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
正当吴归捧着布满裂缝的龟壳若有所思的同时, 妖怪都市的另一侧郊区，莫承倾、楚亦和蒋金碰了头。
“我将这件事伪装成了鬣狗兄弟们因为分配不均而引起的内讧。”蒋金说, “再加上秘密报案，都市安保队的人已经将鬣狗兄弟们的主要下线都控制住了, 报纸和新闻都在跟进这件事情——这下他们的残党没办法按下走/私幼崽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振奋的，至少这次的行为没有白费。
“老大,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蒋金看向莫承倾。
莫承倾轻轻地摇了摇头, “槐仁跑了, 他的其他兄弟都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体内妖力暴/乱，流血而亡。”
蒋金一听不由得咋舌, 在妖怪世界里, 各种稀奇古怪的仙丹药丸十分常见, 只不过大多都十分伤身, 可是一次便夺去性命的药，未免毒性和后作用也太强了一些。
莫承倾递给蒋金一个袋子，“回去把这个给吴归先生, 让他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我现在要回孤儿院去吗？”蒋金问。
莫承倾点了点头，“加急送回去，明后天我们在老地方见。”
派走了蒋金, 楚亦和莫承倾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真是奇怪极了, 那黑色的力量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丝踪迹都没有？”楚亦蹙眉道, “你我什么都没有追查到, 这让我有点心神不宁。”
“我们暂且先把这件事情统治其他大妖和守护者，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看到楚亦眉毛紧皱，莫承倾安慰道，“你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们这些妖怪联合起来，也总归能对付得了的。”
楚亦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几个小时之后，分头行动的蒋金回到了孤儿院里。他直接去找吴归，将那药丸递给了他。
“吴老师，你能查出这个药丸的成分都是什么吗？”
吴归接过药丸，他的小拇指指甲本就留得微长，此刻轻巧地刮下一点药丸的边缘，然后用妖力推动，药丸的粉末随着妖力悬浮在半空中。
双手掐诀，片刻之后，吴归老先生周围的气场放松下来，粉末掉落。他抬头看向蒋金。
“成分都是普通的草药，只不过……”吴归老先生皱眉道，“这药丸应该是由极为黑暗的妖力淬炼出来的，药丸表面附着的力量也极其暴戾，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如果不顾后果地吃下，恐怕会引起很严重的反噬。”
“吃药的妖怪都已经妖力暴走而亡了。”蒋金叹了口气，他坐了下来，头疼地说，“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现在局势复杂，真是让人头疼。”
谁能想到，他们本来只想解决一下贩卖崽崽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件？
总感觉，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普通社会新闻的范围。
看到蒋金愁眉不展的样子，吴归安慰他道，“你愁心于这些都没有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尽全力帮助莫先生他们。”
“你说得对。”蒋金身为狮子这样的大野兽，本身就是很容易振奋的，他握了握拳，“我一定全力帮助老大！在这种危机事件中，他是最重要的核心啊。”
蒋金本来是想等着吴归的赞同，好礼尚往来的聊下去。结果他余光看到吴归的镜片闪动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吴归这一秒的迟疑，便开口问道，“吴老师，怎么了吗？”
其他人的停顿很可能只是在发呆，而吴归这老头子——一举一动都玄得很，不能掉以轻心。
吴归摇了摇头，他伸手捋向胡子，然后说，“没事，你早点回去找莫承倾吧。”
以往吴归也是这种神神叨叨说话欲言又止的性格，蒋金又急着走，所以也没再深究。他和吴归挥手告别后，都没有去见其他老师一面，便又离开了。
老先生双手背后，他踱步来到窗前，正好能够看到陆初离双手环胸靠在石柱旁边，以教育专家的身份站在主楼台阶上旁观自由时间在空地上活动的小妖怪们。自然，他的目标不是教导孩子，而是为了和身边的齐思若聊天。
吴归的目光落在了陆初离的身上。
应该……没事吧。
……
经过了昨天的算姻缘之后，陆初离在经过各种纠结最后仍然决定随遇而安。
一个是因为目前的形式不太俊朗，很明显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
另一个也是因为，他总不能忽然之间莫名其妙地便在齐思若的面前撕开自己的马甲，然后宣布自己的真身吧？总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所以反复地犹豫之后，陆初离最终决定，自然而然吧。尽管当初是齐思若先拉路过的他过去撸毛的，可是后续在人家女孩家天天装狗被撸，又到现在马甲脱不下来，陆初离这样的正人君子总归是觉得自己有点理亏的。
至少感情上，不要再如此刻意了。
而且现如今，相比于和齐思若在一起，陆初离竟然更想要互她周全，以及这些她在意的这些崽子们。
近百年来，妖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严重的大型事件了。嗅到了暴风雨的前奏，大人们忧心忡忡。
虽然他们没有告诉孩子们发生了什么，可是少年之中比较年长的豹子四兄弟通过莫承倾和蒋金缺席、甚至楚亦也一同离开等等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仍然让魏氏豹子兄弟们有所察觉。
再小一些的施御炎和莫浩南也同样察觉不对，而其他的小妖怪们则是和往日一样疯玩嬉闹，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内务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听话了，现在基本不靠每个礼拜美食加餐的引诱，也能乖乖听话。
虽然齐思若准备了很多玩具和零食，可是用贴纸换取玩具和美食的小妖怪们却是少之又少，他们大多都用自己积攒的贴纸去换取齐思若的梳毛等服务。
齐思若的spa小屋业绩红火，本来妖怪世界的美发护理就很齐全，这短短半个月，在网购的支持下，齐思若几乎可以改名为托尼老师，屋里摆了整整一架子各种各样的梳毛工具。
其实齐思若真的很想让这些小妖怪们用贴纸去换玩具和没事，如果他们想的话，完全可以免费来找她呀，她也一定会给他们摸摸毛梳毛毛的。
只不过这肯定是不行的，妖怪们之间的阶级和动物王朝类似，必须要有稳定的阶级才能让所有的小妖怪们都安心地听话。
比如作为年长又在这个孤儿院小社会里相对强大的豹子兄弟与施御炎和莫浩南，前者实力碾压，后者则是小妖怪们的老大，位居管理层，所以他们似乎理所当然地和人类老师关系更进一步。
他们听从老师的话，而小妖怪们听从他们的话，是一个良好的上下级关系。齐思若可以去照顾五岁以下的幼崽，可是也要遵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秩序。
她可以和其他小妖怪们抱抱举高高或者鼓励安抚，但是撸毛这种在妖怪和动物世界里有格外社会交流意义的活动，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
她一边给这次拿贴纸兑换梳毛服务变回原形的小妖怪进行梳毛服务，一边有点心疼的感觉——看看这可爱的还会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小山猫，她真的不忍心这些小可爱要攒那么久才能撸毛。
因为小妖怪众多，齐思若想，每个崽崽每个月至少能梳毛摸毛一次，如果不乖乖会被取消，乖乖就可以靠实力增加次数。不然的话，有一些比较含蓄内敛的小妖怪可能一直都不好意思主动来。
齐思若把想法和魏萧墨说了一下。此时黑豹正侧躺在床榻上，尾巴懒散地拍着。
“如果你想这么做，当然可以这样做。”黑豹冷清的声音说，它的下巴枕在自己的爪子上，眨着金黄色的眼眸看着齐思若，“反正你是‘老大’，你说话算。”
“不能这样说。”齐思若受宠若惊，但是又很快纠正道，“真正的老大应该是莫院长。”
黑豹便露出一副‘你们大人真麻烦’的表情，齐思若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靠着一张黑脸露出这么丰富有层次的表情的。
它不说话，可是拍打床榻的尾巴却伸出，犹如灵巧的小黑蛇一样缠住齐思若的手腕——它最习惯的撒娇方式。每一次黑豹做错事了或者有事相求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这段日子院长和蒋金都在忙什么啊。”黑豹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齐思若：……
这孩子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多月而已，那个冷清高傲的黑豹竟然已经会用撒娇来套情报了？
齐思若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黑豹的鼻尖。
“不许做这种事情！”
黑豹向后缩了缩，尾巴也松开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齐思若。
结果就在这时，正巧施御炎过来找齐思若，齐思若便见证了黑豹瞬间变脸的过程。前一秒它还是一个委屈巴巴的大猫咪，后一秒便趴得端庄优雅犹如狮身人面像，尽显王者霸气风范。
齐思若：……
小豹子的两幅面孔变得蛮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