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人的苦恼

“24号选手，来禅高中二年级，夜刀神十香。请上台！”　名叫夜刀神十香的少女仆一上台就受到了观众的关注。　紫色的及腰长发用发簪简单地束起，更多的则是自然垂下，秀气的五官在聚光灯下更显精致。　如同水晶一般闪动光泽的大眼睛中是一点点的羞涩，或许是和她此时的穿着有关。　此时的十香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淡紫色的和服，和服上面印着樱花的图案。　脚下穿着木屐，只能小步小步走动让十香很是不适应，但是又没有办法。　“那是？！”　看到十香装扮的时候，士织愣住了。　耳机里面同步传来琴里的声音。　“啊啊，看样子十香也没有使用我们准备的服装啊。”　佛拉克西纳斯之上，琴里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提着面前的控制台。　不是她好动，而是十香她们不让她省心。　刚刚折纸突然来上一次，差点就让她们的计划崩溃。　如果不是她的表演内容真真切切地让伊集院樱子看不下去，得分多半就不止是二十三分了。　而十香现在又来。　琴里仿佛已经看到了十香的分数遥遥领先超过耶俱矢和夕弦，最后拿到冠军导致八舞情绪波动的景象了。　“十香已经长大了吗，”　一旁的令音神色莫名。　早在拿泳装给十香，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困扰神情的时候，令音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受。　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一件让人欣慰又有些失落的事情。　“耶俱矢和夕弦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们现在正在后台的选手休息室，里面没有我们布置的自律型摄像机，所以……”　川越恭次的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考虑到选手会在休息室里面换衣服，所以琴里把选手休息室里面的监控设备给撤掉了，毕竟偷窥别人隐私这样的事情她们可不会干。　但是现在就有些麻爪了。　“令音。”　琴里摆摆手，令音会意走出了控制室。　她亲自下去看一看。　“各单位注意，保持警戒，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了解！”　而在选美大赛现场，已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先前的19号梅宫由纪子就是身穿和服，用日本的传统舞蹈成功得到了樱子的认同，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出了错，被樱子在从容方面扣了分，现在士织也不用担心耶俱矢她们了。　不过和梅宫由纪子不同的，十香所选择的表演项目并非是舞蹈，而是清唱。　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的清唱。　或许唯一的伴奏就是双手轻拍时候的轻微响声。　十香的歌声透着一股灵气，这是那天舞台演出的时候就已经被证明的事实。　如果说美九和折纸在歌唱的技巧方面很厉害，十香靠着的就是一种带有灵性的心意。　“十香酱的进步真大呢。明明只是在电话里面教过她一点点。”　双手撑着脸颊，美九双眼微眯。　说起来十香歌声中的灵性就连她都有些羡慕。　纯真的心灵，加上一点点身为精灵充溢的灵力，再加上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　至少在这一首歌谣上，成为精灵之前的宵待月乃差了一些，成为精灵之后的诱宵美九又失去了可比性。　“十香酱的心意，不知道士织酱感受到了没有。”　从歌姬和半个知情人的角度，美九能够听出许多其他人所遗漏或是不能察觉的东西。　比如歌谣最开始的孤独彷徨，到遇见曙光的疑惑与喜悦，再到安心与感谢，以及最后的迷惘与不安。　尽管观众能够大概感受到十香歌声中的情感，但却不会有如此明确的概念。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了解内情的几个人。　比如琴里，比如令音，比如折纸，再比如评委席上的当事人士织。　“唉，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样呢？”　随着十香的歌谣渐进，士织心里再次变得沉重。　她明白自己对于十香而言的特殊意义。　来到这个世界正式交流的第一个人，带领着认识人类世界的引路人，灵力的封印者，社会生活中的伙伴和导师……　不是士织自夸，归结到底十香在这个世界上所能够依靠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　但正是这样，才会让她难办。　她是人类，而十香是精灵。　人类寿百年，精灵的寿命却是近乎无穷无尽；人类终有老去的一天，精灵却可以永远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士织不敢想象她因为时间的原因而不得不和十香以及其他精灵分离时候的景象。　甚至她因此都不敢去考虑这样的问题，也不敢和其他人述说她的烦恼。　最后她只能选择适可而止。　折纸也好，十香也好，四糸乃、耶俱矢、夕弦、美九，甚至是琴里，都是一样的。　朋友或者亲人，大家的关系止步于此。　彼此之间绝对不可能成为唯一的人。　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够最大程度地淡化掉她对于精灵们的影响。　但是现在，十香的歌谣让士织知道了自己想法的一个最大的问题。　她选择适可而止，却会让精灵们感到不安。　或者说琴里等人或多或少都能够明白她的想法，就连四糸乃也因为四糸奈的原因能够理解。　只有十香。　一旦别人在面对她的时候表现出异常，她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而不会想到其他。　来到人类社会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年的十香无法理解那么多的事情。　偏偏她又太过敏感。　感受到了士织态度的莫名变化，却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源自何处。就算有着“攻略并封印精灵的任务”作为借口，也没有办法抹除掉天真少女心中的惴惴不安。　但是她没有选择直接说出来，而是一直在忍耐，最后在这样的舞台上用歌谣的形式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宣泄出来，宣泄到她想要让其知道的人那里去。　深吸一口气，放在桌面下的手紧紧握起。　如果是按照那些特训教材里面的理论，现在她应该做的是直接上台，抱住眼中已经闪动晶莹的十香，好好安慰她，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自己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　但是现实不是游戏，从来不会有存档和读档。　也不会有心想事成的主角光环。　她没有办法做到那样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做出那样的承诺。　能够做的，只有适可而止，淡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