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送信生异变

时光似驹，转眼已是月余，双九现在可说是对岛上的大部分都了如指掌。除去九位城主的院子、以及岛中央一处守卫森严的殿阁外，这岛上几乎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就如师父先前拿回来的情报上所言，这永夜城果然自成一格，岛上更有繁华街市，其中酒楼、商铺、药铺、医馆等一应俱全，竟是自成一国，有一个封闭的经济体系了。只是较外界少了钱庄、镖局、客栈这些需要人员流通的买卖罢了。　观望月余，亦未见这岛上有甚不可见人的秘密需要这样只入不出的隐藏，双九不禁更加好奇起来。　月无双果然如前所言，只是每天派给她些跑腿学舌的工作，除她之外，月无双身边还有三位同她一样的跟班。只是另外三人皆是岛上出生的姑娘，月无双有什么紧要秘密的活计，都是交给另外三人处理，双九也只能干瞪眼，无计可施。　时间久了，双九慢慢的知道了这岛上的一些人事干系——月无双和先前所见的苏容，乃是岛上的两大管事，专司采买的职责，这岛上一应吃穿住用，以及新进岛的人员分配全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偏偏她们俩是面和心不合，彼此暗中争斗不休，一心想要另外一人出事，好自己独揽大权。　苏容泼辣爽直，粗中有细，乃是二城主的妻妹，自是有所依仗。而月无双看似温柔稳重，实则心机手段颇多，较为大城主看重。是以二人争斗多年，竟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这一日，双九又得了个活计，却是月无双差她去九城主那传句话，月无双吩咐道：“你只管告诉九城主，他让找的东西找着了，得空派人来取，就成了。”双九应诺，退了出来，边往九城主的院子而去，边暗暗心中腹诽：也不说是什么东西，也不说是如何找着的，也不说找着了多少，回头九城主问话，我要如何接得！想着，心中又浮现出了初上岛时见到九城主那张美得不似真人的脸，暗暗告诫自己，一会儿见了他，可不能再盯着人家看了，把他看恼了，也把自己打发到浣洗处去可就惨了！　九城主住在岛东边偏南的位置，双九到的时候，他恰巧不在，门口的小厮见她说是月无双派来传话的，就放她进去了。走到上房门口，九城主的两个贴身大丫鬟樱桃和芭蕉正在门口廊下坐着，说着闲话。这永夜城中虽不见天日，可是处处灯火璀璨，廊下两盏明灯照的门前通亮，照见二女穿着，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奢华些。见她进来，二人连忙起身，听她说明了来意，樱桃笑说：“早听闻无双姑姑手下新得了个漂亮妹妹，可我这成天也没个机会出去逛，却是总不得见，今天可教我见着了，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芭蕉看来不善言辞，只是朝她善意的笑。双九连道不敢，樱桃又往里面让她，让她进屋去等，双九笑道：“我们跑腿办事的，没得自己随便进主人屋子里等人的道理，我就在此处，和两位姐姐聊会子天便罢了。”　樱桃就去旁边偏房又搬了个小杌子来，一面让她坐下。双九依言坐了，就见芭蕉左手拿着一只手掌大小的水晶圆球，右手拿了块鹿皮，正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那水晶圆球外表光滑，内里却像有云雾一般，看不真切，云雾之中，时不时的似还有光闪过。廊下灯光虽亮，终究比不过日光，依稀间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双九见猎心喜，便问道：“芭蕉姐姐，你拿的那是个什么？我看着可真是漂亮！”芭蕉抬头笑看她答道：“我也不知是个什么，只是九城主似乎颇为喜欢，经常拿在手里把玩。这水晶的东西玩的多了，上面就沾了指头印子，我因拿出来擦擦。”说着，把那球往她面前一递道：“喜欢就给你拿去看看吧！”　双九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大喜过望，伸出手去，却又迟疑道：“这是九城主的东西，真的可以么？”樱桃在旁也笑道：“只是看看，又看不坏，不妨事的！”双九于是小心接过了那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那原本白茫茫一片的球体之内，竟然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而那球，也变得烫手起来，双九想把球扔掉，可那球却像吸在了她的掌上一般，甩都甩脱不掉，只见那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竟至米粒般大小，闪着耀目的红光，飞了起来，嗖的一声钻进了双九的前额当中。与此同时，城中另外八处，也各有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汇成一股，直朝双九飞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双九只觉眉间胀痛不已，身上浑似火烧，顿时禁不住昏了过去。昏过去前，她想到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谁说看看不妨事的，真是要命……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樱桃和芭蕉都已经吓傻了，刚要开口喊人，可顷刻之间，她被红光包裹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原地，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只余她刚刚坐着的小杌子，晃悠了两下，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惊醒了犹自呆立的两人，樱桃用胳膊肘捅了捅芭蕉道：“你掐我一下，看看我莫不是在做梦吧？”半晌没见芭蕉回答，转头一看，却见芭蕉满脸泪痕，唬了她一跳。急急的掏出块帕子，边帮她擦泪边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可是吓着了？”芭蕉边抽噎边说：“那、那水晶球可是九爷心爱之物，如今却经了我手不见了。这、这也罢了，可是、可是她、她怎会突然就消失了？都是我害了她，我、我不该把那球给她看的。”樱桃闻言也是神伤，道：“却是奇怪了，那球平素你我二人拿起来也不知多少次，从来是安安生生的，今日却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有些像是进到话本子里面讲的那些神仙狐鬼的故事里了似的。”　正说话间，一群人手持火把直冲进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大声喝道：“是你们哪一个吸收了凤火？”　二女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又被人这样一围，顿时更觉害怕。芭蕉已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樱桃开口也是结巴的厉害：“什、什么凤、凤火？”　那人也不搭理她，，只是回头指挥身后众人，“一起给我抓回去，我就不信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