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请叫我疯子，别叫我傻子

阴历年前三天是宋家祭祖的日子，能到场的宋家人都会去农庄祭祖，经常还会有外地或国外的亲属也过来参加，滨城宋家每年都会派人过来。　祭祖之前一般都是家族重要人物开会的日子，宋亦路没资格参加，因为他不为家族服务。　照常，郑云霞带着女眷在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家长里短的聊着，宋亦路几个人则呆在一个小屋子里，今年宋玉烟在苗岂枫家里过年，初一才回来。大姑、二姑家的女儿，宋亦博、宋亦远都在这个屋子里坐着，他们都属于小字辈，关系还都不错，所以凑在一起。　宋亦法倒是没有出现，听说跟着他父亲参加家族长老会议去了，宋亦清也参加那个会议，他是这一代第一顺位继承人，很小的时候就参加了那个会议。　“小远，听说你处了一个女朋友？”二姑家的孩子问道。　“嗯，我妈也是的，还没影呢她就说出来，是齐家的一个女孩。”宋亦远埋怨郑云霞。　“什么时候把她叫过来，我们也好认识一下她啊。”几个女孩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到时候再说吧，先处处看，不一定能成，要是成了，我就带回来。”宋亦远在兄弟姐妹面前还算放得开。　“齐家谁的孩子？”宋亦路也就随口一问。　“她母亲是上一届能源部部长齐淑珍，她叫慕瑶。”　上一届政府是鸡派总统，所以齐家一些子女在政府任职。这一届是犬派政府，鸡派有关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入政府。　齐淑珍是齐世昌的堂姐，但已经出了两服，只要没出五服都还算是比较近的亲戚。　这时候宋亦博凑了过来，小声说道：“这个宋亦法挺不地道的，那天他根本没喝酒，怎么能说出那些话。”　“农村亲戚而已，总以为是他家田间地头，他根本没见过繁华的都市下到底有多少利益交织在一起，以为自己找几个小流氓就能摆平一个村子。到了大城市，他与那几个小流氓死不死都没人在乎。”宋亦路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我看也是。那天回去我还与他吵了起来，这几天也没搭理他，什么玩意。”宋亦博说道。　“你管那么多呢，自然有人教育他。记住枪打出头鸟，宋家这么些年为什么不出头，就是不想做那只鸟。资本社会真要倒了，先倒霉的是那几个政治家族，宋家起码有回旋的余地，这叫未雨绸缪。”宋亦路见过太多。　这叫明哲保身，而那些跳得越欢的人，死得越快。　他肯定把自己排除在外，当年他跳得比谁都欢，那些人都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凡事都有例外。但有些事，你不能总拿特例去说，普遍的规律还是这样，并没有错。　“谁说不是，我现在就看不惯他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装什么装。夜郎国整个经济还不如宋家大呢，整个汉国是夜郎国的多少倍不止，他看到的与我们看到的根本不一样。”宋亦博看来也比较生气。　“你行啊，也开始思考问题了。”宋亦路笑着说道。　“人都会成熟的吗。”宋亦博笑着挠挠头。　原来还是半大小子，与宋玉烟争谁更大，围着宋亦路屁股后面转，一转眼已经开始懂事了，每个人都在变化，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祭完祖，大家回家，宋智闻与郑云霞坐车先走了，宋亦清还要送一些马上离开云城的亲戚，宋亦路、李岚婧与宋亦远一起回到云城。　第二天中午宋亦路回到母亲家，不大一会宋亦清带着家里人也过来了，大嫂挺着大肚子，预产期在三月份，据说这次是个男孩，郑云霞对她照顾有加。　三个女人在一旁聊着孩子，父子几个人坐在客厅，都没有说话。　“爸，夜郎宋家这次说话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宋亦清突然开口说道。　“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但这里是汉国，比夜郎国复杂得多，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也忘记了老祖宗的家训，宋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站在风口浪尖，弄潮儿不好当啊。”宋智闻说道。　“哼，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宋亦清说道。　“也别小看他们，他们在夜郎国做得不错，其实想借这个机会进入汉国市场。只不过他们玩得是金融，宋家可不玩这个，我看他们与汉国宋家走不到一起去。”宋智闻知道的事情更多，他看到的也比所有人都要远。　“玩金融？难道他们是想让我们打压荣家？金融业与银行业是荣家的根本，别说他们，宋家都很难插进去手，他们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一些吧。”宋亦清说道。　“你知道就行，这些事不用往出传。”宋智闻说道。　“老二，你说这事怎么办？”宋亦清突然问宋亦路。　“有什么不能玩的，看汉国宋家是什么想法，如果不想参与进去，该干嘛干嘛，与他们保持距离。一旦他们扯虎皮树大旗，宋家私下与荣家说明白。他们快死的时候捞他们一把，告诉他们一个事实，汉国不是夜郎国，玩法也不同。”宋亦路说道。　“老二，我总觉得你去当个导演白瞎了你的才能，要不回来为家族服务？”宋亦清笑着说道。　“没兴趣，我还是玩我自己的比较好，我讨厌太多约束。”宋亦路直接表明态度。　“听说你与齐世昌走得很近？”宋亦清问道。　“去年在云城招待晚宴上见过他，我们正好坐在一起，相互留个电话，我都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回到魔都他约我出来，与几个世家的人一起吃了顿饭，大家才算熟悉，他聘请我当什么战略经济顾问。我就指点了他一下，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宋亦路说道这里，哥几个都笑了，连宋智闻都嘴角露出笑意。　“我建议他把州政府迁出去，正好洪岩在做房地产，也能给个照顾。”宋亦路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完全出自私心，其实对于齐世昌的政绩来说，修路也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去年说得那件事，大约在什么时候？”宋亦清转换了话题。　“过完千禧年之后吧，只有一个大致的时间段。金融危机一年前我会给你提示，宋家的产业可以收缩，你可别忘了给我准备好钱。”宋亦路可不惯着宋亦清，生意就是生意。　“荣家那面怎么说？”　“我元旦与荣德雨谈了一次，她还在考虑，今年能答复我，到明年我可不带她玩了。”　“听说你在魔都大学还投资了一个通勒经济研究所，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吗？”　“不算是，金融危机多了，有这一次就有下一次，只是看谁有前瞻性，又布局早，下手狠。对了，我去年在德州买了一块地，要建立一个研究所，做科学研究用，到时候宋家的安保公司可要给我提供方便。”宋亦路想起一件事。　“你有些事家族能看懂，有些事家族就看不懂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宋亦清问道。　“我说我想去太空看看你信吗？”宋亦路看着宋亦清。　“哈哈，我的弟弟，你的理想真远大。”宋亦清笑了。　“比你想象还要远大，我上去之后不准备回来了。”宋亦路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　“坐着航天器直接离开弈星，到那时候可能是永别。”　宋亦清摸摸宋亦路，看他没有发烧。“你这小脑瓜都想些什么呢？”　“到时候我会与宋家联合，我出新技术，你们制造新设备用于军工，到时候我可要大头。”宋亦路对着宋亦清眨眨眼。　“好，按你说的做，只要你能研究出新技术用于军工，我们会给你一块足够的利润。”宋亦清说道。　“老爸，到时候我要与航天部门合作，可能要申请大量资金。我第一步就是把人送到太空中去，第二步就是登上弈星的两个卫星，第三步就是实验脱离弈星的引力到太阳系，第四步就是脱离太阳系，最后我要建造一个超大航天器离开弈星。”宋亦路说道。　家里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宋亦路发什么疯，　“二儿子，不论你做什么事，妈都支持你。”郑云霞在不远处说道。　“你啊，慈母多败儿。”宋智闻说了一句。　“二哥，那你现在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宋亦远问道。　“导演是我喜欢的工作，也是我的职业。去外太空是我的梦想，我不想被弈星困住，走出去看一看。”　“怪不得你拍摄了那么多关于太空的电影呢，可我不觉得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宋亦远摇摇头。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二哥我也不例外，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看不到，我却看到了可能，所以我想试试，成不成功无所谓，起码我去试了。有人觉得我是疯子，其实我比谁都理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宋亦路说道。　“怪不得洪岩哥有一次说你是外星人呢，原来你做了个外星人的梦想。”宋亦远说道。　“那是骗他呢，他也知道。每个人如果没有梦想与咸鱼有什么区别，做个有梦想的咸鱼也不错，我走在自己向往的路上。”宋亦路说道。　晚上吃完饭，宋智闻偷偷与郑云霞说道：“你这二儿子病得可不轻啊。”　“难得他喜欢，就让他玩呗。想想小时候他受了脑震荡的那几年，连话都不会说了，我们还以为这孩子傻了。现在这样多好，为自己的理想去奋斗，总比一个傻儿子要好吧。”郑云霞看了一眼宋亦路。