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携民渡江

刚到樊城不久，有报曹操遣徐庶前来劝降，故友相见，自是客套一番，共诉旧日之情。徐庶说：“曹操使庶来招降使君，乃假买民心也，今彼分兵八路，填白河而进。樊城恐不可守，宜速作行计。”刘备欲留徐庶。徐庶婉言说：“某若不还，恐惹人笑。今老母已丧，抱恨终天。身虽在彼，誓不为设一谋，公有卧龙辅佐，何愁大业不成。庶请辞。”无奈我们只能与徐庶依依惜别。

徐庶走后，我马上对刘备说：“徐庶回报后，曹操定会即日进兵，可速弃樊城，取襄阳暂歇。”刘备说：“奈百姓相随许久，安忍弃之？”我说：“可令人遍告百姓：有愿随者同去，不愿者留下。”于是，先使关羽往江岸整顿船只，令孙乾、简雍在城中声扬说：“今曹兵将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愿随者，便同过江。”两县之民，齐声大呼：“我等虽死，亦愿随使君！”即日号泣而行，扶老携幼，将男带女，滚滚渡河，两岸哭声不绝。刘备于船上望见，不觉痛哭流涕：“为我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难，我何生哉！”说着就要投江而死，左右急救劝止。闻者莫不痛哭。船到南岸，回顾百姓，有未渡者，望南而哭。刘备急令关羽催船渡之，方才上马。

行至襄阳东门，只见城上遍插旌旗，壕边密布鹿角，刘备勒马大叫道：“刘琮贤侄，我只是欲救百姓，并无他念。可快开门。”刘琮害怕，不敢相见。忽然，城头乱箭齐发，原来是蔡瑁、张允径来城楼上，喝令军士乱箭射下的。城外百姓，皆望城楼而哭。城中忽有一将，引数百人径上城楼，大喝：“蔡瑁、张允卖国之贼！刘使君乃仁德之人，今为救民而来投，何得相拒！”听到声音，我抬眼望去，此人身长八尺，面如重枣，以我先知的能力，料到他就是义阳人魏延魏文长，当下魏延轮刀砍死守门将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大叫：“刘皇叔快领兵入城，共杀卖国之贼！”张飞便跃马欲入，刘备急忙劝止：“休惊百姓！”魏延只管招呼我们军马入城，忽然城内一将飞马引军而出，大喝：“魏延无名小卒，安敢造乱！认得我大将文聘么！”魏延大怒，挺枪跃马，便来交战，两下军兵在城边混杀，喊声大震。刘备说：“我本欲保民，反害民也！我不愿入襄阳！”见此情景，我也只好说：“江陵乃荆州要地，不如先取江陵为家。”刘备赞同，于是引着百姓，尽离襄阳大路，望江陵而走，襄阳城中百姓有很多乘乱逃出城来，跟我们一起奔江陵而去。

如此同行军民达十余万，大小车数千辆，挑担背包者不计其数，路过刘表之墓，大家皆拜于墓前，刘备哭道：“辱弟备无德无才，负兄寄托之重，罪在备一身，与百姓无干。望兄英灵，垂救荆襄之民！”言甚悲切，军民无不下泪。忽哨马报说：“曹操大军已屯樊城，使人收拾船筏，即日渡江赶来了。”大家都说：“江陵要地，足可拒守。今拥民众数万，日行十余里，似此几时得至江陵？倘曹兵到，如何迎敌？不如暂弃百姓，先行为上。”刘备哭道：“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今人归我，奈何弃之？”百姓听了这话，莫不伤感。见此情况，我赶紧说：“追兵不久即至。可遣云长往江夏求救于公子刘琦，教他速起兵乘船会于江陵。”刘备同意，即修书令关羽同孙乾领五百兵马往江夏求救，就令张飞断后，赵云保护老小，其余俱管顾百姓而行，每日只走十余里便歇。同时，为了吸取徐庶之母的教训，我派了二百骑兵星夜赶往隆中接家小前来相会。

很快家小赶到，未及叙谈，我就对刘备说：“云长往江夏去了，绝无回音，不知若何。”刘备说：“敢烦军师亲自走一遭，刘琦感公昔日之教，今若见公亲至，事必谐矣。”我答应了，便同刘封引五百军及自己家小先往江夏求救。临行前，我特意嘱咐赵云，务要照顾好刘备家眷，不然稍一闪失，就会有不必要的大麻烦了，赵云应允，我心中默默的祝福着，但愿刘备和张飞、赵云等人能避开当阳长坂的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