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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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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肃愣了一下, 侧身看了眼独角兽。

伊恩很无辜的晃了晃脑袋:“当年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沉睡, 不清楚这事。”

“奥尔丁顿·冯·坎贝尔, ”阿拉克涅站起身来, 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心脏附近有裂开的伤口,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愈合。

在老人走过来的时候, 那袍子上散落的眼睛也一同注视着他,仿佛都拥有意识一般。

“蛛魔从一开始,就是躲在毒沼中苟活的。”

人们恐惧毒沼, 正如他们恐惧光明和纯净。

“你父亲来的那一年,三族重新修订逆十字之盟的条约,要求重新划分领地和管辖权力。”

精灵族希望往南方扩张,人鱼要求入驻更广阔的海域,而吸血鬼一族希望维持稳定, 不要有任何冒险的尝试。

也就在那场会议中,从一支冷箭击穿精灵王的咽喉起,混战和宣泄就开始了。

人鱼在陆上作战过于弱势,直接带领部众跃回海中迁徙移居。

而精灵族率领一众信徒和坎贝尔家混战不休, 最后布莱恩身中数伤逃入蛛魔毒沼, 把那本书交给了阿拉克涅。

如果不是因为吸血鬼一族先前数次为蛛魔保留和争取过栖息地,他们也本不会接纳他的逃亡。

“我们一直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 从未与任何异族结盟。”老人冷声道:“但因为你父亲的到来,梅斯菲尔德的人也追杀而至, 不仅重伤了我和我的族人, 还一把火毁了我们大半的领地。”

当时还健在的大长老直接做法血祭自己, 召唤出九眼魔蛛反杀了回去,用尽全部法力去以眼还眼。

而坎贝尔在交托完这些以后继续北行,坠入埃尔第之墓中丧失了意识。

叶肃怔了一刻,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千魂杖,深呼吸着没有开口。

这已经和对错无关了。

很多事一旦纠缠深入下去,多方都有解不开的因果,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人鱼已经完全离开了这片海域,恐怕是忌惮精灵族再次进犯。”老人坐了回去,接过侍从递来的一盏热茶,抿了口又慢慢道:“坎贝尔这些年也元气大伤,估计也一直不好过。”

一切都变得很清晰了。

父亲始终没有去过时都,性格变得冷漠僵硬,母亲也始终留在英国——

一是因为那个坟墓里的诅咒,二是为了英国这边的格局。

坎贝尔被重伤之后,精灵一族在几百年间繁衍扩张的极快,现在几乎整个欧洲都归了他们,而且还在全球建立了藕断丝连的信息网。

如果父亲真的倒下,下一个守护坎贝尔家族的领主就是他自己。

男人拿回了那本叶之书,郑重地向老人道了声谢。

这两样东西能留存到现在,实在太过不易。

蛛魔在这场纷争里……也牺牲了太多。

阿拉克涅老人给他们指了去教堂的方向,还开放了一条被藤蔓荆棘覆盖的小径。

这一路上,他们都能看见有大小蛛魔站在昏暗之中,身体带着不同程度的残缺。

有些甚至直接把杀意和恨意都释放了出来,让气温阴冷如寒夜,却还是被制止了扑出来的冲动。

叶肃被这无数蜘蛛望着,脚步有些沉。

他一直在国内过自己的生活,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抗拒着坎贝尔之子的身份,却不曾预料事情背后的另一面。

等诅咒解除以后……有些事情要清算补偿,不能就这样让它过去。

埃尔第之墓是一座立在海边的教堂。

他们踩着圆白卵石往前走着,侧耳可听见海浪拍打着礁石的阵阵潮水声。

在看见那栋建筑的时候,岑安下意识地咦了一声,其他人也脚步有些迟疑。

“伊恩,你确定是这里?”薄和本来把相机都掏出来了,这时候又讪讪地塞了回去:“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按照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展开,这种埋葬着超强魔法师的教堂别说有什么光环笼罩魔兽镇守,起码也得来个哥特式巴洛克式希腊式风格,建的精致典雅高端大气才对。

然而矗立在海边的那座建筑看起来像个简陋的堡垒,连屋顶都光秃秃的没什么装饰。

——没有天使雕柱,没有滴水兽,没有彩色玻璃窗,看着就像个土楼。

伊恩应了一声,看着他们道:“我以前来过这里,不会错的。”

这房子弥漫着古旧的气息,石头门上结满了蛛网和灰尘。

他们先是试探了下里面有没有活物,然后才穿墙而入,去找那个所谓的魔刻。

教堂很小,还没有叶肃家里大,三层楼的上下布置很勉强。

圣母像立在昏黄的中心,十字架上的雕纹也被岁月打磨的所剩无几。

“这不像名胜古迹啊。”薄和小小声道:“还是说真的已经被搬走了?”

岑安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借了叶肃的手杖敲了敲地面。

“这是空心的。”他转头看向他们:“这地底下是空的。”

“那就跟咱们那边的皇帝很像了——”璩玉摸着下巴道:“合着老外也喜欢往地底下倒着盖房子?”

秦始皇墓武则天墓至今无人能开,惊动国家机构都最后只能放在那,就胜在一个结构的精巧上面。

“我盗墓笔记还没看完呢……也不知道大结局啥时候能写完。”薄和蹲了下来伸手敲了敲地面,抬头问道:“现在怎么办?找把洛阳铲?”

明琅拎起了他的领子,简短道:“闭气。”

然后就直接把他带了下去。

其他人也跟着照办,消失在了狭小的大厅里。

岑安往下落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口没有尽头的井里。

沉闷的气流夹杂着土腥味和海水的锈味。

光球被咒术点亮,围着他们数人打转漂浮,照亮着这地下的偌大墓穴。

叶肃在跳下去的一瞬间便化了白狐,让岑安抱紧他一起下落,随时准备急停或者转弯以避开某些东西。

他隐约在这里闻到了父亲的气息,心里的不安感放下了一些。

应该是这里没错——找到那诅咒的来源并且破坏他,父亲应该就安全了。

当他们全部都落在青黑色地砖上的时候,光球也感应着四散开来,照亮了近十层楼高的穹顶和立柱。

这里的面积恐怕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明琅和璩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光球蔓延着扩大到墓穴的尽头,一时间整个地下都开始被点亮。

伊恩沉默地站在他们身边,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薄和在看清这周围环境的时候下意识地卧槽了一声,掏出相机开始咔嚓咔嚓。

这空间辽远开阔,远近都有立柱如石阵一般。

石砖地面早已被侵蚀染黑,但能看见起伏不平的浮雕轮廓。

像是蛇,又像是龙。

那雕刻上的巨兽作虬曲盘桓之态,根根白玉柱都精准的卡在他的关节颈爪上,连投影都如利钩般锁着它的身躯。

这雕塑实在太过庞大,得飘在半空中才能勉强看清全态。

除此之外,多个墓室都被设置在这圆阵的中心圈内,但排列的并不规律。

而那死去的魔法师埃尔第……估计就在葬在最中间的位置吧。

“博物馆里不能随便照相。”璩玉敲了下薄和的帽子:“会加速文物崩坏的。”

“人家老外也没把我们的文物还回去啊,”薄和揉着头嘟哝道:“当年抢了那么些个——”

“人家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

小男孩哼了一声,还是把相机收了起来。

墓室都设置了不同的门和符咒,但基本上三个散仙一推就能开。

他们必须要穿过重重叠叠的房间才能往里走,但这一路看过去,都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诅咒。

“老外的墓葬完全不讲究风水啊。”璩玉看着那些青铜凶兽和厚土雕饰,隐约觉得有些纳闷:“他们就是觉得哪儿风景还行就葬在哪了不成?”

“风水?”明琅阴森森道:“你觉得我们家的风水怎么样?”

三天两头不是拆房子就是拆天花板,招妖怪招凶兽还招外国的蝎子和蛇。

那真是风水好极了。

叶肃没有参与他们的闲聊,凝神观望着这附近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纹路。

他发觉这些纹路全都环环相扣在一起,形状如同吞吃掉自己尾巴的蛇。

等一等——

身后的门突然猛地关闭,所有的光球也悉数被驱散干净。

再转身时,所有人都消失了。

叶肃出身狐族,对幻蛊之术再清楚不过,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个幻境。

因为所有事物的质感都被模糊化了,连脚底的地砖也似有若无。

他的五感都在不断地钝化。

明明只要穿过这重墓室,就可以看到最里面的情况……

现在所有人都被幻术所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叶肃回头张望了一下,指尖想要燃起火焰照亮视野,却发现毫无作用。

“孩子。”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温柔又亲和。

男人露出错愕的神情,动作都有些僵硬。

是……父亲。

坎贝尔公爵就站在他的面前,轮廓和模样都半虚半实,久久的凝视着他。

叶肃很快反应了过来,心道自己的脑海确实被操控了。

无论东西方都有类似的困局,不外乎是让人看见心中的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他知道父亲一直在自己的心底都是被铭记的存在。

因为不甘心也好,因为愤怒也好,其实都是在意的。

如果是现实中真的见到父亲,他也许没法跟他交流更多。

很多旧事卡在那里,就像胸口梗着一根刺。

可现在他知道这是假的,态度反而坦率了很多。

“父亲。”

坎贝尔公爵笑了起来,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你长得好高了。”他轻声道:“也变得很成熟了。”

那只手是虚幻的,所以碰触到脸上的时候,凉凉的如夜雾一般。

叶肃任他触碰着自己,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知道幻境会把他内心的诉求都暴露出来,可真的面对这些的时候,还是会动摇和被影响。

“肃肃……我一直很爱你和你妈妈。”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眼睛注视着他,流露出温柔与遗憾:“你要好好照顾她,她太累了。”

叶肃沉默着没有说话,只等待着这些幻觉的结束。

男人叹息着想要拥抱他,但因为力道没有掌控好,几乎半身的轮廓都溶进了他的身体里。

“英国是很美的地方。”

“坎贝尔也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他松开了他,如同几百年前的那个父亲一样,只是笑的有些无奈。

“这么久没有见,想爸爸么?”

叶肃在母亲渡劫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情上的互动和倾诉。

他在听见这样直白的询问时,甚至想往后躲。

面前的幻影确实演绎着他的父亲,而且是他真实喜爱和仰慕的父亲。

可惜也都只是幻觉。

男人动了一下喉头,望着亲人的样子久久没有说话。

他其实想答应一句,甚至说上更多。

这么久都没有见,我也很想你。

我希望你的病早一点好起来,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父亲,我成为了很优秀的医生,而且也褪掉那些戾气和焦躁。

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应该多聚一聚。

你一直对我而言……很重要。

可对着一个幻影倾诉这些也有些痴愚了。

等诅咒解除以后,他完全可以慢慢修复这些关系,和他多聊聊天。

“嗯。”

坎贝尔伯爵笑着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在消失时又唤了他一声。

“奥尔丁顿,我的孩子。”

“愿你永远平安和快乐。”

在这个幻觉结束之后,又有个以安安为主角的幻境。

那个幻象更加真实和细致,如果写到小说里恐怕会翻来覆去的被高审最高审以及红锁十八遍,拿佛经翻译器估计都逃不掉被和谐的命运。

叶肃从幻象里走出来的时候,脸颊都有些发烫。

安安从来不会用那种口吻说话,也不会用那种眼神舔他的喉结。

刚才那些画面和姿势也太……

如果定力不够的话,他真的会完全陷进去,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男人甩了甩头,给自己又扔了两个清心咒,强行咳了一声。

这种事还是不要跟安安讲比较好。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陷在幻境里。

璩玉看到的是明琅自折仙骨的那一幕,他的爱人躺在血泊之中,后背都被硬生生地剜开,触目处血肉模糊。

明琅看见的是白雾尽头背对着他的璩玉,始终无法靠近,也不可呼唤。

薄和坐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发现全世界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只有他还在读小学六年级。

岑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虚无。

他没有什么恐惧与贪欲,也从未有过什么求而不得。

他坚信叶肃不会出事,也不会去把那些灾妄设想着联系到他的身上。

如果叶医生真的遇到危险了,他会无所畏惧的去救他。

除此之外,不求更多。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白雾中坐了许久,然后那雾就退掉了。

周围又变成那刻满咒文的墓室,伊恩就站在他的身边,神情很清明。

“你刚才有幻觉吗?”岑安问道。

独角兽摇了摇头。

“我不会遇到幻觉,也不会做梦。”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简短地聊了几句,直接解开大门的封印往前走。

其实仔细一分析,整个地下墓穴被构筑的如同宇宙。

分散的九个墓室如同行星,而连接他们的通道便像天文仪上的星环。

那巨兽的雕像被镇在地下,头尾都衔接到边缘尽头。

埃尔第便葬在最中间,犹如永久不息的太阳。

他躺在金色的高台上,周围围了一大圈的陪葬品模拟着太阳散发的光辉。

璀璨生光的宝石都成色颇好,从纯金枕头到珍珠手串再到蓝宝石冠冕,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罗在这里。

他的信徒们待他如神,让无数珍宝环绕着他的尸身,还点燃了上千根蜡烛将他环绕。

薄和看的有些惊讶,试探着抓了一大把珍珠,有种在超市抓米的奢侈感觉。

明琅也多看了几眼,想起了以前在古代的那些日子。

“阿璩,你还记得以前宫里的那几棵翡翠白菜么?”

“还有象牙雕的九龙球,”璩玉忍不住笑了起来:“也真是绝了。”

大概是这些金银财宝被触动的缘故,竟有白乎乎的好几个幽灵从坛中飘了起来,围在了他们的身边。

“带走它们——”他们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只要杀掉你的同伴——你就可以带走它们——”

在座的各位神仙眨了眨眼,继续听他们哔哔。

“只需要一件——哪怕只是一个圣杯——你这辈子都会享不尽荣华富贵——”

“那个,”薄和试图打断他们的推销:“你们没发现,他们手上的戒指耳坠都是古董吗?”

然而那些幽灵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机械地重复道:“带走一个——留下一个——杀了同伴——就可以——”

“我懂了。”岑安严肃道:“他们都是录好了的复读机。”

大概是听懂了这句话,其中有个幽灵甚至捧起大串的珍珠和金银首饰,飘到了看起来心智最不坚定穿的最花里胡哨的璩玉面前。

“这是两千年前的珍宝……”它喃喃道:“哪怕是一枚戒指,都可以让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璩玉扭头看向明琅:“潘家园儿里随便挑一件不都比这玩意强?”

“话不能这么说,”明琅咳了声道:“两千年是人家建国的时长。”

叶肃在旁边听着,隐约觉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叶宅里随便一只瓷碗都比这金的银的值钱,货跟货确实不能比。

裴荼又冒了出来,跟老头儿似的晃着脑袋:“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幽灵大概被激怒了,竟同时飘到了四尊人鱼雕像旁边,忽然就没了影子。

下一秒那人鱼的红色眼睛竟亮了起来,飘忽而又迷幻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不好,”伊恩警觉道:“这和刚才困住我们的,估计都是塞壬的亡魂——”

“这歌儿我怎么在海里听见过……”裴荼嘟哝道:“妖妖绕绕的,也不知道在唱什么。”

可这一次袭来的不是幻觉,而是从高空的雕饰上浮出的巨型海怪——

那触手直接又重又沉的拍了过来,如水流般穿过这墓穴里的繁复缀饰,却又立刻化作实体向他们狠狠砸过来!

叶肃一瞬间化作白狐把岑安带到半空中,而那触手便如同藤蔓般滋长伸长,一个扭转又追了过来!

岑安骑在白狐身上举箫就吹,四五棵青松绿柏直接破土而出,立刻卡住了那海怪的咽喉!

白狐高啸一声,甩尾便扬出数道烈焰,直接顺着那松柏的枝叶连绵而去——

海怪被激怒着嘶吼一声,四五条触手同时向他们抽了过来!

“抓紧!”

那狐狸跃到半空中,九尾飘摇如散开的羽扇,脚下都踏着冰蓝的雪焰。

在他高高跃起的那一刻,箫声也骤急高升,重重紫竹迎着盈润明丽的长音转音凭空而起,同时开始如刺牢般扎透那肥厚粗糙的触手。

“豁……”薄和站在角落里啧了一声:“怎么像在串海鲜……我看着有点饿。”

人鱼的歌声越发尖利刺耳,海怪硬生生扯落了血肉,咆哮着直接撞了过来!

白狐在空中踩着巨像一起一落,脊背上的青年神情沉稳长发飘扬。

紫箫声断月初斜,十二玉楼寻不见。

叠音三断三起,滑音似雨燕低飞萦回,那青竹紫竹湘妃竹竟随着白狐的飞越纵横而生的愈发茂密繁盛,枚枚竹叶都在箫声的加持下如尖刃般张扬飞散,而整个墓穴的高空在此刻都尽是刀光片影!

坐在狐背上的青年双眸深翠好似含笑,墨色长发飘摇如织云,手中的鬼龙箫更是熠熠生光。

他长音一叹,白狐也同时高啸着乘风而起,甩首便喷出九重熔日之焰——

在这一刹那,千百竹影都同时如火烧云般于刹那间绽放而开,映亮的那壁画雕像金银玉石都如那无尽烈火!

璩玉在旁边都没好意思出手,见明琅也在仰着头看那漫天烟竹飞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媳妇儿……什么时候你也骑着我打一架吧。”他小声道:“这看着也太帅了。”

薄和咳了一声:“我还是个小学生,你们别开车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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