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圣战

郑西决怔怔地看着自己通红的拳头、整排被连根掀翻的树木和周围惊惶失措的行人。　虽然自己能通灵这件事，本来就已经是玄之又玄。但鬼魂这种事情，终究有些唯心主义，权当做幻觉也无不可。　而现在，自己只是随手一拳，居然能隔山打牛似的击倒一排电线杆粗细的树木，这现实中实实在在的场景发生在自己眼前，着实有着不小的冲击力。　“小伙子你没事吧？”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把瘫坐在地上的他扶了起来，“这城建局有问题啊，树都快倒了，也不见有人来维护。”　“没……没事，谢谢您了。”郑西决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和这件事情撇开，转身看了眼倒下的树木，和周围看热闹的行人，马上快步跑开了。　安然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震惊。　几乎所有觉醒的人，在力量释放殆尽后，都会陷入一定时间的沉睡，这是生物的自我保护机制。　如果这是一个人觉醒时候发出的力量的话，或许还不算什么，但这竟然连觉醒都还不是，只是他无意间激发的能量。　“刚才外面的那股能量波动先不要探查了。”安然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起电话吩咐了下去，除了自己，想必也有其他人感受到了这股能量波动。　“安组。”许白焰在她身后叫了一身。　“啊。”安然回过头，看见许白焰正领着一脸惊讶的墨小筱站在自己身后，便和许白焰说道：“你先出去吧。”　“好。”许白焰退了出去，帮安然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她又对着墨小筱笑了一下，“小筱，来，坐。”　“表姐！”墨小筱没想到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安然表姐竟然会是国异局九组的组长，“你怎么……”　“我一直就在国异局工作，以前是怕你有芥蒂，所以一直没和你说过。”安然解释道。　“怎么会。”墨小筱道。　安然也习惯性地摸了摸墨小筱的脑袋，墨小筱上去抱住了安然，把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刚才不让郑西决蹂躏自己的头发，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肯定要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在他面前要一直漂漂亮亮的，虽然她不管怎么样，都是很漂亮的。　脑袋埋在表姐的胸口，果然还是那么舒服，墨小筱不免担忧地想起了自己的小兔子来。　“这次把你找来，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安然有些郑重地说道。　“嗯。”　“上次郑西决被血族袭击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是尹诗做的，你们也认识了，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介怀。”安然道。　“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坏的妖精，只是郑西决有些特别。”安然接着解释道。　“果然是她。”墨小筱眼睛一亮，抬起了头，“有些特别？”　“其实，有些事情也早该告诉你了。”安然犹豫了一下，做了决定，“九九年圣战的时候你还小，有些事情就没告诉你。”　九九年圣战的时候墨小筱才刚刚出生，妖族与人类不同，刚出生就已经有了人类四五岁的智力水平，但墨小筱的记忆中也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　房间里的灯是暗的，窗外细雨飘摇，偶然间妖风四起狂风大作，大风像野兽似地拍打着窗户。　尚在襁褓之中的郑西决躺在自己边上，他被声音惊醒，发出嘤嘤嘤的哭声，那时候自己就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他。　房间的门虚掩着，客厅里熹微的灯光透了进来，是唯一的光亮。　大人们在客厅里围坐，除了父母，还有好几个鼓楼街的邻里。　他们略微不安的慌乱的议论声，和仓皇的夜风似的，一阵一阵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黑暗议会、妖族大帝、后裔、昆仑……　一些她不甚明白的东西在这个雨夜印刻在她的记忆里，年幼的她有些害怕，抱紧了身旁懵懂的郑西决。　郑西决的身体像浓浓的热牛奶一样，柔柔软软的，温热又滑腻，带给她些许慰藉。　就这样，她呼吸着郑西决身上很好闻的婴儿奶香味，甜甜地睡着了。　“郑西决，其实是郑齐的儿子。”安然低声道。　“什么！”墨小筱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自打自己有记忆起，郑西决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了。她爸妈一直告诉她，郑西决的父母是无意中住进鼓楼街的普通人类。　在郑西决刚出生那会儿，他的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所以他们家才收养了郑西决。　可她没有想到，郑西决竟然会是自己大伯郑齐的儿子。　当年，郑齐在整个妖族也是排名前列的强者，却仍旧在圣战中意外陨落了。　虽然大伯是妖族，但伯母却也是一个人类修真界的强者。这样的结合，讲道理郑西决是个普通人类的可能性太小了。　“郑西决刚出生的时候，许多人都探查过了，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儿觉醒的可能性。”安然看穿了墨小筱的想法，但没有告诉他，此刻的郑西决已经有了即将觉醒的征兆。　“要不然，就凭郑齐和那人的关系，还有郑齐可能留下的妖族功法、修炼资源一类的东西，郑西决绝对活不到今天。”安然说道。　没有正当理由的对普通人类下手，可是修真界的大忌，毕竟谁还没有个是普通人的亲戚朋友。更不要说，郑西决是妖族强者的子嗣，也是鼓楼街根正苗红的一份子。　郑西决是大伯的儿子，那他岂不是自己的堂哥，墨小筱突然想到这点，变得面红耳赤。　她初中时候打着深入了解人类社会的借口，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小说。一堆兄妹乱伦、禁忌之恋、伦理崩坏的想法在她脑袋瓜里蹦了出来。　不对，大伯姓郑，而他们家姓墨，墨小筱想起来了，她小时候曾无意间听父母说过，她爸和大伯只是异性的结拜兄弟。　想到这点，墨小筱才放下心来。　“你和郑西决是不是……”安然看着满脸通红少女含羞的墨小筱，欲言又止。　“表姐。”墨小筱害羞地又把脸蛋埋进了安然的大兔子里。　安然的胸部有些敏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安然想劝劝她，毕竟……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然本来是准备找她问清楚，郑西决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可能不是一个普通人类的。　但既然刚才都已经看见了郑西决即将觉醒的征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唉。”安然低声叹了口气，不知道将来要怎么解决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