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活着

电影开始就是一个黑白的全景，下面都是逃荒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失去了笑容，麻木的神情一览无余。　徐徐两个大字“活着”出现在屏幕上，下面一行小字，付刚工作室作品，原来这部电影叫活着。　黑白色的全景中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色彩，一晃而过，也模糊不清。　镜头摇回，逐步放大，这是才看清楚那一点色彩是一对父子的脸，只有他们还带着笑容。　镜头继续转向愁苦人们的脸，画面中出现了一对父子的对话。　“爸爸，为什么这些人与我们不一样？”孩子问道。　“因为他们不快乐啊？”父亲回答道。　儿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想问题，“那我们为什么快乐呢？”　“因为爸爸有你，你就是爸爸的希望，所以我们才快乐。”　画面切回父子的脸上，同样是色彩的，旁边人都是黑白色，他们露着笑脸。　换面一转，从几个主线进入，张驴儿与小驴儿微笑的脸，韩梅与金钏愁苦的脸，媒婆带着两个孩子，商人带着小妾，这显示了这个人物是平行交错在一起，或许他们的命运也将纠葛在一起。　张驴儿与小驴儿遇到了韩梅与金钏，金钏从鄙视到也开始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组成了一个逃荒家庭，之后遇到了媒婆，媒婆卖女那番语言，让人不住地掉下眼泪。　媒婆告知了韩梅，她丈夫的死讯，韩梅纠结的心情，却很快被生存的压力掩盖。　张驴儿总是能给人带来欢笑，大家才知道，这对父子在逃荒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原来是父亲晚上去偷别人的食物。　韩梅制止过张驴儿，正好遇见了媒婆，他们又在一起吃着媒婆卖女得到的食物。　可食物被人抢走，看着孩子挨饿的面孔，韩梅没有勇气再去制止张驴儿的行为，媒婆开始撮合他们在一起。　两人本来在年少的时候就有情愫，每到夜晚张驴儿给孩子讲完故事，孩子安然入睡，媒婆看着孩子，两人还能温存一会，张驴儿就继续他的偷盗之旅。　幸福总是短暂，张驴儿在一起偷盗中被发现，有人要杀了他，却被媒婆拦住，让张驴儿逃走，媒婆因此也死了。　媒婆临死的时候只喊了一声：好好的活下去。　队伍继续前行，他们又没有食物可吃，张驴儿重操旧业。他与韩梅短暂的温存被孩子们发现，第二天金钏开始叫他爸爸，他就更有一份责任在。　他们在途中又遇到了镇子里的大商人，商人正在卖自己的小妾，小妾临走前撕心裂肺地喊叫，这或许是对商人的控诉。　终于到了云城，云城准备开仓放粮，并准许一部分人留下来，但留下来的人需要交保证金。　张驴儿为了一家四口，准备最后再做一次，他要偷商人的财宝。　偷财宝很顺利，可商人的儿子来找他的父亲，要带商人离开，商人却找不到自己的财宝了。　商人的儿子发现了张驴儿，用枪打伤了他，他却成功的逃离，回到家人身边。　张驴儿受伤非常严重，知道自己要死了，还笑着对韩梅嘱托后世，韩梅一路都在忍，可这个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哭出声来。　孩子们听见，韩梅又忍住哭泣的声音，张驴儿给孩子讲了最后一个故事，让孩子安稳地睡去。　金钏在睡着的时候还拉着张驴儿的手，张驴儿告诉韩梅活下去，为了孩子，孩子就是希望，然后死去。　韩梅把张驴儿的尸体挪走，第二天告诉孩子，爸爸出去几天，马上回来，带着商人的财宝毅然走进云城。　最后是韩梅交了押金，带着孩子进城的画面，对话再次想起，就是小驴儿与张驴儿最开始的对方。　“爸爸，为什么这些人与我们不一样？”　“因为他们不快乐啊？”　“那我们为什么快乐呢？”　“因为爸爸有你，你就是爸爸的希望，所以我们才快乐。”　电影一结束，影院里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很多人是边哭着边鼓掌。　很多演员也是第一次看剪辑过的电影，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有这么好一个导演，有这么好的一个故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掌声想起足足十分钟，才被主持人打断，开始邀请主创上台。　宋亦路与段子平在中间，宋亦路一侧是演员，段子平一侧是技术部门的主管。　“不知道宋导如何想到拍这样一个题材？”有人率先发问。　“我就是云城人，我小时候就听说过833年汉水发大水的故事，至今还有一部分人的前辈就是那一年搬到云城的。我不想讲苦难，每个人、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苦难还少吗？这一次我想讲个希望的故事。”　“您不觉得影片中有悖于伦理道德吗？”有位女记者问道。　“在灾荒中，卖儿卖女是常见的事情，没有伦理道德。我想说得是，当人有尊严的时候，才会去讲伦理道德。当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有生存。当我们拨开外衣的时候，里面都是最真挚的人性。”　“那您是否在批判现在的人性呢？”　“没有，我只是告诉大家，在灾难面前的人性是什么。这种人性不是丑恶，只有真实。”　“您这次为什么没有邀请霍瞒，您对演员的评价又是什么？”　“我都听到有个传闻，说我的电影是铁打的霍瞒，流水的女主演。”宋亦路说完，很多人都笑了。　“霍瞒已经是成熟的演员了，虽然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可他也需要沉淀，需要突破他现在的演技，沉淀最好的方式，一个是学习，一个是反思。我最近与他接触过几次，我感觉他快要突破自己了。”说着宋亦路想着霍瞒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周宝是个舞台喜剧演员，找他之前，我看过他很多资料。因为我的主题是在黑色的背景下要带有喜剧色彩，于是选中了他。他做得非常不错，有时候他的再次创作还能激发我的灵感，我能为遇到这样的演员而感到骄傲。”　“曲江红是位非常好的演员，她诠释的角色带有普遍性，代表着很多汉国母亲的形象，果敢、坚毅、忍耐、知事理。能诠释好这个角色并不容易，我对她的表演表示感谢。”宋亦路向曲江红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两个孩子今天没有过来，在影片中也有非常出色的演出，能与他们合作也是我的幸运。”　到了这个时候，一般就是吹牛b大赛，演员也的确演得好。　“宋导，你这次与女主演谈恋爱了吗？”有人问道，惹来一片笑声。　“这次有孩子在身边，我不好意思多说，倒是与周宝谈得多。”宋亦路自己都笑了。　“宋导，你上次的梦中尖叫能给解释一下吗？我倒现在还没明白。”有人问道。　“我说过这是一个前卫意识电影，所谓意识就代表了认知，认知这件事很难说，你是这么认为，我是那么认为，我们不可能相同，也不可能谁说服谁。我只是把我的认知搬上电影屏幕，至于大家怎么看，那就是大家的事情了。”　“可你到底讲得是什么认知？”　“前沿科学，至于是什么前沿科学，我说了就没意思了，你们自己找吧。”　下面有人开始低声谈话，闹了半天宋亦路是在讲述一个前沿科学。　“宋导，你有没有下一部戏的计划？”这时候是同学提问了。　“昨天吧，昨天开一个研讨会，没事的时候我还真想了想，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具体是什么还要等作品出来才能知道。”　“哇，宋导与我一样上课不愿意听讲啊。”一个声音响起，又引起一片欢笑。　“宋导，您看我能出演您的电影吗？”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学生问道。　“我考察演员都要求素颜，如果要拍伪装者，或许我可以考虑。”宋亦路笑着说道。　“哦，原来大导演选演员都要求素颜啊，我还以为谁化妆好要谁呢。”有人小声嘀咕着。　“宋导，你有没有女朋友，也要求她素颜吗？”又是一位女生。　“我现在还没有，我们尽量以诚对诚吧，容貌只是一方面，不是全部。”　“各位，今天宋导比较高兴，但不能太偏离电影太远。”主持人赶快解场。　其余的演员又被问了很多问题，首映式才算完成，剧组也召开个小型的庆祝仪式，邀请各个方面的人参加。　“服了。”贾思道在庆祝仪式上见到宋亦路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怎么？”　“那一天我们说的事情，有些我还没太想明白，但看了你的电影，我才体会到你说话的意思。”贾思道兴奋地说道。　“有新想法拍一部？”　“有创作的冲动，可没想好拍什么，主要我拍的电影没人投啊。”贾思道有点泄气。　“要不这样，付刚工作室签你，我给你投资。”宋亦路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不怕赔钱？”　“我怎么不怕，但我可以给你当监制，或许有些地方我们可以讨论，我只求收回成本。”　“这倒也行，我的合约马上就到期，我回去想一想。”　“别太当回事，不过是一个选择，你不选择我，我也会拿你当朋友，说不上还会给你当监制。”　“好，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再说。”贾思道诚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