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泥厂

向南吃完水饺，洗漱完后，躺在床却怎么都睡不着，侧着身子看着床的另一侧，哪里空荡荡的，以前哪里有个小人儿，睡觉前嘴里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向南辗转反侧，他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孤独，明明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异常地清醒，这一天一.夜他经历的这些事好似过山车一样。　此刻夜深人静，他才可以静下来回想一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昨天他先是去新线质问《奇迹》的宣发问题，最后不欢而散，然后下午他获悉抚养权官司失败。　他装作没事一样陪着朵朵玩了一下午，但是心中却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失去朵朵的惶恐和绝望。　当靳冰云接走朵朵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喝醉之后，他居然懦弱到想自杀，最后虽然险死还生，但是依然让他惊恐和后怕不已。　然后就是脑子里多了一个人的记忆，好不容易接受后，依然感到荒诞和神奇，就像是做梦。　正当他以为凭仗脑中多出的记忆，他的人生可以开挂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股东撤资，但是没有想到，最终迎接他的是自己被扫地出门。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将失去公司愤怒和屈辱放在心底。　所有的画面在他脑中闪过，最后化作对女儿的想念，朵朵是他失败人生唯一的想念和坚持，无论多么艰难，他一定会尽快将朵朵接回来的。　向南长叹一口气，既然无法入睡，他索性坐起来，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一开机就各种提示音不断，未接电话，微信，短信，都超过了99以上。　他先点开微博，他的那篇回应被转发了八十多万，他大概翻了一些转发留言，口风都相近，大部分都将他离开星辰娱乐归为他的个人原因。　网络上对于这件事的解读，在幕后推手的推动下已经形成了共识，因为《奇迹》票房不佳，无力偿还银行贷款，所以他转让公司股份套现，用以偿还银行贷款。　向南看着那些评论，心中冷笑不已，水军的操作模式，他再清楚不过了，陈彬达到了他的目的，将他离开公司的影响减到最低，之前宣传电影都没有看到这家伙这么卖力。　这一局，他输的不怨，但是他发誓，哪怕陈彬背后的资本力量再强大，他迟早要还回去。　向南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他想到了《奇迹》现在的票房，陈彬的所有谋算，都建立在《奇迹》票房失败的基础上，那是否意味着现在《奇迹》票房不佳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作为《奇迹》发行发的新线，在里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向南顿时豁然开朗，难怪新线在《奇迹》的发行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力，院线排片比例一直没有按照合同不说，各种宣发也都不给力，甚至电影上映中后期的路演也都停了。　向南一下直起身子，气得浑身发抖，难怪他昨天去新线质问他们宣传没有跟上的时候，黄泰民的反应那么古怪，还一个劲的地狡辩宣发预算已经用完了。　这些混蛋！！！　简直欺人太甚了！！！　不，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彬手里捏把柄他现在不敢跟他正面扛，但是他却可以找新线算账，新线可是跟他签了发行合同的。　不过想到这么做的后果，他有有些迟疑，心中的怒火顿时一敛。　向南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沉吟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了一些想法，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将这件事放一边，退出微博，又打开了微信。　现在生气和愤怒也解决不了问题，于事无补，他翻了一下微信信息，都是老师同学圈内朋友发来的问候和关心，他一一回复，心里很是安慰，怒火也慢慢降下。　还有一些信息是媒体发来打探和询问的，他一概没有理会，另外郝姨发了一些办公室的照片，他大概晃了一眼，没有细看，这种事郝姨比他更加擅长。　向南继续回复着信息，微信回完了，又去回复短信，最后眼皮越来越重……　……　“地址发你微信了，赶紧过来一趟，不要让我久等啊，忙死了……”　一大早向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郝芳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知道向南手机总是设置静音，所以专门打的座机，家里座机电话只有她知道，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就挂电话了。　向南握着电话楞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昨天的记忆迅速涌上心头，他睁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伸手抹了抹朵朵睡的地方，没有摸到小人儿，身子一僵，立刻清醒过来，翻身坐起，眼神一片清明。　一个小时后，向南开车抵达郝芳发的微信地址，那是一处水泥厂，不过看样子已经废弃了，远远看到高塔耸立，面积看起来很大，旁边就是天水河，直通渤海湾。　向南心头满是疑惑，不知道郝姨为什么突然让他到这位于帝都的郊区景秀区的水泥厂来，这里位置很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也很荒凉。　不过这地方交通倒是很便利，就在高速路口附近，下高速，两分钟就到了，他从翠湖山庄过来，高速只要25分钟。　向南心里不由猜到，郝姨不会是想将办公室搬到这里来吧。　在水泥厂门口，向南发现铁门是开着的，不过他还是给郝芳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确认后，便将车开进了水泥厂，很快就看到了郝芳的宝马730，旁边还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6。　向南将车停在一边，推门下车，打量了一下水泥厂的环境，这水泥厂不知道被废弃了多久，已经被植被侵蚀了。　高炉厂房上都爬满了葱绿的爬山虎，厂区绿树高耸，绿草杂生，环境很幽静，有一种工业废土和荒野自然结合的美感。　向南在车旁边等了一会儿，没看到郝芳的人，便准备去找，不过才动身就看到郝芳一行五人从一栋办公楼后面走过来，他忙迎了上去。　除了郝芳外，还有财务室的两个人，曾斌和唐静，另外两个男的向南没见过，一个年纪大一些，很有气势，一看就是政府机关的人，另一个年轻的应该是这人的助理或者秘书。　看到唐静也跟着一起，向南的脚步不由一顿，他以为那件事之后，唐静会离职，昨天才发现她并没有离职。　现在唐静既然跟在郝姨身边，那意味着新公司她还是会跟过来，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向南一时有些胡思乱想，事后又不报警，也接了他的支票，那现在这是想干嘛，当没发生过吗？　这时郝芳也看到了向南，对他挥了一下手，然后对跟她说话的中年男说了两句，便走向向南，其他四人都停下来了。　向南疑惑地看着郝芳，奇怪她为什么不介绍他跟那两个人认识，那叫他过来干嘛，他想走向郝芳，但是被她挥手阻止了，于是他就站在树荫下等，心里更加疑惑了。　郝芳走近后，笑骂道：“你一向迟到大王，从来没有提早过，怎么今天这么快？”　向南苦笑道：“您不是说你忙吗？郝姨，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让我到这里来？”　“怎么样？这地方还不错吧。”　郝芳回转身子，看着水泥厂说道：“我昨晚才得到消息，景秀区政府一直打算转让这里，5500万，不过只能商业开发，不能用作房地产开发，一直没人接手，不然早就被地产生买走了，也轮不到我们，这里足足有9200平米。我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早，那边是区里的一个副区长，你不需要跟他打照面。嘿嘿，这么大的面积，后面好好运作一下，至少可以从银行贷款8000万，这样的话，还掉你那边银行的贷款，还可以给你预留三千万拍电影。你就好好准备你的电影，你新电影筹备至少要一个月吧，放心，不会耽误你的电影……”　向南一下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