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灵

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人帮墨小白买了几件衣服就匆匆回家了。　“喂，您好，请问是郑西决先生吗？”才刚走到巷口，郑西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的。”　“我们在袁道长的店里看到了您的……额……告示，请问您这几天有时间吗？”电话里是一个男声。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郑西决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男声接着道。　“算了，已经请到蒋天师了，也不差他一个……”　“可是……”　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刚才那个男声和另一个女声的对话，　“抱歉，打扰了您了，没事了。”这人还算有些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郑西决大概地猜到了些什么。　一个月前，他无意中在b站上看了一个名为《通灵之战》的苏国综艺节目。　这个节目允许任何自认为有通灵或者有其他超能力的人前来报名，节目会对前来报名的奇人异士进行筛选，让他们进行各类怪力乱神的挑战，最后根据其表现的能力决出冠军。　虽然这个节目粗看起来有些荒诞，让人不敢置信，但它也算是苏国的老牌综艺节目，已经进行了十多季。　如果真的有许多黑幕的话，早就被人爆料出来了，毕竟这个互联网横行的社会，想要隐瞒什么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其间的挑战，还会请许多苏国名人，或者遇到怪力乱神事件无法解决的普通民众，让他们全都配合造假的可能性也不大。　最重要的是，在有一季中，他们要破解一个著名乐队所有人接连死去之谜，虽然这个乐队尚有幸存者，但通灵者说他们的连锁反应还没有结束，还会死一个人。　果不其然，节目播出后，这个乐队竟然又死了一个人。　所以，作为在红旗下长大，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郑西决，虽然仍旧抱着些许怀疑的态度，但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于是，在看完这个节目后的某一天清晨，已经中二了的郑西决，决定尝试和鬼魂沟通。　他躺在床上，举起双手，胡乱地念了一堆咒语，然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百鬼来朝！”　许多青春期里的少年，心中总会存留着那么一丝一毫的幻想，例如神龙凤凰、神仙精怪、异术超能的存在。　虽然一种名为“科学”的东西常常会无情地击碎他们的幻想，但如果用“杠精”的思维想，所谓科学，其实也只能证明“科学”所承认的东西。　而这之外的暂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或许在日后，也能成为“科学”的一部分。　当时的郑西决其实也并不抱有任何期冀，也就是一个老男孩的心血来潮罢了。　但念完咒语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床尾一脸笑意看着他的林婆婆。　林婆婆是鼓楼街的老人，听墨小筱父母说，她在鼓楼街还未建成的时候，就已经住在这里了，算是鼓楼街最早的一批住户了。　郑西决记得小的时候，他带着墨小筱和小白去外面闯了祸，被墨小筱父母发现了，就会一起躲到林婆婆的老房子里去。　林婆婆还会给他们烧好吃的鸡蛋汤。烧开一锅水，打散几个鸡蛋，将蛋液一点一点倒到锅里，加上几勺白糖，便是甜腻腻的蛋汤了。　可是，林婆婆在几年前就已经安详地去世了。林婆婆临走前似乎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在离开的前一天，曾特意送给他一个奇形怪状的玉佩，他一直戴在脖子上。　也就是从再见到林婆婆后的那天开始，郑西决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他渐渐地能够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普通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也就是五种感觉器官：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分别对应人的眼、耳、鼻、口、皮肤等器官。　郑西决细想过，这些也只是人类已知的器官和知觉，那会不会有一些人类正好没有的或者目前没有的器官可以感受到更多的知觉呢？　借着如今发达的互联网，郑西决查阅了许多资料。　在人类的两眉间，有一个已经退化的小腺体，从西方医学引入称其为“松果体”。　在医学解释中，松果体可以感光并作出反应，例如人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和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会有不同的情绪感受。人体的生物钟，在黑暗中睡眠，在光亮中苏醒或许也由它控制。　但华夏古代早就对其有过解释，俗称天眼，亦或者，佛教称其为“识海”，道教称其为“泥丸”。　在道教修真中，丹功有成，开天眼者每日以气温养之，久而能视人身之气，人有五脏六腑，各属五行，开窍于五官，气华于面，因此能望其表而知其里，气机交感，因此能望其色而断其病。　古时的神职人员常在头冠上对应松果体的部位镶嵌较大颗粒的宝石，进行占卜等仪式时，会让光线射向印堂或眉心天灵等处，皆指向松果体。　这样想来，难道是自己的松果体与众不同，又或者说，已经开了天眼？　为了更好地接触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郑西决瞒着墨小筱他们，找了鼓楼街上著名算命店的袁叔打了个广告，在他店里醒目的位置张贴了一张驱鬼辟邪，解决各类灵异事件的海报，还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袁叔的这家算命店在鼓楼街开了许多年，郑西决有时无聊就喜欢去他那看他给别人算命，袁叔对来者的过往算得向来准确，可对他们要占卜的事情往往只有寥寥数言，模糊不清。　也因此，这么多年了，他这家店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　对这样的广告能产生多大的用处，郑西决本就没报多大的期望。没想到上周还真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离婚过一次，去年刚刚和一个同样离异过的女人结了婚，双方都有带了一个孩子，共同生活了起来，也算是和谐美满。　没想到数月前，家中的婴儿玩具、摇篮椅之类的东西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无风自动起来。有时候刚刚走出房间，人还没走远，里面的玩具就会自己响动起来。　而且独自一人呆在房子中的某些地方，整个人就会突然不舒服起来，浑身上下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这样的事情，找警察之类的自然没有什么解决方法，他们的家庭情况也容不得他们搬家。于是只好将希望放在了道士和尚身上。　连续找了几个道士和尚设坛做法、念经超度，都没什么大用，正好看到郑西决的小广告，也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上一试。　郑西决在此之前也是做了好些研究，他发现自己的意念对那些鬼怪之类的东西真的有不小的作用，再配合上黑狗血之类的玩意儿还真的能赶跑它们，这才应允下来。　本来因为郑西决过于年轻的模样这家人还有些轻视，但当郑西决驱邪完毕之后，这些怪事真的消失之后，这家人自然对他感恩戴德，还特意准备了万把块钱的红包。　对于这个不是很富裕家庭，这也算不少钱了，而且郑西决本来也只是少年的好奇心作祟，想要对这类事件一探究竟罢了。　刚才那个电话，一听就是某个富贵人家遇到了一些问题，又已经请到了什么天师之类的，不信任他这样的小广告而已，这也无可厚非。　在巷口接完电话，郑西决就往巷子里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