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性，人心

她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她和母亲靠采药为生。母亲重病将亡，她上山采药，在深山中迷路，最后找到这个村子借宿。村里的几个男子见她美貌，便起了歹意。当天晚上几个男子来到她借宿的人家将她侮辱，她拼命呼救，房主人却充耳不闻。在挣扎中他们失手将她掐死。把她的尸体扔在山里，房主人心生悔恨，用一床红棉被裹着她的尸身。她怨恨难平，又在死时着红色，便化作厉鬼，来向村子里的人复仇。　“所以，我要他们死得比我更凄惨！你们说我做错了吗，我向害我的人复仇，我做错了吗！”女鬼情绪有些激动。　出乎意料的，王世楚答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人心。　一般会成为厉鬼，都是因为含冤而死，怨气不散，在特殊的环境下才会滋生。她虽然成为了厉鬼，却没有杀害无辜的人，只是报自己的仇，说明她还有一点人性存在。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能力也不强。若非如此，在他来之前，这个村子恐怕就要被全部屠杀殆尽。　他忽然问道：“今晚你去的那户人家是……”　“是以前收留我的那位房主人。”女鬼平静下来，“我知道不能怪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救不了我，可我还是恨，恨他不去找人来救我……”　“那你的仇报完了吗？”承意轻声问道。　她嘤嘤地哭着：“害我的人已经死了，可我再也活不过来了，我娘若是知道了——”　承意和王世楚都是一阵唏嘘。看她此时的面相，父母宫日月角灰暗，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那些男子心生歹意，杀人抛尸，最终横死；房主人胆小怕事，不敢施以援手，一生都要在恐惧悔恨中度过。　一切的源头，都是人心。　“你去吧，今生之事已了，来世，又是新的开始。”承意为她念了一段往生咒，女鬼的身影渐渐透明，在半空中对着他们盈盈一拜，就此消失。　屋外，天已破晓。承意也没了睡意，便走到院中打坐。王世楚看着院中的身影，把玩着折扇，神色复杂。　天亮后，林嫂和车夫也都起来准备出发。浑然不知昨晚发生的事。　小牧舍不得他们，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口处。王世楚告知了村长昨晚的事，此时，他站在村口，心里也有些感慨。那位房主人是个老头，家中只有一个孙女。他孙女说他昨晚听到敲门声后，浑身颤抖，口中念叨着“报应来了”，随后便惊惧而死，只留下年幼的孙女。可怜呐，一起邪念，毁了这么多家庭，究竟是谁的错？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走了，还会回来吗？”小牧一张小脸上满是落寞，“你们走了，没人陪小牧玩儿了。”　王世楚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那你跟大哥哥走怎么样？”　“我还要照顾我奶奶呢，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去找你们的！”童真的话语满是坚定。　承意也轻笑着：“小牧真是个乖孩子。”　王世楚看着承意，眼中意味不明：“是啊，我们还会再见的。”　离开山村后，承意一行人继续赶路。阵法已撤，他们走得很顺利，不过半日，就已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