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地洞之争

此时，我军已兵临潼关城下，在距城池二十里处扎下营寨，早有探马将潼关城内魏国内乱之事报告于我，忽又有小军来报：“魏国大将夏侯霸反出潼关，投奔我军大营而来。”

我急命众将随我一同出寨迎接，魏延不满道：“区区一个魏国降将，怎需如此隆重迎接。”我听了，笑而不答。

我率众将将夏侯霸迎入帐中，随即命军士摆酒接风，夏侯霸不胜感激，酒过三巡，我对夏侯霸言道：“昔微子去周，成万古之名，今公能尽释前嫌，匡扶汉室，无愧古人也，但不知将军可有计策，教我军攻取潼关。”

夏侯霸道：“虽一时无计，但丞相若要取关，某愿为先锋。”

我不禁大喜，又问道：“不知现今魏国似将军之能者，还有几人？”

夏侯霸道：“除司马父子外，魏国新有二人，正在妙龄之际，现在许昌统领兵马，实为大患。”

我一听，连忙问道：“二人是谁？”

夏侯霸道：“一人现为秘书郎，乃颍川长社人，姓钟，名会，字士季，乃太傅钟繇之子，幼有胆智，钟繇尝率二子见文帝，钟会时年七岁，其兄钟毓年八岁，钟毓见帝惶惧，汗流满面，帝问钟毓：‘卿何以出汗？’，钟毓回答：‘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帝问钟会：‘卿何以不出汗？’，钟会回答：‘战战栗栗，汗不敢出。’，帝独奇之，及稍长，喜读兵书，深明韬略，司马懿与蒋济皆奇其才。另一人现为掾吏，乃义阳人也，姓邓，名艾，字士载，幼年失父，素有大志，但见高山大泽，辄窥度指画，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积粮，何处可以埋伏，人皆笑之，独司马懿奇其才，遂令参赞军机，邓艾为人口吃，每奏事必称艾艾，司马懿曾对邓艾戏言道：‘卿称艾艾，当有几艾？’邓艾回答：‘凤兮凤兮，故是一凤。’其资性敏捷，大抵如此，此二人深可畏也。”

我听后，笑道：“量此孺子，何足道哉！”

次日一早，我自与姜维、魏延、王平、马岱、张嶷、张翼、廖化、高翔、李恢等将，以夏侯霸为向导，来到潼关查看地势。

凑巧，此时司马懿正在潼关西城巡视，见我军前来，不由惊道：“蜀军来矣，大战在即耳。”又回头叮嘱众将道：“潼关能否守住，全在你等，务必小心！”

回营后，我聚众将商议攻取潼关之策，夏侯霸道：“丞相攻打长安之时曾以掘洞之法，使魏军无可奈何，今何不复用此法，以破潼关。”

我问夏侯霸道：“不知司马懿退守潼关之后，可曾思得破解掘洞之法？”

夏侯霸道：“未得也。”

我思索片刻道：“也罢，我军复用此法攻城，但此次，绝不两面挖掘，集中兵力，只挖西城一处，掘洞十余即可。”

随后，我令李恢率三千精兵，偏副牙将五十员负责于西城掘洞，另派廖化、高翔各自引兵以火炮、弓弩掩护，三将领令而去。

当晚，潼关西城方向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中间还搀杂着火炮声、爆炸声及双方军士死伤时发出的惨叫声。

三日后，李恢令军士来报：“我等已经在潼关西城挖掘了一丈高，两丈宽，三丈深的大洞十余个，现李恢将军正亲自引兵守在洞中继续挖掘，准备于明日午时挖至潼关城内，到时与丞相大军里应外合，攻取潼关。”

我不禁大喜，随即又聚众将商议，并将李恢之意告知众将，姜维赞同道：“现司马懿已有准备，我军停留日久，城中准备就更为充分，这是因为潼关现有魏国军民数十万，地方富裕，如果是弹丸小城，人力物力都很容易消耗完，可是像潼关这样的大城，即使围困一两个月，人力物力仍然充足，反而使我军师老兵疲，古人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久屯坚城之下对我军颇为不利，况时间一长，关中救兵再来，那时我们既要同魏国救兵作战，又要防备城中出兵来袭，腹背受敌，难免不有失着，所以我们必须在关中救兵到来之前速战取胜，不可拖延过久，李恢既已掘洞成功，明日当可攻城。”

我道：“伯约所言甚是，明日辰时，我军可佯攻东城，吸引敌军主力，只待午时，号炮一响，李恢自地道杀入城中，与我大军里应外合，潼关必破。”众将听了，尽皆赞同。

与此同时，司马懿也正在为我军又施掘洞破城之策感到担忧，陈泰道：“我军前时在长安已吃过此亏，此次绝不可复使敌军洞成，非夺占诸洞不能救此危城。”

司马懿问：“如何夺洞？”

陈泰说出了他的打算，众人听了一齐点头赞同，司马懿拔剑用力一挥，说道：“事不宜迟，请诸位将军今日做好准备，明日当与蜀军一决雌雄！”

是夜，司马懿同二子并郭淮、孙礼、陈泰等来到西城，强令潼关百姓同魏军一起自城内向下挖掘竖洞，力争用一夜功夫将所挖竖洞同我军所掘地洞接通。

魏国数十万军民一起动工，果然于次日凌晨，将我军所掘地洞一个接一个的全部挖通了，接着，城上魏军不断地向洞中投掷石头，又用长枪向下乱戳，而下边我军将士则在大洞里面顽强抵抗，同上边魏军互相对打，我军将士还准备了弓箭，并有随军神兵，携带枪支，向上边魏军不断的放箭开枪。

我军在每一个地洞中都驻有二三百将士，城上魏军若跳下来，还没有站稳脚跟，就会被我军将士杀死，因此，尽管城上竖洞已经挖好，却没有人愿意下去送死。

李恢所在地洞也被城上魏军挖通了，但他马上做了准备，令五名弓箭手及五名神兵站在被挖通的洞口处，随时向上射箭开枪，还有几个军士也站在附近，准备随时将上面扔下来的火药包迅速扑灭。

竖洞挖通后，上面魏军不断的向下扔石头，但因为下边洞大，对我军将士威胁不大，用长枪往下乱戳，也戳不到什么人，有一次，长枪刚戳下来，李恢眼疾手快，猛然一夺，反而把长枪夺了下来，上边持枪的军士身子一晃，扑到洞口上，被下边我军将士一箭射死，接着，在微弱的灯光和星光下，我军将士只要看见上边有人影晃动，就立刻射箭开枪，他们看不清自己的枪箭是否射中对方，但从上边发出的声音可以明白一切，当他们的枪箭射出后，上边常常传来一声声“我的妈呀！”“不好！”“唉哟！”每逢这种时候，下边我军将士就会发出快活的笑骂声。

城上的魏军发现扔石头、砖头都毫无效果，用长枪戳反而吃了大亏，便开始向下边扔火药包，李恢突然看见从上边扔下一个火药包来，燃烧的引线在黑暗中发出一点红光，并发出“哧哧”的声音，他大叫一声：“倒！”两三个军士迅速上前将碎土倒在火药包上，将引线压灭，然后李恢一个箭步跳过去，用一只脚踏住引线，双手抓起火药包，扔出洞外。

城上魏军知道这个火药包无效，就连着点了两个火药包扔进洞中，李恢连叫两声：“倒！”“快倒！”两个火药包都被碎土压灭了引线，城上魏军原指望两个火药包中会有一个奏效，会有一些蜀军被炸伤或烧伤，另一些逃出洞外，已经准备好弓弩手从城头将逃出洞外的蜀军全部射死，现在投下的火药包竟然没有作用，感到很奇怪，他们又同时扔下了三个火药包。

“他妈的，要使用杀手锏了！”李恢身边的一个军士骂道。

这一次果然有一个火药包没有扑灭，突然火药燃烧，烧伤了两个军士，这个教训使李恢赶快想了新的主意，洞中本来有水桶，里边存着凉开水，这时他赶紧把水桶提在手里，当上边魏军又同时投下三个火药包时，他大叫一声：“倒！”，几处碎土同时倒下去，李恢仔细地看着，发现有一根引线的火未被扑灭，立刻浇了一点水，火马上熄灭了，城上的人感到惊奇，他们围在洞口议论，想弄清楚下边怎么竟如此眼疾手快地把全部引线扑灭。

李恢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看到洞口有黑影晃动，知道上面有人在偷偷地向下察看，乃悄悄的将一个神兵叫到跟前，低语两句，随后，只见那个神兵抬手一枪，红光一闪，上边有人惊叫道：“我的妈呀！”，接着，一个魏军从洞口上边头朝下栽了下来，下边我军一个兵士一弯腰将他拖到一边，用腰刀连剁两刀，一脚将死尸踢到洞外。

随后，李恢令军士们一起向上喊道：“城上的魏军听着，把你们的法宝都摔下来吧！老子们在等着呢，告诉司马老贼，明天在城里同他算账！”

司马懿见此，也不禁惊慌起来，忙同众将商议，陈泰道：“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样生死关头，谁不怕死？但有重赏，就会有人卖命。”

司马懿闻言，刚欲以重赏募集肯来夺洞的军民，孙礼在一旁道：“我堂堂大魏将士，竟向百姓募人夺洞，岂不被人耻笑，我虽不才，愿以死夺取诸洞。”

司马懿大赞其勇，于是，孙礼令军士先在一捆捆干柴上洒满麻油，连同硫磺焰硝点燃后扔下洞去，接着，再将火药包投下，就这样，反复不停的投掷，这下，洞中将士忙不过来了，洞中顿时着起大火，整个洞中一片黑烟弥漫，还有令人窒息的硫磺气味。

我军将士无处躲避，有的被烧伤，有的被熏得倒地，一部分将士冲开洞口的大火逃了出去，而城上魏军则趁这个时候扔下砖石砸死砸伤许多我军逃出洞外的将士。

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城上魏军估计洞中已经没有敌人，纵然还有没逃出的军士，也一定被烧死或熏死了。

孙礼向军士们一挥手，城上魏军立刻将准备好的水一桶一桶倒下地洞，洞中浓烟慢慢地被浇熄了，随后，硫磺焰硝的气味也淡了。

孙礼率先跳下洞去，在下边吹个唿哨，城上魏军一个接一个跟着跳了下去，把大洞占领了，洞中很昏暗，看不清楚，只见没有逃出洞的我军将士，大部分已被烧死，少数没被烧死的，也已经昏迷过去，孙礼及下到洞中的那些魏军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一个蜀军就砍一刀，扔出洞口。

突然，一个魏军大叫一声，倒了下去，孙礼等一看，发现在那魏军身旁有一个将领打扮的蜀军，正是李恢，此时，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柄宝剑，剑上滴着鲜血，魏军见此，一时愕然，呆在那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受了重伤，刚刚苏醒过来的李恢，右手一挥，又砍断了身旁另一个魏军的一条腿，孙礼急忙和几个兵士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了李恢，孙礼还将李恢的头颅割了下来，连同死尸一起扔出洞外。

随后，孙礼令军士向城上大喊：“此洞已被我们占领，洞中没有逃出的蜀军已全部杀死。”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有人敲锣打鼓，有人放起鞭炮。

司马懿随即下令，其他魏军将士皆仿效孙礼之法夺洞，不过一个时辰，我军用了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才挖掘的十余个地洞都被魏军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