一笑：“阿浅，你也买衣服呢？苏晴这是阿浅，你还不怎么认识呢吧？”说着拽了拽苏晴。
苏晴也忙朝她点点头，可她这时的心情，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苏敏尴尬地笑笑：“彦辰，你可给阿浅买了什么衣服了？”
顾彦辰把水壶装好，才回答她：“还没买什么，看阿浅喜欢吧。”
“阿——浅？”沈浩正好谈完事情从柜台后的办公室出来。
看到沈浩忽然出现，顾彦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拉着苏浅夏的手。
苏浅夏感到手被握得紧紧的，转头看了顾彦辰一眼：“我们走吧。”
“阿浅，我们之间，连说句话也不能了么？”沈浩苦笑着看着他们。
“上次就说过了，你和我确实没什么可说了。”苏浅夏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比几个月前见时更瘦了，眼睛凹了下去，忧郁得让人心疼，高高的个子，显得十分单薄。
“走吧，阿浅。”顾彦辰轻轻地对身边的女人说。她的脾性他知道，决定的事情，很少有反悔的余地。对她来说，沈浩已经成为过去。自己呢？他苦笑，恐怕也——
苏浅夏拉着顾彦辰的手快步走了出去，没有迟疑，没有回头，只有决然。
沈浩凄然一笑，并没有去追。
“沈——沈先生，你还好吧？”苏晴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谢谢，我没事。”沈浩朝苏晴和苏敏点点头：“我先回去了。两位慢慢挑。”
苏晴看他的样子，自己心痛得无以复加，仿佛那种痛实实在在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想做什么？！想告诉他你暗恋他很久了吗？”从商场出来的苏敏和苏晴坐在一间僻静的咖啡馆里。苏敏有点恼怒，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样子。
“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也是为了他才回苏家！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如果你不能遵守诺言，我也不想再呆在苏家！”一向唯唯诺诺的苏晴这次却没有退缩：“这么久了，我从没见你为这件事去安排，你只在乎苏家的财产！我是你的棋子，我清楚。可你想用完就踢开，什么承诺都不用实现，我现在就打破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