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变
“死开！”匍匐在尘埃中的古风艰难吐出两个字来。
“什么，你说什么？”蓝衫少年得意的笑着，俯身凑近古风。
“我说，你给我死开。”就在蓝衫少年凑近的霎那，古风瞬间掀飞身上小厮，合身撞进蓝衫少年胸前，一把抱住蓝衫少年，脚下用力，整个人向着石崖推去。
“我擦，你这个疯子，会受伤的！”蓝衫少年一脸惊怒，双手不停撕扯着古风。
两个小厮彻底惊呆，这是要出人命了呐，两人几步上前想要拽住即将滚落石崖的两人。
“呵呵，我就一介平民，拉个垫背有何不可。”
“你放手，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如何？”
“晚了！”古风双眸血红，一片疯狂之色。
“砰！”一声闷响，古风和蓝衫少年顿时从石崖上滚落下来，其间夹杂着蓝衫少年杀猪般的惨嚎声。
这石崖本就不高，但也不算矮，古风和蓝衫少年几个翻滚后，两人砰的一声砸在一片乱石堆上，古风顾不上疼痛，翻身坐在蓝衫少年身上，两个砂锅大的拳头挥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着身下蓝衫少年劈头盖脸砸下，顿时又一阵惨嚎声响起。
“古风……你个死垃圾，敢如此对待小爷，待小爷回家找人整死你，哟……疼，尼玛，敢打小爷的脸，活歪腻了，呀……死垃圾轻些！”蓝衫少年一阵怒骂，话没说完，随即就被古风几拳砸回肚里去。
“我不能踏上神途那又如何，照样砸死你，你是张家少爷又如何，你敢冒着帝国铁律搞死我吗！”古风脸色平静，手下不停，眼瞅着蓝衫少年一张俊俏脸颊快要被砸成猪头了。
两个小厮站在石崖上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叫两人一时半会难于接受。
两人张着嘴，相互看了看，顿时一声大喊，这可如何是好，回去还不得被打死。两人手忙脚乱，急忙从石崖上舍身纵下，冲着古风而来。
“砰！”古风颤巍巍站起身，一脚狠狠踢在蓝衫少年大腿上，还想再来一脚，随即就被两个小厮扑倒在地，古风挣扎两下，没有效果，“这次是真脱力了，哎，这书生还真不是这么好做的，需要力量的时候只能抓瞎。”
两小厮着实被古风疯狂的行为惊吓住，平时少爷在演武堂不是没有欺负过其他人，但像古风这样的硬骨头，不计后果的行为，两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少……少爷，这家伙如何处置？”小厮口齿都不甚灵光。
“哎呦，疼死少爷我了，我腿摔断了，你两个狗奴才，还愣着干嘛，还不将那家伙给我从石崖上扔下去，给我记着，从石崖另外一面扔下去，那边是个深谷，我要让他死，给我去死，敢弄断小爷大腿，这仇结大了。”
蓝衫少年平躺在乱石堆中，手捂着大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腿上的裤子已然被鲜血染红。
“少爷，这个不好吧，这家伙怎么说也是演武堂学子，而且是帝国军人遗孤，会有人查的。”小厮听完蓝衫少年话语，一阵颤抖。
“有本少爷在，你们怕什么，给我扔，到时候被查到就说是失足而落，死无对证，还不是任由我们来说，你们怕什么，速度些，当心我叫人直接干掉你们两个。”蓝衫少年脸色暴虐，尼玛欺负个人而已，竟然把自己大腿给砸断了，这腿将养不好，一个不小心就难以踏上神途，敢废自己前途，这是找死。
古风躺在乱石堆中，身上被两个小厮死死压住，就是不被两个小厮压住，自己也没有力气起来，刚才在石崖上暴起，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现在确实全身脱力，手指都不想动弹。
“我古风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么，家里老母、小妹如何生存下去啊，哎，也好，这演武堂费用太高，没了我，他们生活应当会好很多，只是……只是我有些想念父亲了！”
“呼呼……”一阵阵大风呼啸声从耳畔传来，古风眯着眼，看着眼前急速流逝的崖壁，心中出奇的宁静，“一具废物身体，就这样吧！”
“刺啦”一声划破衣服的声音响起，却是古风从石崖掉落，被崖壁伸出的树枝阻碍住，但下落势头太猛，这枝桠难于承受，再次掉落，这连续几次阻碍，古风下落速度大大降低。
古风内心一阵轻微颤动“这……这是运气么！”
没有人想死，这黑暗的天空闪过一丝丝光明，是人都会抓住，会心颤。
“噼里啪啦！”一阵树枝砸断的声音响起，古风砰的一声砸落在山谷深处，掉落在大树脚下，砰的一声砸在泥土上，将潮湿的泥土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古风整个背部直接砸在地上，只感觉整个胸腔内五脏都快要砸出来一般，脑袋一阵阵眩晕，眼前直冒星星。
“幸好……还没死……！”古风内心冒出一股喜悦，随即一阵疼痛传来，闷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山巅石崖上，两小厮探头向外看着，侧耳倾听，远远传来一声闷响声，两人相互看了眼，“走吧，回去复命，只能怪那叫古风的家伙命不好，不关咱的事。”
小半会后，两小厮搀扶着蓝衫少年缓步离开这山巅，天空太阳依旧灿烂，阳光依旧温暖，只是谁又知道在这洒满阳光的山巅，曾将发生过一起命案呢。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去多久，日上中天，已然到了一天正午时分，深谷中，大树下，一声呻吟声响起，却是古风悠悠转醒。
“呵呵，这贼老天，这样都不死么，我古风倒也命硬。”
古风挣扎着翻爬起来，只感觉浑身一阵酸痛，伸手摸了摸闷疼的胸口，“看来这内府是受伤了，大口喘息都感觉疼痛。”
内府受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古风不再理会，转而观察起四周来。
顺着目光，看向大树根部，一蓬杂草时，古风眼中突然闪现一丝丝惊喜，“这……这是首乌！”
顾不上疼痛，翻爬起来，几步来到首乌面前，古风附身仔细查看，“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这首乌的样子，竟然是四根百年首乌。”
环顾四周，古风一阵纳闷，这样的天财地宝，怎么会没有守护之灵呢？
古风收束激动心绪，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四周，虽然这百年首乌在柳城算不上什么灵材，但对于家境清贫的古风来说，这就是天财地宝。
古风六岁开始修炼，十多年来，家境清贫，竟然从来没有吸收过任何灵财，面对这四根百年首乌，不激动那是假的，但必要的警惕也是必须的。
古风小心的观察着四周，“咦，这是什么……”只见在古风砸出来的凹坑里面，一条闪耀着金光的细长怪蛇。
随手拿过一根树枝，在蛇身上戳了戳，没动静，难道是被我落下来时砸死了么！
古风内心升起一阵喜悦，仔细看去，“这是金线灵蛇，次阶灵兽，堪比即将踏上神途的人类强者。”
确认灵蛇已然死亡，一股兴奋从内心升起，手指微微颤抖，“这，应该是四根百年首乌的守护灵兽，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再没有犹豫，古风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将四根百年首乌收入囊中。
瞅着四根百年首乌，古风眼中闪过激动期待，各种情绪纷沓而来，“至少三百金币一根，母亲和小妹生活可以改善很多，待我回家，不知道母亲该有多高兴，哦，是了，曾经答应要给小妹买一根发簪的，现在终于可以实现。”
紧紧握着手中首乌，仿佛握住未来，四根首乌一千二百金币，节俭一些足够自己一家十年花费，这如何不叫古风激动。
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古风盘坐下来，那蓝衫少年暴虐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凭张家势力，恐怕是难以在柳城出手这四根首乌，小孩子手捧珍宝，这无异于自寻死路，我该怎么办！”
“砰！”古风一拳砸在身畔树干上，“该死，竟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财富，这该死的身体，天生踏不上神途……”
突然，古风停下来，“我刚才说什么，是了，神途……”低头看着手中四根百年首乌，“我从来没吸收过灵材，何不试一试，平时都是自动吸收天地之气，每次量都不多，这次直接吸收首乌灵力，如此大量，我就不信身体还是不能存储，大不了爆体而已，反正不能踏上神途，活着也是受罪。”
想到这里，古风眼中闪过丝丝狠辣之色，心中发狠，一咬牙，顾不得首乌上的泥土，拿起一根，直接塞进嘴里，胡乱咬了几下，直接下肚。
百年首乌下肚，古风运起功法吸收能量，顿时一股庞大的能量从首乌中迸发出来。
“啊！”古风一声大喊，吼叫出来，却是身体突然接受庞大能量，经脉竟然隐隐感到疼痛。
“我不信身体不能存储气，我倒要看看，究竟去了哪里。”古风强忍着疼痛，仔细盯着体内庞大能量，往常靠自身吸收，每次都不多，一进入身体就消失不见，这次能量庞大，足可以看清楚。
“嗯？竟然往丹田跑么……”古风诧异，原本以为是从身体自然逸散出去，现在看来，似乎有古怪。
“咦，这是什么？”古风一阵惊讶，只见丹田内冉冉升起一颗璀璨明珠，霎那间照亮四方，这明珠升起的瞬间，身体内那庞大能量，瞬间就被明珠吸收，犹如鲸吞一般，在古风目瞪口呆之下，瞬间消失不见。
“这……这珠子什么时候跑到我丹田的，我……这就是我不能存储气的原因。”
古风只感觉难以置信，这十多年来，自己不眠不休，死命修炼，吸收进身体的天地之气都被这珠子偷走。
要不是这次能量庞大，这珠子断然不会从丹田出来，自己也就不知道身体不能存储天地之气的原因。
知道原因就好，古风一阵欣喜，自己不是资质悟性不行，这大陆无数修炼者，能踏上神途者不多，就是因为很大一部分修炼者都难于感知到天地之气的存在，无法吸收，如何熬炼炉鼎，只有那大户人家，可以靠着天地灵宝，硬是将一个人砸上神途，但这样的人只能靠天财地宝来修炼，后期怎么可能，就是家族有足够的钱财，也难于找到如此多的灵材。
看着剩下的三根百年首乌，一种希望流淌在古风心间，“我相信这珠子是有极限的，只要这珠子不再吸收，我就能够踏上神途，我就能平步青云。”
古风给自己打气，相信这珠子是有极限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全力以赴而已。
不再犹豫，拿起百年首乌，直接吞噬，丹田内珠子再次升起，犹如海上明珠，散发着迷人光晕，但动作就让古风心颤，那庞大的首乌能量直接被吞噬，这珠子吞噬能量不带丝毫停顿，没有一丝丝饱足的感觉。
狠狠心，古风再次拿起一根首乌，一嘴吞下，又是一股庞大的能量，那珠子照收不误，在古风心痛的目光下，直接吞噬一空，那珠子上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起来。
“我就不信。”古风发狠，拿起最后一根首乌，一嘴吞下一大半，正要吞下剩下的百年首乌时，只见那珠子吞噬完大半根首乌能量后，竟然不再吸收能量，反而还有少许首乌能量环绕其间，那珠子静静悬浮在丹田上空，散发着氲蕴之气，一片混沌之色。
那多余的首乌能量竟是开始熬炼起身体炉鼎来，看到这一幕，古风心颤而发抖，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可以了！”三个字，仿若千钧之重。
“哈哈，你终于吸收够了么！”古风长身而起，一阵喜悦悠然而生，抬头看向蓝天，这天都似乎更加蓝了一般。
“我古风终得脱樊笼，踏神途不再是梦想。”一种龙游大海，猛虎入山之感环绕四周。
眼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潮湿的土壤中，十多年来受尽讽刺，受尽冷眼，受尽打击，在那柳城最高演武堂内，古风孤独而行，没有朋友，没有友情，仅有的几位能说上话的同学也尽是帝国军人遗孤，比古风好不了多少，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那高等演武堂中，不是高门之后，就是大阀之子，身份高贵，地位遵从，就是资质不行，难于感受天地之气，也能凭借身后财力踏上神途，这就更加瞧不起古风。
天地路，而今行，迈步足下，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古风一阵大笑，眼中泪水飘飞，状若疯癫。
古风急速迈步而行，绕着大树奔走，脸上呈现出激动期待的表情，心中一片灵动，犹如脱弃重负，只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哈哈……踏神途，入云门，我古某人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