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九公子

一年前江湖上名气最大的当属四条眉毛陆小凤，九个月前是小李飞刀传人李平，半年前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而如今则是九公子！　九公子其人神秘至极，江湖上无人知晓他的来历，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因其下人唤其为九公子，便以九公子称之。　可人尽皆知的是九公子武功极高，剑法极妙，虽出道不久，却已击杀不少剑术高手。　九公子初出江湖的第一战，便一剑击杀了巴山剑派的小顾道人，小顾道人的实力固然算不得最顶尖，可他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许不能排名第一，可是也不会在五名之外。　这剑法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乃是昔年江湖中并世无双的剑术名家巴山顾道人所创，此剑法空灵清绝，需要绝高的轻功来配合。　此战九公子只不过是初现峥嵘，后来他又做下两件大事，这才真正名震天下，无人不识。　第一件，独上峨眉，剑斩独孤。　九公子一人一剑杀上峨眉，在峨眉金顶之上，二十招之内便取走了独孤一鹤的性命，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四十九式固然惊才绝艳，可终究抵不过九公子手中的一口神剑。　目睹了掌门的死亡后，峨眉众人一拥而上围攻九公子，不料他技高一筹，斩杀了峨眉小半人马后飘然离去，就连峨眉三英四秀中的严人英和叶秀珠都在此役中不幸丢掉了性命。　此事之后，九公子已然名动江湖，跻身于顶尖高手之列。　第二件，一剑东来，屠戮昆仑。　峨眉之战后，九公子便马不停蹄地一路西行，他的目标正是同为七大门派中的昆仑派。　昆仑派提前收到了消息，布下护山大阵严阵以待，可惜剑阵并未能阻挡的了九公子的脚步，反而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九公子，满门上下尽遭屠戮，玄门三大神剑之一的昆仑派飞龙大九式就此失传！　经此一役，九公子的凶名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天下，隐隐已经超过了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成为了武林中第一大魔头。　七大门派中的华山、点苍、海南三派忍不住瑟瑟发抖，早已落魄三派根本无力抵抗九公子如此凶威，只得暗自祈祷九公子瞧不上他们这三个日薄西山的门派。　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林和武当虽然实力强劲，但亦绝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武当派，此时正值武当掌门人石雁即将退位之际，更是半点也马虎不得。　四月十二，武当玉虚宫内，数人围坐在一起，居首的正是东道主石雁。　“阿弥陀佛，那魔头已回转中原，道兄明日退位实属不智啊。”少林派的铁肩大师摇头道。　“铁肩大师所言甚是，武当本已是多事之秋，石兄又何必执意退位呢？”丐帮王十袋道。　王十袋虽未明说，可众人皆知他说的是木道人败亡一事，幽灵山庄藏污纳垢，他老刀把子的身份一暴露，便已为武当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正是由于师叔的事，武当威名已损，老道又岂能出尔反尔，再为武当抹黑。”石雁叹道，他何尝不知此时绝非良机，可他退位的消息在两月前便已昭告武林，为的便是平息木道人所带来的事端。倘若此时反悔，武当颜面何存呀！　任何人都不可能提前预知会有这么一个绝世魔头横空出世，只能说石雁的运道太差。　“我倒觉得这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雁荡派的掌门人高行空道。　“高兄有什么高见？”长江水上飞奇道。　“明日是石兄退位大典，华盖云集、群雄毕至，倘若那魔头当真如此胆大妄为，敢来武当山捣乱的话，必要叫他有来无回！”高行空冷声道。　“高兄所言甚是！”十二连环坞是总瓢把子鹰眼老七笑道。　翌日，四月十三，今天是已故去的武当掌门梅真人的忌日，亦是石雁接掌门户的十周年庆典，同时还是他的最后一个庆典——退位大典！　如此热闹的大事，陆小凤绝不可能错过，只不过由于木道人的死与他绝脱不了干系，所以武当派上下对他并不待见。毕竟木道人尚未做出对不起武当派的事情，那么他就还是武当派地位最为尊崇的长老。　天渐渐黑了，大殿里灯火已燃起。　大殿中摆的椅子并不多，够资格在这里有座位的人并不多。　客人们来的却不少，没有座位的人只有站着，不受待见的陆小凤自然只有站着。　戴着紫金道冠、手持七星剑的武当掌门真人，已在四个手执法器的道童护卫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位名重当代的石雁道长，不但修为功深，少年时也曾身经百战，他的剑法、内力，和修养，都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可是现在他看来竟似很疲倦、很衰老。　由于木道人的事情，石雁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劳心费力，仿佛已经老了几十岁，而且他已得了绝症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才他急于退位的根本原因。　面对着这么多嘉宾贵客，他虽然不能不以笑脸迎人，可是心里却莫名觉得紧张而烦躁。近十年来，他已很少会发生这种现象。今天他心里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知道一定会有些不幸的事发生。　‘或许退位倒也算不得一件坏事吧。’想到自己即将卸任武当派掌门人一职，石雁心中又是一松。　嘉宾贵客们都已站起来迎接他。虽然他知道他们尊敬他，只不过因为他还是武当的掌门，今日过后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　虽然他并不完全喜欢这些人，却还是不能不摆出最动人的笑容，向他们招呼答礼。　尽管每年今日都会举行典礼，可这一次却不同，绝不同。　石雁心中竟生出几分紧张，以往主持典礼的从容风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谢诸位远道而来前来参加老道的退位大典，老道实在是愧不敢当啊。”石雁拱拱手，朗声道。　“石掌门正值盛年，何至于此啊。”一个白胡子老头捶胸顿足道，殿中众人大多都为之附和道。　石雁倒也不见怪，这人是江湖中的老前辈耿大侠，素以性子耿直著称，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真不枉他这个姓氏。　“石雁不才，监察不利，差点酿成大祸，妄为武当掌门，倒不如辞去掌门之位，做个闲云野鹤的长老，岂不更美。”石雁笑的很勉强。　石雁此言一出，大殿内徒然一肃，对于石雁话语中暗示的木道人一事，诸人皆是心照不宣，木道人煞费苦心组建如此一个恐怖组织，其志必不小，好在提前为人所阻，不曾为祸江湖。　“可如今道消魔长，石掌门还是三思而后行啊。”耿大侠又道。　众人均知他指的是九公子之事，不少人均露出担忧之色。　“武当派乃是江湖中的北斗泰山，岂会怕了那什么狗屁九公子。”一热血青年低喝道。　“不错，这中原之地，岂容他一个黄口小儿放肆。”一个大胡子大汉应和道。　“他若胆敢来此，某家必要好好教他做人。”又一莽汉道。　接着又有很多人表示赞同，不少人都是这样，喜欢盲目跟从，还喜欢以言语显示自己的勇武。　面对此景，石雁只能苦笑，旁人不知九公子的可怕之处，五年前曾与独孤一鹤切磋过的他如何不知，那一战两人勉强打了个平手，如今五年过去，虽说他的内功和剑法都已有了不小的精进，但是要在二十招之内杀死独孤一鹤无异于天方夜谭。　正值大殿中人声鼎沸之时，殿外突然传进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九公子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