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那么好的白菜，你咋不拱一下呢

“我们现在重新拍一次逃婚的画面，霍瞒你拉着崔莉，在你与赵蕊的时候是一种烂片喜剧演员的状态，而赵蕊表现出热情奔放与冷漠的表情，不用把两种表情叠加在一起，有就要从冷陌变成热情奔放这个过程。”宋亦路把霍瞒与崔莉叫到身边，开始描述需要的画面。　“等你拉着馨然跑的时候，是陆少华正常的状态，而馨然则从内心狂热收回安静的状态。”　两个演员点点头，这是他们开始前五天拍摄的内容，现在又要再重新拍一次，只不过与上次拍摄的神态不同。　“霍瞒，你的表情再夸张一些，要像小孩子抢回了心爱的玩具。赵蕊从冷漠到热情奔放是个渐变的过程，好像一帧一帧卡过的样子，注意控制脸部肌肉。”　“霍瞒，你现在脸上出现坚定，坚定你能给馨然带来幸福。对，就是这个表情，但不要变，跑的时候一直维持这个表情。馨然脸部变化要连续地收，脸部动作慢一些，但要自然。摄像给脸部来个特写。”　“现在你们是金婚，”霍瞒与崔莉都被打扮成老年状态。“你们两人在拍金婚照片。”　“现在烂片陆少华的表情，这回你要渐变，控制好面部肌肉。赵蕊是流畅地从热情奔放到冷漠。下一组拍摄，正常陆少华，你的表情果敢坚毅，嘴角稍微露出些微笑，我要从不笑到笑的过程。而馨然则是从平静到内心狂热，需要渐变。”宋亦路与两位演员交待一下自己需要的画面。　表情的渐变实际很难控制，需要大量的练习，好演员好的地方就是学习能力强，善于抓住细节，速度快，效果好。　这几个镜头废掉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完成了，“我宣布，拍摄完成。”宋亦路拿着步话机说道，场面一片欢腾。　这时候一些新生刚训练完，看着几个摄像，还有穿着婚纱的老夫妇，都赶过来看热闹。　结果，穿婚纱的老奶奶突然把手中的鲜花扔掉，算是健步如飞地跑到一个男人面前，热情地与他拥抱。　“这老奶奶没病吧，怎么跑的那么快，连老大爷都不要了？”　“或许是她儿子或孙子吧。”　“这老大爷怎么也跑过来了？这速度，也是没谁了。”　“没见过吧，小朋友，这是拍摄现场，现在电影完成了，演员与工作人员在庆祝。”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边说边走。　“二哥，你们拍完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训服装的女孩跑了过去，也问被围着的人。　“拍摄全部完成了，后面工作更累。”宋亦路向宋云烟说道。“不过，也算是做完一件事情。”　“白晶，通知一下人员，在的都去蜀园吃散伙饭。”宋亦路拿着步话机说道。　晚上有四桌人，大部分都一直跟着拍摄的人员，主创坐在一桌，其余坐那三桌，大家有说有笑。　“各位，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自己，你完成了一部作品，我谢谢大家。”宋亦路心里很高兴，但说多了都是废话，还不如就此开吃呢。　宋亦路说完话，一些人也站起来说了话，不过是走个程序，你也不能不让人发表点感慨吧。　大家开始吃饭，宋亦路也没有多想事情，还与崔莉简单聊着事情。　“哎呦，恭喜各位，电影拍完了。”叶之婷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穿得像麻辣教师cosplay一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宋导，崔莉，霍瞒恭喜你们拍摄完成。”叶之婷又向主桌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　“小婷，要不要过来吃一口。”崔莉站起来问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这是我男朋友，也是学导演的，叫朱大全。”叶之婷介绍身边的男人。　男人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根本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们再这里，就过来祝贺一下，我们有事先走了。”叶之婷转身扭着身体和男人一起离开。　“朱大全？这不是在系里遇到，看我带着仇恨的人吗？”宋亦路一下想起这个人。“朱大全？哦，这小子第十二代导演领军人物中的一位，也叫烂片之王。”宋亦路搜索了一下记忆。　朱大全这个人在以后特别有争议，他拍得好片特别好，烂片那是特别烂。一般是一个好片带着四五个烂片，宋亦路前世死得时候，这个人已经拍出六十多个作品，也算是拍片狂魔。　此人有一个爱好，近女色。凡是他影片的女主角，不论好片还是烂片，很多都与他有过绯闻。　叶之婷后来属于话题女王，对于话题来说谁都比不过她，但绯闻来说，她照朱大全可差远了。　很多人不知道演艺圈的地位，导演比演员的地位高。　导演是创造艺术，演员是表演艺术，这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以，歌坛也一样，同层次的原创者比歌星地位要高。　你看乐坛叫教父的，哪个不是原创者，唱的好的只能叫一句歌神，但绝对不敢叫自己音乐教父。　“这小子与我有什么仇呢？”宋亦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白晶又带着人去唱歌，艺术大学的人都多才多艺，说不上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宋亦路并没有参与这些，他拉着崔莉的手，两人漫步在大学校园之内。　“我想说我们的热恋可能要结束了。”宋亦路没什么不好表达的，他爱他作品的每个人物，尤其是女主角，这事先都与崔莉说明白了。　当拍摄完成了，她不再是他的女主角，他也就没了爱恋。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希望这天来得迟一些，现在还是到了。”崔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角已有泪珠涌动。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也都是彼此的过客，做好我们过客这个角色。”宋亦路笑着把她眼角上的泪珠抹去。　“总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有很多荣耀。或许有个幸福的家庭，有几个快乐的孩子陪伴，但愿你能这样吧。”两人四目相对。　宋亦路知道崔莉婚姻不算幸福，在他死之前，她有三任老公，没有孩子。　“你可以再抱我一次吗？”崔莉问道。　宋亦路没有说话，笑着双手抱着她，这次崔莉主动送上油嘴。　你看得没有错，刚吃完饭还能是什么嘴，不过宋亦路与她吃得是一桌饭菜，大家彼此彼此，但这么说打破了意境。　崔莉狠狠抱住宋亦路，不知为何，她还学会了叶之婷在别人怀里蹭的技巧。　五分钟之后，俩人分开。　“下次见面，希望你是影后。”宋亦路笑着摸摸她的脸，转身离开。　这时候崔莉哼起了那首歌。　你正要去斯卡波罗集市吗　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带我向一位姑娘问好　她曾是我的真爱　宋亦路回到院房，段子平与张衍可能也去狂欢了，都不在屋里，他又失去了恋爱的感觉。　宋亦路孤独吗？　只爱自己的人怎么会孤独，因为你不只爱自己，所以你也不知道爱自己是什么滋味。　我可以观察这个世界，我可以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但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我属于我自己并不是孤独，我可以与自己对话，比与你们对话有趣多了。　爱自己的人有病吗？　宋亦路不知道，他爱自己，也与这个世界保持接触，通过对世界的认知来否定自我的认知，他就在这个自我的过程中。　如果有一天他不去接触这个世界了，他一定变成了疯子，自大的疯子。　正因为对世界保持接触，他才知道自己是卑微的，即便他在第一世与第二世曾达到那个世界的顶端，但对于真实世界还是太渺小了，他不断被穿越也之验证了他的渺小。　有些事，我不能自己欺骗自己，是渺小也能做自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有的时候想得太多根本没有意义，所以宋亦路也不愿意去寻找所谓的前因后果，找到了能怎样，找不到能怎样，找到了也不代表真实，不过是自我欺骗。　还不如找一段时间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让自己归于客观。　其实，客观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该发生的去发生，该毁灭地去毁灭，自然而然去运行着。　很多人总喜欢用上帝视角，记住，只要是视角就有角度，有角度就以偏概全。　所以，上帝视角是以偏概全的典范。　宋亦路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什么都没想，眼睛也没用聚焦，保持这个动作到自己睡着。　凌晨四点醒来，继续睁眼无聚焦，躺了一天，非常舒服。　再次凌晨四点起床，穿个运动服装出去跑步，六点半回来，看了看冰箱，还有些吃的，开始给牲口们做早餐。　没有什么被记起，因为没有什么值得记起。　吃完早餐，段子平与张衍还没起来，宋亦路在楼下打开电视，听着声音开始想剪辑的事情。　快十点，段子平才走下来。　“昨天你干嘛去了？是不是与崔莉那个啥去了？”宋亦路看见一屋子的小八卦在飞。　“我与她分手了。”　“什么？为什么？”　“因为电影拍完了，我们的恋爱就结束了。我爱我作品中每一个人物，我最爱女主角，拍完戏，她不再是我的女主角，我也就不爱她了。”　“哎，这么好的白菜，你咋不拱一下呢？”段子平摇摇头，他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